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貴嘴角抽搐一下,如今到了深秋,他儲物手鐲里的星草原本還剩下兩株的,但之前被左立打了個半死用掉了一株,所以如今只剩下僅有的一株了。
“左老大,我身上只有一株星草了?!辈茉瀑F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樣啊……”左立摸了摸下巴,說道:“一株也沒事兒,只要跟著我,保準(zhǔn)你以后有用不完的星草。”
曹云貴也不多說,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了那株星草,遞給左立。
左立接過星草,手指指肚細(xì)細(xì)的磨砂著,依舊是那溫潤如玉的觸感,放到鼻子旁輕輕的吸了一口,頓時有星星瑩白的光點鉆進了他的鼻子。
腦袋一陣清明,神清氣爽!
因為生機被透支而略顯疲憊的身體瞬間感覺舒服了許多,左立探查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機在快速恢復(fù)。
“這玩意兒可比一號液體好多了?!弊罅⑿老驳恼f道,不再多言,將星草整株的塞進了嘴巴里。
星草的枝葉晶瑩剔透,在嘴里嚼著的時候初時爽口清涼嘎嘣脆,緊接著便甘潤化液讓人醉。
一股龐大的精氣從喉嚨到腹部磅礴涌動,再從腹部發(fā)散到四肢百骸。
隱隱的脹痛感從全身傳來,這是因為星草內(nèi)蘊含的精氣實在太多了。
左立是經(jīng)過基因開發(fā)的人,所以并不會有什么太過強烈的感覺,想當(dāng)初曹云貴第一次服用星草的時候,那是疼的死去活來,好幾次都差點暈了過去。
但星草這玩意兒,一旦熬過去第一次,以后再服用星草那便是一種享受了,會上癮。
既能修煉、又能療傷、還很美味,也難怪如此多的修士為它爭的死去活來。
那脹痛感持續(xù)了大概三十分鐘左右,左立感覺身體上的脹痛感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仿佛自己要飛起來了一般。
如同有無數(shù)只小手在肌肉上揉捏,一絲絲的黑色雜質(zhì)從左立全身的毛孔中被排了出來,散發(fā)出陣陣惡臭的氣味。
這些都是人出生以來食用凡塵五谷、呼吸人間濁氣后積累在人體內(nèi)的雜質(zhì)和毒素,服用星草后,那龐大的精氣沖擊四肢百骸,便可將這些雜質(zhì)排出來許多。
身體的雜質(zhì)越少,便越利于修行,同時皮膚也會變得有晶瑩之感,仿佛初生的嬰兒皮膚般吹彈可破,紅潤且有光澤。
故此許多地方都有修道者仙風(fēng)道骨,餐風(fēng)飲露,不食人間五谷的傳說。
這一過程大約持續(xù)了十分鐘,左立的體表已經(jīng)布滿了黑色雜質(zhì),渾身黏糊糊、臭烘烘的。
“你先去山谷外面等我?!弊罅⒙燥@尷尬的對著曹云貴說道。
曹云貴想笑,卻忍住了,對著左立一躬身,轉(zhuǎn)身就要走。
“哎等等?!弊罅⑼蝗幌肫鹆耸裁?,又喊住了曹云貴:“我好像把我買的那些衣服也分給百姓了,你這披風(fēng)、黑袍和狼面具都挺不錯的,扒下來給我穿。”
我去,這尼瑪強盜??!
曹云貴欲哭無淚,認(rèn)老大的第一天自己就把僅剩的星草給貢獻(xiàn)了,現(xiàn)在竟然連衣服也保不住了。
罷了罷了,權(quán)當(dāng)是投資吧。
曹云貴麻利的解下披風(fēng),脫下黑袍,將鐵狼面具取下,露出一張白皙俊秀的臉龐,與之前在云貴賭坊中小廝阿貴的模樣略有不同。
“左老大,我儲物手鐲還有幾件備用的衣服,你…………”曹云貴扯出一絲笑容,小心翼翼的說道,聲音不再沙啞,而是帶著一點磁性,厚重溫和。
他擔(dān)心左立再盯上他身上其他的衣物,所以多說了一句話,但說完之后曹云貴就后悔了,又開始擔(dān)心左立看上自己的儲物手鐲。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左立像是那種人嗎?”左立似乎看出來了曹云貴的心思,原本想順便拿他儲物手鐲來研究研究的話也就說不出口了,頓時眼睛一瞪的說道。
“不不不,我這個意思?!辈茉瀑F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連連擺手道。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左立揮了揮手道,接過曹云貴手里的衣物。
“左老大,這面具……,我怕我這樣出去我手下不認(rèn)識我?!辈茉瀑F看了看左立手中的面具說道。
“感情你手下全靠面具認(rèn)出你的???”左立無語了。
“我也沒在他們面前顯露過真容,聲音也是裝的?!辈茉瀑F略顯尷尬的說道。
“那這次你就顯一顯真容,以后不用再這樣了,男子漢大丈夫就應(yīng)該光明正大,無需躲躲藏藏?!弊罅⒄f著將鐵狼面具塞進了手中衣服的兜里,拍了拍曹云貴的肩膀勸誡道:
“況且你也挺帥的,比起我來也就差了那么一點點。”
左立用手比了一個夸張的高度,來描繪“一點點”這個量詞。
“這個世界少了我們,將會失去許多色彩?!?p> 曹云貴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這長年累月的以假面目示人,突然要讓別人都知道他的真容,心中還是有一絲抗拒的。
說到底還是曹云貴的心中缺乏一種安全感,從小到大都沒有可以信任的人,更沒有人去關(guān)心他,一路走來都是同族子弟的輕視與傲慢。
再加上如今朱家施予的危機感,這些都是促成曹云貴變得更加敏感和謹(jǐn)慎的因素,所以他才會學(xué)著易容、學(xué)著偽裝聲音,連在自己的地盤,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左立的話語倒是給了他一絲莫名的溫暖,明明顏值不高,卻要用顏值來鼓勵自己。
這種樂觀自戀的精神,實在太讓自己感動了,哪怕左老大現(xiàn)在想要我的儲物手鐲……,欸,儲物手鐲不行。
雖然心中閃過奇怪的想法,但真正給了曹云貴勇氣和動力的,還是左立那句男子漢大丈夫就應(yīng)該光明正大。
難道我曹云貴就要當(dāng)一輩子老鼠,一輩子夾著尾巴做人嗎?曹云貴心中反問,雙手緊緊的捏了捏拳頭。
他突然有些感激左立讓他一瞬間明白了,只有敢于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的曹云貴,才是與過去真正徹底決裂的曹云貴。
重新開始吧,做一個配得上自己野心的大丈夫!
注視著左立那帶著一絲笑容的臉龐,曹云貴重重的點了點頭。
二人的目光中都蘊含著誠懇,左立認(rèn)為自己的小弟這是認(rèn)同自己的話了,當(dāng)然,他指的話是后面那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