“不吃蚯蚓,吃飯?!蹦钅钏坪踉诿χ趺矗骸膀球咎舫鰜?,喂雞?!?p> 岳天眼睛里的光,聽到這句話后,瞬間便暗淡了下去。
旁邊打著寒噤的阿三,從那讓天地萬物失色的俊美玉容,突如其來的黯然中,似乎瞧出了些道道。
“阿三,找些機靈的老鼠來?!痹捞烀摿缩跗ご箅?,換上了輕薄的春裝,依舊吩咐道。
“???又找?”阿三苦著臉,耷拉著眉。
“怎么?不樂意?”岳天斜眼看他。
“我說公子啊,就這幾個月,我們蚯蚓也找了,蟑螂也找了,蜜蜂也找了,連蛇都抓了好幾條,除了念念,其他丫頭都嚇得半死?!卑⑷庵种?,如數(shù)家珍一般,將整蠱之事一件件地羅列出來,說罷,還苦口婆心地勸道:“念念就是個木頭樁子,咱別費力了,成么?”
“你不樂意的話,我自然不能勉強?!痹捞煺f著,便抬腿要邁出大門。
阿三慌忙拉住他:“哪的話?樂意至極!”
“只要公子高興,看我怎么收拾她?”阿三陪著笑,偷偷瞥著岳天,見他并未真正動怒,方放心下來,連忙點頭哈腰,挎著個竹籃出門。
岳天一身云錦,悠閑地躺在小榻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枕于腦后,快樂地哼著小曲兒。
下人嘛,平時吃不飽穿不暖住不好的,不怕蟑螂蚯蚓蜜蜂甚么的,也很正常。至于不怕蛇,想必那時春雷未響,蛇眠未醒,行動遲緩,也能理解。春天的老鼠,動作賊溜,上竄下躲,床上地下無處不在,應(yīng)該會嚇得她丑容失色。一想到那個畫面,他便忍不住開懷大笑。
“公子!”一聲輕柔的呼喚打斷了岳天的遐思。
岳天從榻上蹦了起來,理了理衣襟后,后知后覺地想起阿三還侍立在旁。轉(zhuǎn)眼瞥見平時人精似的阿三,此刻正莫名其妙地瞧著他,似乎對自己太過敏捷的反應(yīng)頗為不解,想了想,便又慢騰騰地重新躺了回去。半晌才悠悠道:“何人?”
“奴婢念念,來給公子送羹湯。”一身粗衣卻掩不住曼妙玲瓏身材,念念在珠簾外畢恭畢敬地答道。
“進來罷?!痹捞炀従徠鹕?,專注地看著那個自珠簾晃動處而來的妙齡少女。
念念無視他的凝眸,恭敬地擺好碗筷湯匙,盛滿了白花花的肉湯,垂眸雙手呈給他。
聞著不錯。
岳天接過來,看著念念額間的那塊紅色胎記,漫不經(jīng)心地喝著,漸漸竟吃出些滋味來。
“不錯!”一碗見底后,他渾身暖和了不少。
“公子可吃好了?”念念問道。
岳天蹙了蹙眉,不解地點點頭。
她平時甚少來此,也并不多話,眼下卻有些不同尋常。
“公子,平時阿三對奴婢們頗為關(guān)照??煞駥⑹O碌母n給阿三哥喝?”念念又問道。
岳天依舊點點頭,內(nèi)心卻在琢磨著,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阿三樂顛顛地跑過來,接過來,大氣不喘地將瓦罐里的羹湯喝得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