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免不得要多搬兩扇屏風在廳里擋著。
從東院不急不忙趕到花廳的盛嬌嬌,剛把手里的披風遞給冬兒,便聽得里面?zhèn)鱽砺曇簟?p> 也聽不清說的什么,只聽得好像是在說什么,婚約的事。
盛嬌嬌垂眸思索片刻,心里已然有了底。
剛才來的路上,冬兒已經(jīng)把能想得到的事情悉數(shù)和她說了一遍,生怕她不記得。
繞過屏風,盛嬌嬌見廳內(nèi)眾人,盈盈福身行了一禮。
來得倒是齊全,跟那日她落水后擠到東院是一模一樣。
大房高氏,二房容氏,三房秦氏。
“這便是盛三小姐了?”
鄭大夫人看著面前的盛嬌嬌,打量了一番,心里倒是滿意這模樣,是個標致的姑娘。
可惜,從小沒了娘,如今只有盛老太爺一個人照拂。
盛老太爺還有多少日子?這盛家最后不還是高氏說了算。
“正是,不過——鄭大夫人今日來,可是有什么事?”盛嬌嬌點了一下頭,“父親不在,祖父靜養(yǎng),承蒙各房抬愛,祖父讓我代父親管幾日的家務,鄭大夫人有什么事,不妨直言?!?p> 讓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管家!
這盛家上上下下,難不成是瘋了?
鄭大夫人心里冒出兩個念頭,面上維持著鎮(zhèn)定。
她來這一趟,真是來對了!
不來還不知道盛家還藏著這事。
不急不緩的伸手端過茶,輕抿了一口后放回去,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經(jīng)意掃過鄭大夫人的臉上。
這內(nèi)心活動,還挺豐富的。
“鄭大夫人?”
“三小姐?!?p> “再過一會兒就該開午飯,若是有什么話難以開口,不妨在桌上一邊想一邊說?!?p> 鄭大夫人瞧著一縷白煙后顯得神情有些模糊的盛嬌嬌,下定了決心開口道:“原先,我家老太爺和盛老太爺相熟,一回吃醉了酒說了胡話——”
“鄭大夫人可是為了那句玩笑話來的?”
“……這、正是?!?p> 周遭的人各個表情各異,尤其是高氏,聽出這話里意思,臉上的笑都快藏不住了。
早就說盛嬌嬌這人不可能有姻緣,這不,連指腹為婚都能出岔子。
往后誰還敢娶她。
“一句酒后的玩笑話當不得真?!?p> “三小姐開明,明白事理?!编嵈蠓蛉诉B忙接話,想不到這一趟這么順利,居然不費力氣就解決了問題。
盛嬌嬌聞言輕笑一聲,眼波流轉(zhuǎn),盯著鄭大夫人,“我的話還沒說完。”
這話說出口,才剛在心里夸了一番盛嬌嬌的鄭大夫人頓時變了臉。
高氏也一怔,等著盛嬌嬌說話。
見眾人都盯著自己,盛嬌嬌坐直身體,“既是問我了,那我只好直言,以免日后有誤會。”
“盡管那話是句玩笑之言,可如今,臨安鎮(zhèn)和白河鎮(zhèn)怕是早已經(jīng)傳遍了這件事兒,我倒是不覺有什么,只可惜了盛府的名聲?!?p> “三小姐在擔心名譽的事嗎?我們可以——”
“不如鄭家把一月前在河西置辦的一處田產(chǎn)轉(zhuǎn)給我盛家?!笔蓩煞畔率掷锏牟璞浑p還略顯稚氣的圓眼睛竟然閃過一抹不符年紀的狡黠。
“轉(zhuǎn)給盛家?”鄭大夫人更是糊涂了。
河西那處田產(chǎn)一共一百畝,地勢好、水源充沛,能多番利用。
之前在查的時候,盛嬌嬌就已經(jīng)在看上了這塊地。
可惜讓鄭家搶先一步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