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忽然又滴滴答答下起小雨,鹿靈抱著作業(yè)還是沒動,瞧著走廊里的倆人,于藍(lán)接過紙巾,擦了擦臉,沖著景南馳笑了笑:“南馳,謝謝……”
景南馳把一包紙巾揣進(jìn)于藍(lán)的兜里,動作很流暢,畫面也挺美好,俊男美女,真好!
檸檬精鹿靈!
“回去上課吧,多大點兒事兒啊?!本澳像Y低頭看著于藍(lán),伸出手,在空中遲疑了下,拍了拍她的肩膀。依舊是輕松地語氣,卻聽起來又讓人安定的感覺。
不知道那是不是世界上最悲傷的一種感覺,你向往一個男孩子,你覺得樣樣好,他上一秒對你溫柔,他對你笑,你都覺得那是他給不到別人的,你獨一無二的,可后來你覺得起碼我們擁有了什么獨一無二的東西了以后,即使這個東西幼稚可笑又帶著膽小,可你依然暗自竊喜,每一秒都覺得“老娘在他心里可能已經(jīng)是世界第一了”,可下一刻,你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他最平凡不過的一顰一笑,是他生活的方式,而可能,那樣的語氣那樣的話,他在應(yīng)當(dāng)?shù)臅r刻可以說給每一個人聽,總結(jié)起來,你不特別,一點兒都不!
杜西蒙拎著自己和鹿靈的水壺正好路過,說好了兵分兩路,她去抱作業(yè)自己去接水,這傻丫頭站這干啥?
剛要拍她,一晃眼就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景南馳和于藍(lán)。
臥槽?怎么有一絲絲捉奸的味道?
也不對,人家小景倒也沒跟鹿靈有啥動作,倒也不算,可是這個場面?
杜西蒙悄悄看了看鹿靈,果然,表情凝重和每次被自己搶了零食時候的表情一毛一樣……
杜西蒙眨了眨眼,了然了,突然陡然提高音量:“喲!鹿靈!你在這干嘛呢?下雨了你不怕再感冒啊,你這也沒個男人照顧,下次再感冒可沒人噓寒問暖!”
鹿靈后來回憶杜西蒙這句話的語音語調(diào),一個老鴇的形象堅挺佇立……
鹿靈被著實嚇了一跳,茫然的看著正在朝自己擠眉弄眼的杜西蒙,景南馳和于藍(lán)果然聞聲向這邊看過來,杜西蒙朝倆人招了招手,她一瞧這種情況,裝沒看見是不可能了,回過身,也招了招手,景南馳邁開步子朝二人的方向走過來,撐開一把傘,沒什么表情,于藍(lán)瞧景南馳走了,也跟了上來。
一個跨步走到呆愣的鹿靈面前,“傻了?”傘撐到她頭上,雖然是毛茸茸的細(xì)雨,但是站的時間太長了,頭發(fā)壞事有點濕了,看著這姑娘沒什么表情的小臉,景南馳挑了挑眉,好像,又好幾天沒見這丫頭了……
鹿靈十足的聲控,每每感嘆,景南馳的聲音,太好聽了,緊致帶著少年的清澈清冷一絲絲京腔的痞氣恰到好處。
愛了!
鹿靈抬起頭,又好像瞬間忘了他說了什么。
“???”鹿靈懵懵的問。
“你是傻的?下雨不知道躲?”說著,一只手撐傘,一邊單手接過鹿靈手里的一沓子作業(yè),“鹿班長得負(fù)點責(zé)任啊,作業(yè)都濕了?!彼孟褫p輕勾了勾嘴角,是在笑??!
“最上面那本是我的,底下的才沒濕?!甭轨`摸了摸頭發(fā),恢復(fù)了古靈精怪。
杜西蒙點點頭,“那當(dāng)然了,我們小鹿可是中國好班長,寧濕一人身,成全千萬人!”
果然,鹿靈一個白眼都懶得給她。
于藍(lán)清了清嗓子,眼睛里晦暗不明,聲音柔柔的,“好久不見啊鹿靈西蒙?!?p> “是啊學(xué)姐。”鹿靈瞧著她還有些微微腫的眼睛,上一秒的檸檬精情緒只得收起,和善的沖她笑笑。
“這雨是越下越大了,”她晃了晃手里粉紅色的雨傘,“我和南馳送你們回高二樓吧,可馬上就要上課了,要不給你倆我的傘?”
這語氣,就好像在說,你倆喝醉了吧,我和我男朋友開車送你們的感覺是一樣的,有意無意的,宣示主權(quán)。
還想趁機(jī)和景南馳共撐一傘?
鹿靈想著被雨著也不能成全了她,剛要開口,景南馳說話了。
“作業(yè)要送到哪?”
鹿靈抬頭看著他,黑色雨傘撐起的陰影里,他分明帶著笑意,像是什么暗示。
什么暗示?
“送到……英語辦公室啊……”呼,想了老半天,只有英語辦公室和回高二樓最不順路,也不是讀到的信號對不對。
“嗯,行。”他抬起頭,揉了揉脖子,這姑娘太矮了,想湊近點兒看還得低著頭,“于藍(lán),麻煩送下杜西蒙,我?guī)椭袊冒嚅L送個作業(yè)?!?p> “得嘞!那咱們不順路,就不一起走啦!”杜西蒙沖著鹿靈一個狡黠眨眼,拉著于藍(lán)走了。
于藍(lán)一步三回頭,可……作業(yè)本上,寫的是物理……
有的時候,嫉妒真的挺像啄木鳥的,她的溯源本性會逐漸穿透本來就蛀蟲的體表,一層層剖析你從來不知道的自己,有的時候,嫉妒并不是壞事,它更像煙花上導(dǎo)火捻,點然后出現(xiàn)在神州大地上的如果是“我是世界上最壞的人”,你也別懷疑,沒錯那就是你本人。
景南馳摸了摸鼻子,低頭看著鹿靈,“走吧?!?p> “哦。”鹿靈乖乖跟著,揉了揉有點濕了的頭發(fā)。
“之前感冒了?”他的聲音悶悶的,在雨傘底下聽起來帶著性感。
“呀,你聽見了?”
“杜西蒙這個音量,不聽見也難?!彼α诵Γ皼]穿秋褲?”
“不是,我換季就愛感冒,穿多少都那樣。”鹿靈無所謂的笑笑。
“在那看這么久,看出什么來了?”他專心的萬千走著,一摞作業(yè)穩(wěn)穩(wěn)的托在手上,最上面那本帶著“鹿靈”兩個字,因為掉上了雨水,有些變得模糊。
“啊?”鹿靈無措,“你咋知道?”
“頭發(fā)都濕了,我記著我出來的時候還沒下雨。”
切,就你聰明……
“我瞧見于藍(lán)哭了,你安慰她來著……”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帶私人感情。
景南馳忽然笑了,回過頭來瞧著她,“所以生氣了就淋自己?”
“……”鹿靈尷尬的移開目光,小臉紅紅的。
“有個北航學(xué)長辦的的體驗營,她也去了,”景南馳耐心的說著,“我本來挺感興趣,就請了一禮拜的假,沒想到在那碰見她了?!?p> “哦……原來你去體驗營了……”
聽見這話,景南馳頓了頓,“白瑜名沒跟你說?”
鹿靈要搖頭,“沒有啊……”
靠了!某小白此時忽然感到陰風(fēng)陣陣。
緩過勁兒來的鹿靈忽然甜甜的笑開了,往他那邊蹭了蹭“你還特意讓白瑜名來告訴我呀!”
景南馳轉(zhuǎn)過頭,推了推她的腦袋,“別鬧,還想不想往下聽了?”
“想!”但是已經(jīng)不重要了,于藍(lán)是誰?無所謂!
“想個屁!”景南馳也笑著,鹿靈揪了揪她的外套,“說唄!”
“她哭是人家私事兒,隨便瞎說不好,總之我這就是人道主義關(guān)懷?!?p> 鹿靈抿了抿嘴,??!怎么會有景南馳這樣好的人??!行行行,你說啥都行!
倆人轉(zhuǎn)彎收了傘,就到了物理辦公室,原來自己故意不跟于藍(lán)她們順路他都知道。
“我送進(jìn)去就行,”鹿靈說就接過作業(yè)。
“嗯?!本澳像Y等鹿靈拿好作業(yè),拿起上面的第一本,翻看起來,好像還挺認(rèn)真。
臥槽!查作業(yè)?我昨天晚上隨便寫寫的!早知道抄抄杜西蒙的了……
他的眉眼很深邃,看東西的時候聚精會神,神采奕奕。
“鹿靈同學(xué),”集中精神都在盯他的鹿靈被嚇了一下,看向他,他合上本子“報名上晚自習(xí)吧。”
一中高一高二相對輕松晚自習(xí)走讀的同學(xué)都是自愿報名的,杜西蒙嫌麻煩鹿靈太餓,所以倆人都沒報名晚自習(xí)。
“啊?自習(xí)?”
他把本子放在作業(yè)上,盯著她的眼睛,神色透著認(rèn)真,“嗯,把作業(yè)都寫完再回去。”
“可……那會不會太晚……”
“我送你,每天都送。”
???每天!
行!可以!沒問題!上到半夜都行!
“你們班多少人上自習(xí)?”沒察覺鹿靈內(nèi)心的狂喜,景南馳接著問。
“也就不到二十個人,我們班走讀的多?!?p> “嗯,那行,吃完晚飯教室等我?!?p> “???”鹿靈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不愿意?”
臥槽!愿意愿意!
鹿靈瘋狂點頭……
景南馳眼睛一挑,“去吧?!?p> “嗯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