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和莉亞的約定,唐川如時跨進了屠牛旅店的大門。
他這次來是準備獨自進入北方荒原的羊頭人巢穴,所以做了充分的準備。他的三頭寵物除去狼崽灰風這頭活物外,包括已經可以隨意召喚的妖后都被他收在空間之中。
空間中沒有空氣他之前只是單純用來存放物品,無法存放外來活物,但這些召喚物都和唐川心靈相連且都和凱恩之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所以可以隨時收入空間之中,并且唐川發(fā)覺空間中彌漫的神圣之力對出自空間同源的異屬性魔物居然沒有傷害作用,這點倒是讓他有點意外。
旅店中有些嘈雜,坐在桌旁的客人不多。這種破落的鄉(xiāng)下房屋采光都不好,灰風跟著進來也沒有人會留意到這條“狗”樣子特別,唐川安撫灰風讓其稍安勿躁,狼崽頗通人性,見了生人也不吵鬧,乖乖的趴在唐川的凳腳旁裝憨狗。
四周的雜音主要來自廳間內側的臥房,透過遮擋的布簾能看到里間地上躺了不少人,看來已經有村民被死物攻擊或是受到了感染。
這些人估計很快就會尸變,唐川也無能為力,他們身上的邪惡早已污染了他們的臟腑,圣光能量的神圣之力確實可以凈化污穢,但卻只能在身體表皮受到亡靈攻擊破碎馬上得到救治才有效果,這些不幸的倒霉村民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他自問沒有能力解決這些人的痛苦。
店中的氣氛很沉悶,此刻坐在大堂中的人多是里面那些患者的家屬,加上之前的舊鎮(zhèn)之行傷亡慘重,葬身荒野的民兵也都來自村中的人家,悲戚之下如今村上人心惶惶,人人都知道大災就在眼前卻沒人知道該如何應對。
唐川嘆了口氣,正要找個位置坐下眼角的余光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個特別的身影,這人正坐在右側方最角落的那張桌子上,樣貌看上去還是十分年輕,但臉上的神情卻嚴肅莊嚴。他身穿鎧甲,鎧甲照唐川的理解應該是一套重鎧,雖然有些破舊,但想來要打造這樣一套全身鎧價值應該相當不菲,事實上這也是唐川第一次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看到身穿騎士鎧的人。
男子神情專注的咀嚼著食物,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唐川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對方,雖然不明白鎧甲的樣式,但他猜測這是一名騎士,區(qū)別與可以充當游戲中圣教軍職業(yè)招牌的十字巨盾,男子的武器只是一柄靠在墻上的單手鐵矛,并沒有攜帶盾牌。
“嗯,這會是誰呢?”唐川慢慢的找了張空桌子坐下,腦海中則把所有有可能出現(xiàn)的人物都排查了一遍。附近的商路早就給騷亂的羊頭人截斷,與劇情無關的閑雜人等此時出現(xiàn)在村子的可能性很低,身穿騎士的制式鎧甲,不配盾,結合對方那與年輕的臉不想配的專注的近乎于偏執(zhí)表情,唐川思索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人極有可能是游戲劇情中充當劇情人物追隨者的寇馬可。
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唐川嘴角不由得一咧,寇馬可算是游戲中一個十分特別的人物,嚴肅正直,持正嚴明,但有時候卻又會流露出對漂亮同伴的愛慕之心,是一個性格有些矛盾的人。
記得當年游戲剛上線時這位大兄弟的話題熱度可是要遠超過其他主角,結合當時他一刀跪的特性,“圣光啊,前方那個敵人值得一戰(zhàn)!”這句裝十三臺詞簡直就是風靡各大暗黑論壇。唐川記得游戲剛開服時的煉獄難度還是舔爺當?shù)滥甏?,每次聽到寇馬可說,“圣光啊,你看到你那個敵人了嗎!或是另外那句:”那個敵人看起來值得一戰(zhàn)!“唐川都會被嚇的渾身一激靈。
不過這也只是想到了對方的萌點才笑笑而已,這也算是對往日地球時光的一點回憶。唐川其實是非常喜歡寇馬可,包括剩下的另外兩名追隨者在內,游戲公司當年塑造游戲之時,在這上面花費了大量的筆墨,三名追隨者塑造出的人格比充當主角的那些職業(yè)者更加豐富充實,矛盾的性格反而存托出他們比起主角更像是真正活生生的人。
三名追隨者出身都有著很大差異,其中最讓人經歷最曲折的就是代表偉光正的寇馬可,這個面色已經有些蒼老跡象的年輕人來自于北方的維斯特瑪騎士團,那是一個披著光明外皮的邪惡組織,他們通過招募像寇馬可這樣的無知但又心向光明的年輕人,從年少之時就通過鞭打侮辱等極端方式迫使他們放棄自我,將自身原有的記憶和是非觀念埋葬到心中的最深處。
雖然在官方的游戲背景中還認為這個騎士團起源是脫胎來自于大陸的泛信仰宗教團體薩卡蘭姆之手,但唐川是不信的,根據他玩游戲時碰到的劇情,這個所謂騎士團早已成為他們首領謀取私利的工具。運作的方式也完全跟個邪教一樣,這樣的做法甚至讓他聯(lián)想到《冰與火之歌》中被奴隸主用特殊手段訓練出的無垢者,兩者其實并無二致,都是用極度的痛苦和磨難來讓受難者忘卻過去,美其名曰人性的升華,成為一個只知他人灌輸?shù)乃^的信仰的工具。
這點在寇馬可身上顯得特別可悲,因為他是個好人,這樣的違背他本心到極致的扭曲不知道他是怎么承受下來的。
唐川想到這里突然覺得其實寇馬可也是自己一個不錯的搭檔備選,雖然到后期這三個追隨者也可以說的吊的不行,但他們畢竟沒有主角光環(huán)在身,此時還很弱小。特別是這個寇馬可,唐川知道他也是懷著任務來的,他身處的那個邪惡組織出現(xiàn)了一個洗腦沒洗成功的背叛者,寇馬可奉命前來追殺,按照劇情走向衡量他此時的實力,這個任務他光靠一人是完不成的,這個可以用來當做交換的籌碼。
唐川決定抓住這個機會,此時的寇馬可他猜測應該還未覺醒圣光之力,也就是說這位圣堂騎士此時依然只能算是一名戰(zhàn)士。當然實際戰(zhàn)斗力如何唐川就猜不出來了,但想來不會太弱。
唐川對于實力的判定之前是根據游戲中來理解,但是發(fā)現(xiàn)這樣的衡量的結果往往沒有實際意義,對于武者來說,在長年累月的苦練后身體確實會發(fā)生很多變化,但這些變化引動到實力的層次上往往只有武者自己才能體會感受到。
現(xiàn)實中,各個職業(yè)間的差距很大,甚至像是法師這樣的注重觀察探究的學者也無法對這種現(xiàn)象做出直接的解釋。這個世界的強者雖然力量強大,但對世界的認知遠不如地球上的人類社會那樣透徹,他們只知道通過訓練可以使得身體變得強悍、反應和動作更流暢更矯健,至于身體構造上的細微變化并沒有人能夠看出。
“嘿,兄弟,”唐川起身走到寇馬可桌前,打了個招呼就自來熟的坐下,看的出寇馬可對世事的經歷應該不多,旅店中明明有著其余空位,對唐川這樣明顯的套近乎行為寇馬可都沒有起疑。
“圣光在上,陌生的兄弟!”寇馬可禮貌的停了撕面包的手,在桌邊擦了擦后才回應唐川,說出的卻是如此正式而機械的一句話,明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卻顯得有些木訥神經質,看得出他所在的騎士團對他的洗腦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