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蛤蟆神功
蛤蟆男嘴角劃過一抹陰森森的笑意,眼睛直勾勾盯著陳紫煙,好似要將她吞噬一般。
旁邊一位老婦人笑道:“徐癩子,今晚我看你又要跟‘五指姑娘’過了?!闭f罷,哈哈而笑。
徐癩子怒道:“辣洋子,小心我毒啞了你。”
鄭仁看那徐癩子形似蛤蟆,這個名字倒是很貼切。那個叫做辣洋子的老婦人,雖然七老八十,穿得卻甚清涼。上身只有一件黑色抹胸,下身是一條熱褲。雖然是個女子,不知為何身上體毛卻極重。
徐癩子瞪著陳紫煙道:“排煙掌?你跟傅落薇那娘們什么關(guān)系?”
這話一出口,辣洋子霍地站起,憤憤道:“什么?你說這小娘皮使的是排煙掌?”
陳紫煙默不作聲,只是看著二人??辞樾危@二位當(dāng)是自己掌門舊識。
徐癩子道:“她方才推我那一下是排煙掌中的排云推霧。老子到死都記得,當(dāng)年就是被這招推下高樓的?!?p> 辣洋子“哼”一聲道:“你當(dāng)年色膽包天,人家只將你推下高樓,已算輕饒了。換做老娘,你就沒命再在這兒喝酒撩妹了?!?p> 徐癩子反譏道:“辣洋子,老子對你可沒興趣。你如果不是這一身臭毛,傅落薇何嘗能夠橫刀奪愛呢?”說到這里,哈哈而笑。
鄭仁聽二人這般一對話,立時明了:“這二人與傅落薇都有舊怨。陳紫煙今日顯然討不了好了?!碑?dāng)下對陳紫煙道:“打還是逃?”
陳紫煙道:“打…是打不過的,逃吧!”她說到“打”時頓了一頓,鄭仁立時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說到“不”的時候,已經(jīng)沖入酒館內(nèi)的后門。說到“逃”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
鄭仁反應(yīng)慢了半拍,尚未來得及咒罵。徐癩子的舌頭已經(jīng)向自己攻來。他先前吃過幾次行尸的虧,不敢伸手去觸碰那根舌頭,只是向旁閃開。辣洋子卻剛好立在他閃身之處,雙臂大張,竟是要擁抱他。
鄭仁見她一臉皺紋,牙齒脫落,歪眉斜眼,一身體毛,樣子極是倒人胃口。嚇得大叫一聲,一招雙龍取水攻向辣洋子胸口。乍然意識到,對方是個女子,這一招未免太過唐突。就這么一愣神間,自己雙掌已經(jīng)將要碰到辣洋子胸口。
辣洋子不閃不避,胸膛竟然一挺,呵呵一笑道:“臭小子,老太婆也不放過嗎?”
說話間,鄭仁雙手已經(jīng)觸碰到她胸口。只覺雙手一陣尖銳癢痛,好似利器劃過兼有蚊蟲叮咬。
辣洋子在這間不容發(fā)之際,身子向旁一閃,讓過鄭仁這一掌的力道。嘻嘻笑道:“小伙子,老太婆的身材可夠辣嗎?”
鄭仁抬手一看,雙手并無任何異樣,疼痛刺撓之感卻一直未消失,反倒愈演愈烈。但手掌表面始終沒有任何異常變化。
辣洋子笑道:“小伙子,聽說過洋辣子嗎?那種色彩斑斕的可愛昆蟲,他們身上的毛可是比牙齒還要厲害的存在哦。”
鄭仁霎時明了這位老太太何以穿得如此清涼。原來她身上的體毛之所以如此繁盛,是因為改造成洋辣子的體毛。自己方才攻擊她的時候,她那擁抱的姿勢自也不奇怪了。
正忍耐時,陡聽得陳紫煙一聲輕叱,隨后身子倒飛而出。
只見徐癩子此時上身衣服已經(jīng)脫光。身上皮膚滿是如癩蛤蟆一樣的疙瘩,此時正汩汩向外流著白色毒液。陳紫煙手中捏著一米多長的一條舌頭,赫然就是徐癩子的。
徐癩子一邊攻擊,一邊喝罵。但他舌頭被截掉一段,說話含混不清,一時也聽不清他說什么。
鄭仁此刻雙手刺疼無比,好在洋辣子雖然蜇人厲害,卻無有毒性。斜眼瞅見旁邊有一桶冰塊,雙手立時插了進去,冰涼之感霎時減輕了刺癢感覺。
辣洋子見他如此,立時又攻了過來。她不止體毛厲害無比,功夫也頗不弱,看樣子已有了二重境的威力,當(dāng)是一個D級行尸。鄭仁苦于無法以手觸碰她,只得掄起酒杯酒瓶亂丟。
那邊廂,陳紫煙也不能觸碰徐癩子身子,只得以那舌頭作為武器攻擊。
徐癩子間或噴射白色毒液,酒吧內(nèi)眾人避讓不及,場面混亂不堪。
有幾個行尸與二人相識,口中不住喝罵。
有人說:“徐癩子,你今晚就一個人乖乖用手來一發(fā)睡得了?!?p> 也有人說:“臭辣洋子,你這一身體毛當(dāng)真臭不可聞。拿人家弟子撒什么氣?”
更有人大聲提議:“徐癩子,你干脆就跟辣洋子睡睡得了,看看你的毒和她的毛誰更厲害些?!?p> 旁觀眾人這般大聲呼喝,場上四人卻無暇他顧。
辣洋子雖是女流,但年過半百,所謂老而彌堅,一些下九流的話,她也不當(dāng)一回事,偶爾還會回嘴調(diào)侃幾句,手上攻擊卻不變慢,反而愈發(fā)急了。
鄭仁繞著酒吧疾走,拿到什么就丟什么。他速度雖比辣洋子要快,但因不能近身,這點優(yōu)勢也就微乎其微。
逃到吧臺時,見里面掛著一柄長劍,不假思索拿了下來。
辣洋子剛好飛身攻來,鄭仁回首便是一劍。鄭仁速度本就快,辣洋子又一直窮追猛打,萬沒料到鄭仁手中忽然多了一柄長劍。一個閃避不及,長劍貫胸而過,余勢不衰,依舊向鄭仁沖來。
鄭仁只得撤劍后退。辣洋子又向前行得幾步,終于不支倒地,氣絕而亡。
鄭仁回頭看時,只見陳紫煙正將舌頭繞在徐癩子脖子中。那舌頭雖只一米長,韌性卻極強。
陳紫煙拉著那根舌頭繞過一根柱子,順手拿起旁邊一只酒瓶丟了過去。
徐癩子脖子被纏在柱子上,無法躲閃,被那瓶子一敲,他卻猛然掙扎,只聽“咕咕”兩聲叫喚,他已繃斷舌頭退在一側(cè)。四肢趴在地上,脖子粗壯了數(shù)倍,正自“咕咕”如蛤蟆一般的叫喚。
鄭仁識得這個動作,大叫道:“快退開,這是蛤蟆功?!?p> 話音一落,徐癩子驟然飛起,速度比之先前快了數(shù)倍。
鄭仁此時內(nèi)力僅有三重境,勉強能夠看清他身形。陳紫煙內(nèi)力較弱,身子剛剛開始閃避,便被徐癩子擊飛了出去。身子撞破無數(shù)桌椅。
這一下變起倉促,一些喝酒的客人紛紛逃出門去。
徐癩子一擊得手,又趴在地上,“咕咕”直叫。鄭仁知道,他方才所用,乃是蛤蟆功。
蛤蟆功威力雖然奇大,但每次發(fā)招之后都得有一定時間蓄力。徐癩子雖有蛤蟆之形,運用蛤蟆神功卻也不得不屈就于這門神功的限制。
鄭仁見他又在蓄力,一招亢龍有悔飛身又上。
蛤蟆神功乃是以靜制動的功夫,常常后發(fā)先至。每每對方擊出時,蛤蟆神功便立時生出極強的勁力反擊。
但蛤蟆神功卻也有其不足之處,其威力最強便是擊出之時,若是誘得他驟然發(fā)招,隨后躲過鋒芒,再使出降龍十八掌,當(dāng)可將其制服。
鄭仁先發(fā)制人,使出一招亢龍有悔,力不全發(fā),就是要誘得徐癩子使出蛤蟆神功,勢盡時,再全力擊出。
沒料到,徐癩子依舊伏地不動。后背瞬間彌漫起一層白霜,隨后那些白霜如利箭般,齊射而出。
那白霜乃是蛤蟆身上分泌的毒液,鄭仁不得不退讓。沒想到,徐癩子似乎早已等在他退讓之路上,身子飛起,疾攻而來。
情急之下,鄭仁一招突如其來硬接。這一招可說是降龍十八掌中速度最快一招,攻敵自是出其不意,防守也可說分秒必爭。
但蛤蟆神功乃先前可與降龍十八掌一較長短的功夫,鄭仁倉促發(fā)出此招,依舊未能完全擋下這一擊。身子被他頭顱一撞,內(nèi)臟立時翻江倒海,氣息紊亂,眼冒金星。
好在徐癩子無法連招,鄭仁稍稍調(diào)勻內(nèi)息,見徐癩子又趴在地上蓄力。
鄭仁心中暗叫郁悶。徐癩子背上毒箭可以先發(fā)制人,也可以毒箭對付別人的誘敵招數(shù),這樣一來,當(dāng)真將蛤蟆神功的短處也補齊了。要對付他,甚是棘手。
徐癩子蓄力時間越來越短,片刻后,竟然先發(fā)制人,再度向鄭仁襲來。
這一次,鄭仁有所防備,展開老司機帶帶我身法,向旁避過。就在徐癩子從身旁閃過的片刻,猛然拉住徐癩子后腳,一招鴻漸于陸,一掌拍下。
眼見得徐癩子雙腿便要拍斷,徐癩子身子竟驟然一縮,后背隆起,數(shù)道毒箭激射而來。好在鄭仁老司機帶帶我身法純熟,連忙放脫他腳,身子向旁急閃避開。
鄭仁方才行險擒住徐癩子雙腳,險些被毒箭射中,兀自心有余悸。一瞥眼,見陳紫煙踉蹌?wù)酒?,手撫胸口,顯然受了內(nèi)傷。對陳紫煙道:“你傷勢如何?”
陳紫煙白她一眼道:“這種時候說什么廢話?”
鄭仁正要說話,徐癩子再次攻來。他不欲與之相抗,身子向旁閃過。對陳紫煙道:“還能說話,何不抽煙解解乏?”
陳紫煙本想罵他幾句,陡地明白過來。自己所抽的煙極是嗆人,而徐癩子蓄力之時,需得屏氣凝神,倘若為煙所嗆咳,必然無法安心蓄力。
她既想明這個道理,掏出一根煙點燃后,丟給鄭仁。隨后自己竟掏出三根煙一起點上。
鄭仁自己抽幾口那煙,卻不覺嗆咳,反而有股淡淡的香味。只是無論他如何抽吸,卻只有淡淡的煙霧,并不能如陳紫煙那樣產(chǎn)生濃郁的煙霧。他連吸幾口,暗叫邪門。
酒吧內(nèi)雖也寬敞,但陳紫煙三根齊抽,煙霧極大,片刻后也就充盈室內(nèi)。
徐癩子為那煙霧所嗆,立時咳嗽不止。鄭仁趁機攻上,徐癩子以毒箭反擊,都被鄭仁輕易躲過。
徐癩子無法蓄力反擊,徒手與鄭仁相搏,自然不是鄭仁敵手。但他周身都是毒液,鄭仁一時倒也無法輕易取勝。
又斗數(shù)十合,徐癩子眼見不敵,便要走出酒吧逃跑。鄭仁洞悉他想法,始終守著門口,將他幾次沖突逼退。
徐癩子眼見出不去,憤憤道:“要臉不要,竟使這種下三濫的功夫。”
鄭仁道:“臉乃撩妹之本,豈能不要,總好過一張蛤蟆丑臉?!?p> 徐癩子被他說到痛處,“哇哇”怪叫數(shù)聲,又自沖上。
鄭仁一招雙龍取水,拍向他面門。徐癩子憤激之下,竟未能躲過此招。雙目中招,汩汩流出兩道血流。他眼睛看不見后,極是慌亂,在酒吧內(nèi)不住狂打狂踢,身上毒箭四處噴射,旁觀之人紛紛避讓不及。
鄭仁知道他在這影隧道內(nèi),目盲后,絕難存活,因而也不再追擊。將陳紫煙扶起,道:“你的計劃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