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一進(jìn)來,就見自己爹這么高興,還說對自己家有利的大好事,于是王健便也就先不著急說他那件事,而是同樣笑道:“爹,什么大好事??!”
王永才不由得意道:“你還記得,你爹我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嗎?蘋果不要放在一個籃子里?!?p> 王健渾身一震,忙接口道:“爹,你是說……”
“沒錯,”王永才此刻也很興奮的直接打斷兒子說的話,而自己把那話說出來:“我已經(jīng)和東宮太子那邊的聯(lián)系上了,——也就是說,從現(xiàn)在起我們就是東宮的人了!”
“太好了!”王健喜道,“跟太子殿下混,總比跟這個日暮西山的東江郡王好太多了,——只是,爹爹,咱們這么公然投靠太子殿下,郡王府那邊,會不會對咱們不利啊?”
“哼,他敢!”王永才很是有自信地說:“不僅他不找我們麻煩,老子還要找他們麻煩呢!兒啊,現(xiàn)在太子?xùn)|宮那邊的意思是,讓咱們當(dāng)一枚釘子,狠狠的楔進(jìn)江東郡溫海亭的勢力范圍,溫海亭不是那東江郡王的老師嗎?他也就是在江東郡有些作威作福,可是他也只是表面上的,地方上的軍權(quán),不還是在各位將軍的手里的嘛!
兒啊,咱們投靠了太子那邊后,溫海亭不敢動我們,也可以說不敢妄動我們,他一動,就等于得罪了太子,而咱們可以沒事給他稍微找找麻煩,——這也是東宮方面的意思,——這樣既能完成東宮交給我們的任務(wù),也能夠讓咱們更好的立足于江東郡,——別看你爹我現(xiàn)在只是一個區(qū)區(qū)建康城縣令,但是既然你爹我在這里,那就是代表太子殿下!
哦對了,我剛才不是說還是有利于你的大好事嗎?那就是,既然咱們后面有后臺了,而且還是太子殿下,那么你不是喜歡那溫郡守的女兒溫詠荷嗎?——你盡情的去親近他,晾他爹,也不敢說什么,——而且,最近你爹我就要升官兒了!”
王健一聽,自己以后可以盡情的去親近那關(guān)詠荷后,不由得渾身一陣的躁動,但是旋即想起父親后面的話,立刻驚喜道:“爹,你要升官了?”
“是啊,你爹我已經(jīng)得到東宮那邊的消息了,你爹我坐在建康縣令的位置上,這么多年了,沒功勞也有苦勞啊!”王永才得意洋洋地說著,“這江東郡建康府通判的位置,已經(jīng)為你爹我的囊中之物了!呵呵!”
“那孩兒在這里就恭喜爹爹了!”王健滿臉笑容的對他爹王永才恭喜道。
“只是可惜??!”王永才也笑道,“沒有當(dāng)上建康府的府尊啊,如今的建康府府尊是新上任的,——雖說新上任的不好下手,但是只要你爹我再有一項大的政績的話,那健康府的府尊之位,被我拿下,也是猶如探囊去物一般哪!”
“大政績?”王健突然眼中有些閃爍地想著,陡然他猛地身體一震,忙道:“爹,今天孩兒在南城里的南街上陪溫詠荷在逛街,親眼見到郡王府的長史陸一忠,被人刺殺了!”
“你說什么?”王永才本來剛坐下的身體,猛地站了起來。
“而且那刺殺陸一忠之人,孩兒堪堪正好認(rèn)識!”王健臉色陰郁地道。
……
與此同時,江東郡郡守府。
郡守府的庭院花園中。
溫郡守正在一涼亭下,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有一壺茶,一茶杯、杯中有茶,還有一碟水果。
溫郡守正手端著茶杯,輕輕吹了吹熱茶,稍微品了一口,隨即咽下腹中,旋即便輕吐出一口氣,道:“不愧是明前的龍井,香茗可品?。 彼@么嘆了一句,然后轉(zhuǎn)頭看向立在自己身側(cè)的女兒溫詠荷,道:“你剛才說,你在南街看到有刺客殺了郡王府的長史陸一忠,并且你還看到那刺客就是梁煜,是嗎?”
“是啊,爹爹,你可得救救梁煜??!”溫詠荷的眼淚都快急出來了,連道。
“爹爹知道了,”溫郡守很是神情淡然地道,“不就是只有你一個人看到了嗎?爹爹可以告訴你,——梁煜一點事都沒有。”
“是嗎?爹爹!”溫詠荷頓時很是欣喜地道,旋即想了想,又笑著說:“其實也不是女兒一個人看到了,還有王叔叔的兒子,王健,他也看到了?!?p> “呵,王健——”溫海亭本來還想再飲一口杯中茶,但是他陡然身體一震,臉色忽的大變,對著自己女兒不自禁地吼道:“你說誰?是建康縣令王永才的那個兒子——王健嗎?”
被自己爹突然這么大反應(yīng),溫詠荷頓時感到有些害怕,但還是小聲道:“是他?!?p> 頓時,——溫海亭霍地站起了身,立刻要朝外面走去,但是走了沒有幾步,明顯察覺出來了梁煜這事恐怕不尋常的溫詠荷,急忙道:“爹,你剛才說過梁煜沒事的?”
在前面走了幾步的溫海亭稍微頓了頓,停下了腳步,但旋即道:“梁煜嗎?你就當(dāng)他,——死了吧!”
隨后大踏步地走出了花園,他要即刻去郡王府將這事情都告訴東江郡王,以及接下來要怎么安排。他的身后,他沒有顧溫詠荷的喊聲,并且在他走出了花園時,還吩咐一名郡守府管事,帶著下人,嚴(yán)令溫詠荷踏出郡守府一步,——他的身后,溫詠荷,他唯一的女兒,哭喊聲——歇斯底里??!
郡王府內(nèi),一偏殿中。
“什么?竟然被王永才的兒子給看到了?”東江郡王年少的臉上頓時變的煞白,他連忙道:“今天一大早我們就已經(jīng)得到了準(zhǔn)確消息,那王永才已經(jīng)投靠了太子,如今被他兒子看到了是梁煜殺的長史,會不會被太子一黨揪著此事不放,然后牽連出我們??畢竟我們之前并沒有想到會被太子的人看到刺殺一幕啊!”
“是啊,即使我們做的再周密,那些效忠于太子一黨的言官御史們,他們是有風(fēng)聞奏事的權(quán)利的,——殿下,咱們都先別急,一定有辦法解決的!一定會有的!”溫海亭自己雖然也很慌亂、著急,但他還是強(qiáng)迫自己不要急、冷靜下來,并且還安慰東江郡王徐秀,讓他也別著急、會有辦法的。
東江郡王徐秀此時的心中真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他仿佛沒有聽到溫海亭安慰他的話語一樣,他的臉色變得極是蒼白,只是不停的來回走,嘴中不時的低聲喃喃地道:“不行,我不要這樣,父皇本來就不喜歡我,如果他懷疑是我殺了陸長史,我是不是就沒命了,我不要這樣,不行,我不要……”
他就這么一直來回走著,嘴中也不時的這般低聲喃喃自語,但是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樣,陡然地,他看向溫郡守,臉上現(xiàn)出了一抹不自然的潮紅,不自然的大笑著說:“老師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一條退路,便是——棄車保帥!”
溫海亭一聽東江郡王此話,再抬頭看向東江郡王徐秀那一副瘋狂一般的嘴臉,他不由得心中咯噔一聲,臉色唰的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