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青樓女子,比苗芍矮,此時抱著她,剛好把整張臉埋在苗芍的肩頭。
苗芍愣住了,她不是說了她是女子嗎,這人怎么回事……
苗芍尷尬異常,卻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那青樓女子也倒好,話也不說,也沒有多余的動作還就當(dāng)真如此抱著,屋子里頓時陷入了尷尬的氛圍。
韓飛霰在外悠悠踱步,時刻聽著苗芍走進(jìn)的屋子里的動靜,這時卻突然沒有了聲音,韓飛霰心下奇怪,那青樓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身懷絕技練過武功的樣子,得知苗芍是女子,一定憤怒非常,里面應(yīng)該有點(diǎn)聲音啊……
她這么想著,里面還真得發(fā)出了一陣動靜,不過卻是難以描述的……呻吟聲。
韓飛霰在外面石化了,旋即一腳踹開門,向那拉著帷幔的華麗床鋪沖過去,一把拉開那煩人的帳子,卻發(fā)現(xiàn)了一男一女,上半身赤條條的,下半身蓋著厚被子,剛才聽見韓飛霰闖進(jìn)來,居然毫無反應(yīng)。
韓飛霰憤怒的表情定在臉上,看著轉(zhuǎn)過頭來帶著疑惑并不震驚的表情看著她的那個男人,頓時雙臉緋紅,那女人卻是拉上了被子,緊緊捂著臉。
“對不住!”韓飛霰很艱難的丟下這句話,逃走了。
她怎么可能認(rèn)錯了門,明明苗芍就是走進(jìn)的這扇門啊……韓飛霰靠在走廊盡頭的角落的墻上,閉著眼拍了拍自己的臉,她從未見過這種事情,而這里是青樓,雖然一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可還是……唉?。?p> 那么苗芍在哪里……
韓飛霰修煉變得暴躁起來,這是為什么!眼下她又不能一間一間搜查,只能等,這種被動的感覺她十分不喜歡。
韓飛霰臉上紅暈已去,正想著沿著走廊走一走,挨個聽一聽,雖然會聽到不堪入耳的東西,可這是眼下最爛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苗芍的手垂在身側(cè),雖然她能看出來青樓女子是沒練過武功的,可是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女子的武功返璞歸真,已經(jīng)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憑她是看不出來的了。
苗芍突然一陣惡寒,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她的全身,這個女子居然趴在她的肩頭有些貪婪的吸著她身上的氣息?!
苗芍正要一把推開她,那女子率先主動放開了手,看也不看苗芍一眼,走到桌子旁邊,倒了兩杯茶,拉開凳子坐下,旋即說:“姑娘請坐?!?p> 這一句話竟是風(fēng)輕云淡,什么感情都沒有。
“憑什么?!泵缟掷湫Γ瑓s不知為何一點(diǎn)也不想聽話。
那女子抬眼平靜的看了苗芍一眼,道:“不想坐?”
苗芍想也沒想,走過去就坐下了。
那青樓女子竟是哭笑不得:“你這是……”
苗芍看著她的表情,像極了一個母親看著她不懂事的孩子。
苗芍心里突然一顫。
“為何是個女子還要來此?”
“不便回答。”苗芍冷冷的說,“那姑娘剛才又是何意?明知我非男子,卻做出那種事情?!?p> “姑娘認(rèn)為,小女子應(yīng)該怎樣?”那青樓女子卻是微微笑了起來。
苗芍現(xiàn)在想起來剛才就惡寒,冷冷的不回答她。
“姑娘也應(yīng)該知道,方才在樓下,你接住了小女子的花環(huán),按照規(guī)矩,你應(yīng)是先與小女子共度春宵,而后為小女子贖身的。”
苗芍愣住。
“哪里來的規(guī)矩?”苗芍問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妥,一定是方才坐在那里,她神油之時定下的規(guī)矩,亦或者更早。
那青樓女子不說話,定定的看著她,看的她有些背后發(fā)毛,那女子一言不發(fā)的盯了許久,直接忽略了苗芍方才的問題,徑自道:“你像極了我的故人。”
“????”苗芍問號臉看著她,“姑娘為何突然出此言?”
“無事,既然姑娘不打算給小女子贖身,那便聽小女子講個故事,也算是補(bǔ)償接了小女子的花環(huán)?!蹦乔鄻桥诱f的風(fēng)輕云淡。
但是苗芍很詭異啊,試問一下,從古至今有哪一個青樓女子有了贖身的機(jī)會白白放過,還要求別人聽她講故事的?!這不是賠大發(fā)了嗎?!
“姑娘若是過意不去,給小女子贖身也好……”
“別別別,講吧,我聽著。”苗芍趕緊搖頭,她哪里有錢給這個姑娘贖身?這么便宜的事情,為何不答應(yīng)下來?
“咳咳,”那女子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她的故事。
那位姑娘本名叫做清平,聽名字也知道起名字的人是想要她清雅平安,可是她活到現(xiàn)在,還真的沒幾個平安的時候。
她出生在一個富貴人家,她的到來,直接帶走了她母親的生命,不過她還是比較幸運(yùn)的那種,至少她的家人待她,不算太差。
清平的成長平淡無奇,家里有一個同父同母的長兄,長她十歲,雖然知道母親為了她難產(chǎn)而死,卻也沒有刻薄對她,還時不時護(hù)著她,不讓別的小妾之子有機(jī)會傷害她。
清平漸漸的長大成人,平平淡淡的到了十三歲,在那一年蒙野域大規(guī)模征兵,正是要將凝素鄉(xiāng)收入版圖。
清平哥哥走時,她哭的最慘,一把抱住她哥的腰,死活不肯下來,她的父親也是因?yàn)殡x別萬分悲痛,不過男兒有淚不輕彈,父親與哥哥,都是沒有落淚。
清平父親見時辰已到,不管清平哭得多么難過,都要把她拉回來,最后清平涕泗橫流的看著自己的兄長與隊伍一同離去。
清平素來聽話,今日也不例外,從回了自己的屋子,就把自己鎖在屋子里,一下午都沒有出來,最后晚膳之時,還是好說歹說才出來的,小臉和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幾道淚痕。
低著頭跟著下人一路走到了用膳之處,一言不發(fā)的扒晚飯,整個晚膳過程靜悄悄的,沒有人說一句話,這樣的情景持續(xù)了七日之久,清平雖然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卻依然沒走出來。
第八日,一道消息傳遍了整個蒙野域,那就是凝素鄉(xiāng)已經(jīng)收入蒙野域版圖,且大獲全勝,清平聽聞這個消息,急匆匆的沖出了自己的屋子,果不其然,她朝思夜想的哥哥,就站在大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