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查成績那天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在家里坐了一上午,那個回車鍵怎么樣都按不下去,最后還是劉淑珍大義凜然,最后得到結(jié)果以后平靜的扒開她捂住眼睛的手。
“行啦,考上了,京大的設(shè)計專項?!眲⑹缯涞恼Z氣壓著欣喜,聽起來還是平靜的。
鹿靈聽到后先是愣住,之后緩緩從床上做起來,雙手勾著劉淑珍的脖子哇就哭了。
“劉女士……我……太激動了……”她的聲音變得悶悶的,一抽噠一抽噠的說,“我終于……可以見到……景南馳……了。”
誒,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啊……劉淑珍默默嘆氣,拍了拍鹿靈的小腦袋瓜。
哭完,鹿靈趕緊抓起手機,撥給景南馳,手有微微的顫抖,在按確定之前,她猶豫了。啪!手機被她扔到床上,看了眼表,下午三點了。
景南馳,都沒有想著打電話來問問她!
不管怎么說自己好歹也是他一手帶進京大的,怎么現(xiàn)在連問都不問問?
“狗男人!”鹿靈用抱枕蒙著頭,低聲咒罵道,“不打給我,我還懶得跟你分享勝利果實呢!”
短暫的沉默。
鹿靈把腦袋騰的從枕頭里伸出來,手胡亂摸到剛被扔開的手機,打開通訊錄,還是打給了那個人。
呸!鹿靈還真是沒出息又沉不住氣。
一段鋼琴等候音后,電話那頭被接通,鹿靈沒由來的一頓緊張,他似乎還沒睡醒,聲音帶著慵懶和沙啞。
“鹿靈?!彼踔翛]用疑問句,語氣聽起來昏昏沉沉的,帶著一點煩躁。鹿靈都不由得放低了聲音。后來她再回想,比起景南馳平常的清冷嗓音,她更愛他半夢半醒時無奈與她聊天時的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縱容,卻也有他該有的脾氣。
“景南馳?你在睡嗎?”她小心翼翼的說。
“嗯?!毕袷请S時都會再睡過去,他輕輕回應(yīng)了聲。
“那你怎么知道打電話來的是我呀?”鹿靈在床上翻了個個,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天花板,她知道,如果說世界上最令景南馳感興趣的,飛行器科研第一,睡覺絕對是第二,她當(dāng)然知道現(xiàn)在半夢半醒接她電話的他現(xiàn)在有多想掛掉,但她就是想逗一逗他,誰讓他一點都不關(guān)心自己的錄取結(jié)果來著。
電話那頭沒再說話,很安靜,鹿靈以為他又睡過去了,剛想說要不今天就放過他吧,反正考都考上了,早告訴晚告訴都沒差。
剛要掛斷,那邊傳來低沉又沙啞的一聲,帶著無可奈何的強打精神
“怎么了?嗯?”
那個嗯鹿靈說不清道不明,總覺得太性感太好聽了,心里頓時砰砰砰像是炸了好多只煙花。
“景南馳,我,考上京大了!”最后幾個字鹿靈特意拉長了語調(diào)。然后身體蜷成一團等待夸獎。
“嗯,我知道?!彼?。
知道?然后呢?就沒有了?沒親親抱抱舉高高?
帶著脾氣,鹿靈聲音高了一個度,“景南馳!”剛想發(fā)火,又聽到他軟軟帶點糯的聲音。
“放榜時候我就查過了,傻子。”
鹿靈騰的從床上坐起來,所以他早就知道了?還是早起幫她查的?就像是推翻了蜜罐,心里甜的緊。
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彼時景南馳躺在醫(yī)院陪護床上,黑暗里,輕輕溢出一句弱不可聞聲音:恭喜。
京大門口人頭攢動,新生臉上都是新奇,老生眼里都是尋摸,然而鹿靈靠著門口的柱子,緊緊盯著遠處實驗樓的方向,景南馳剛上大一的時候,她剛上高三,他課多她也忙,挺他嘴里提過最多的事就是實驗,實驗樓幾乎成了他的半個家,感覺到有人捅了捅自己的肩膀,她帶著疑惑回過頭,面前站著兩個男生,一個高高大大頭發(fā)抹了很多發(fā)膠,直挺挺的背過去,皮膚黝黑,穿著籃球運動服,臉上掛著笑,另一個也很高只是胖了些,留著中規(guī)中矩的小平頭,帶著黑框眼鏡穿著Polo衫。
鹿靈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大背頭笑呵呵的開口:“還真是你?。 闭f罷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小平頭,眼神一頓交匯。
鹿靈指了指自己,“我嗎?”
“我們老景,啊不,景南馳的女朋友嘛!我們是他舍友”張弛指了指身邊的小平頭,“那是他小弟,范昊一,我叫張城。”
聽到景南馳,鹿靈趕緊站直,女朋友?他說的?她低頭抿了抿嘴,柔軟的短發(fā)撫在臉上,笑的很溫柔。
“在等景南馳嗎?”小平頭開口了,帶著靦腆,聽得出,他對景南馳很尊敬。
鹿靈摸了摸頭發(fā),漏出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學(xué)長好,我是鹿靈,沒等景南馳,也不是他女朋友,我是在這找路呢,”揮揮手上的報導(dǎo)單,“找不到教導(dǎo)處了?!?p> 張城看了看她手里的報到證,忽然想到,“妹子,這事兒可不能耽誤,走,先帶你去報道。”
張城倆人也算仗義,跟著忙前跑后的蓋章打印,總算是弄完了入學(xué)流程,倆人拒了鹿靈的請客請求,一溜煙的跑走撩妹去了,拿著深藍色封皮的學(xué)生證,鹿靈還是覺得不真實,鋼印打下來,她的鼻子有些矯情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