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幾個人都朝前面看去。昨天進來的時候因為太黑,郝煜和蓮音只是順著路摸著石頭往前走的,壓根看不到前方洞內(nèi)的清形,此刻仔細一看,果然如蓮音所說,前面巨石嶙峋,左右分布,中間夾出幾條蜿蜒曲折的小路來,但是幾十步外,卻匯與一處,而且越來越狹窄幽長。
有流螢的亮光照路,幾個人順利的往前走,無奈于腳下崎嶇濕滑,速度卻是很慢。但是幾個人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他們一直在向上爬升,這條山洞,不像是人工開鑿的,但是卻一直在蜿蜒曲折的向上延伸,只是不知道最終通向哪里。
此時的桃花山清風居院門前,尹心殊照舊在用早膳之前過來向媯夫人請安,以前來玉帶山,她還是沒有這么講究過的,但如今畢竟不同了,媯夫人是她未來的婆母。尹心殊不知道的是,整個玉帶山郝煜在乎的人里,幾乎沒有人認為她會是玉帶山未來的媳婦,因為郝煜逃婚了,甚至不是逃婚,是連訂婚都不接受的就走了。玉帶山不是一個嚴肅教條的門派,是以大家?guī)缀醵颊J為這婚事遲早是要退的,誰也不會逼郝煜非去娶一個他自己不愿意娶的人。
是以看到尹心殊又早早的等在院子門前,清櫻便說道,“夫人,要不要我去請尹姑娘回去,不必見了,并交待她以后不要再來了?”
沒想到媯夫人卻說道,“不可,婚事只怕是遲早會退,但是,至少不要退的太難看。我們倒需要好好招待她了,還是想辦法讓她回河間比較好。”
“那我去請她進來?!鼻鍣颜f著便出去了。
媯夫人留尹心殊用了早餐,又說了一會兒話,當然,全程幾乎都是清櫻在跟尹心殊聊天。尹心殊一早知道媯夫人的的冷淡,也不以為意,其實媯夫人肯招待她,她已經(jīng)很是高興了。但是在臨走的時候媯夫人卻交待她,午休后再過來,她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她,這讓尹心殊內(nèi)心激動了一個上午。
尹心殊其實沒有午休的習慣,但是既然媯夫人這么說了,她就覺得或許媯夫人是有午休習慣的,那就不好太早去打擾,是以午后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她才又過來。
其實,媯夫人只是留足了時間,將她近日研究術(shù)法的心得謄抄一遍,準備交由尹心殊帶回河間。她自信尹天風是參悟不了這么多的,畢竟,臧家隱藏的實力和可以找到的幫手,不是一個小小的河間尹家莊能比較得了的。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她,不信她不立馬親自回河間去。
其時,恰好沈寒去找尹心殊,遠遠的看見她往桃花山的方向去了,便遠遠的跟著她,想等她見完該見的人,再跟她說會話,再在晚飯之前,去找郝濬商議一些事情。
而此時蓮音一行人,經(jīng)過了幾個時辰的攀爬跋涉,已經(jīng)快要到出口了。其實,他們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狹長的隧洞頂部便透出了一些光亮,但是無奈和溫泉洞一樣,峽洞太窄,他們無法出去一探究竟。
后面的路時而漆黑無比,時而日光柔和,直走到一個地方,郝煜突然停了下來。他抬頭看看巖縫里透出來的景物,覺得十分熟悉,便低頭開始尋找,果然讓他找到了一條布帶。這是他懂事后的某一天,被取血之后,一個人覺得孤單彷徨,在山上游蕩,不知不覺來到這里,當時他就坐在巖縫之上,對面是一棵巨大無比的野棗樹,此刻那棵樹的枝椏已經(jīng)漫過了這條巖縫。但是郝煜坐在那里,并看不到巖縫底部,也無心深究這巖縫下到底有什么,他只是解開了自己手臂上纏繞傷口的布帶,將它扔進了巖洞,一個人枯坐到第二天早上,直到兄長郝濬找到他。是以他認出了他們?nèi)缃袷窃跂|山和桃花山相接的邊緣地帶。東山和北山之間不像西山和北山之間那樣有一條界限分明的天塹橫隔其中,東山和北山,表面上看起來并沒有特別明顯的地理分界,但是其植被卻差別很大,東山似乎遠不及北山有那么豐富的水源,桃花溪的水以及清涼臺遍布的小溪河流,似乎就是流不到東面山上去。
郝煜雖然認出了這個地方,但是卻并沒有說出來,不是他刻意隱瞞,而是他覺得說出來也沒有什么用。隧洞一直左拐右拐,他也說不清楚他們最終會去往哪里。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本來漆黑的隧洞漸漸的有了一點亮光,然后越來越亮,很快,他們便從一個細小的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一個接著一個的鉆了出來,來到了另一個山洞內(nèi)。不同于溫泉洞的是,這里有很明顯的人類活動的痕跡,點著的油燈還亮著,有一處石壁上內(nèi)嵌著一個古樸厚重的玉鼎,看起來像是一個藥爐,洞內(nèi)還有一張玉床,觸手清涼,而他們幾個剛剛鉆出的洞口,恰巧就在石床與石壁之間的夾縫處,從外面看去,恰巧被石床擋住。
“這里是什么地方?”蓮音最先問道。
江遂同樣滿臉問號。
郝煜注意到銅鼎的邊緣似乎有血跡,他用手指抹了一下又放到鼻下聞了一聞,什么都沒說。
很快蓮音就發(fā)現(xiàn)這間石洞里藏有機關(guān),“這機關(guān)設(shè)置的這么明顯,不像是在防止被人發(fā)現(xiàn)?!鄙徱暨呎f邊旋轉(zhuǎn)了一下洞內(nèi)其中一個油燈的燈座,果然響起了石塊移動的聲音,片刻之后,油燈后面原本嚴絲合縫的兩扇石門向兩邊打開,果然又一間極小的石洞出現(xiàn)了。
可是洞內(nèi)的情形,卻讓幾個人面面相窺,紛紛露出駭然之色。原來這間極狹小的石室中間,立著一個玉制的座椅,看材料,應該和剛才的玉床是一種。而在這玉座之上,端坐著一個人。一個什么樣的人呢,他雖然是坐著的,可是雙手卻被困仙索困在玉座上,雖然衣衫整潔,頭發(fā)絲毫不亂,但是卻面容蒼白,幾乎沒有一絲血色。他緊緊的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似乎對洞內(nèi)的變化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