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一個華服男子慢慢走過,路過的宮人都紛紛停于兩邊見禮。等人過去后,一個小宮女悄悄地問身邊年長的宮女:“好姐姐,那是誰,長得這樣好看?!?p> 那年長的宮女笑了笑:“那便是雪王爺,你才進宮不久,王爺又早在宮外開府你自然沒見過,不過總該聽說過吧?”
那小宮女當然是連連點頭,這秦夏國的人還真沒幾個沒聽過雪王爺?shù)摹?p> 這“雪”字在秦夏國是無比尊貴的。因為秦夏國自立國以來就沒有下過一場雪,直至雪王爺易子嵐降生之日,秦夏國下了整整一日的白雪,舉國歡慶。
雪王爺周歲之日,秦夏國收復周邊眾多小國。打破南,伏金,大周三足鼎立的局勢,成為第四大強國,成割據(jù)之勢?;实埤埿拇髳偅捶庖鬃訊篂檠┩鯛?,成為最小得封的皇子,也被稱作是秦夏國的福星。生母連妃進封為皇貴妃,一下子幾乎與皇后比肩??上Щ寿F妃去的早,不然這如今宮中誰為主還不一定呢。
小宮女又探頭看了看前頭,但那易子嵐早就走的沒影了。那年長的宮女拍了一下她的頭:“別看了,過些時日雪王爺就要娶正妃了,估計這段時日會常常進宮,有你看的時候?!?p> 那小宮女一邊跟上她的腳步,一邊又問:“姐姐,雪王爺娶的是哪家貴女???”
“這說來也離奇,前段時間雪王爺去南邊地帶游歷,誰知那里到底是遠離京都的蠻夷之地,竟是遇上了盜匪。雪王爺被一女子所救,誰知后來竟然發(fā)現(xiàn)那是鎮(zhèn)國公流落在外的嫡女,這才有了這婚事。唉,可是這雪王爺府里早有好多貴女側妃,也不知道這蠻夷之地長大的王妃的日子能否好過...”
“???王妃這身世...皇上竟然也同意嗎?”
“那是皇后娘娘的功勞啊,自從皇貴妃沒了,雪王爺記名于皇后娘娘。你想想這樣的王妃,她會有多樂意成全??上Я送鯛斶@樣出色的人...”
“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那邊院子的那位將夫人種在院里的芙蓉花全給拔了,還去后院古樹下挖東西了?!?p> “好啊,膽子可真大,看我不去扒了她的皮。”暮繯嫣一聽正愁找不到借口找暮扇兮的麻煩,立即帶上幾個丫環(huán)往暮扇兮那里去了。
暮扇兮看著那剛從樹底下挖出來的箱子里,里面都是些幼年時的東西,大多都是娘親手做的。幾個縫制精巧的沙包,幾個香囊,還有兩枚玉佩。大多都已經(jīng)爛的不成樣子了,只有兩枚玉佩還好好的。一枚是娘常年帶在身上的,還有一枚就是娘說替他人保管。
但后來事發(fā)突然,娘也從來沒告訴過自己這玉佩到底替何人保管。自己也是匆匆把這箱子埋了就被趕出了府,直到今日,幸好東西都還在。扇兮還在思索往事,外頭就傳來一陣喧鬧聲。
“暮扇兮,你這膽大妄為的賤人。這古樹乃是我們暮家的根基,你竟敢在樹下動土?!蹦豪Q嫣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了進來。
暮扇兮收好自己的箱子,走出去:“長姐慎言,我和長姐是一母同胞,如果我是賤人,那么長姐把自己和母親放在何地呢?”
“呸,誰和你這種下賤妓子的女兒是一母同胞。真叫人惡心?!蹦豪Q嫣臉上露出厭惡,仿佛沾上了什么要不得的臟東西。
暮扇兮聽了這話也不惱,臉上反而露出一個笑容:“長姐,皇上下旨,許給三皇子的是暮府嫡出的二小姐,是我,那長姐這是說母親下賤呢還是打皇上的臉呢?”
“你...”暮繯嫣被堵了一句,咬咬牙也沒膽子說皇上錯了,“你且別說別的,就說這古樹。父親早就說過,要好好待這棵古樹,它便象征著我們國公府,便是你怎么敢動它的根基?!?p> “當年意外流落出府,有些東西情急之下帶不走,所以只能找地方埋了。如今回來了當然得挖出來。”說著又壓低了聲音問道:“長姐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東西?”
“是什么?”
“長姐過來,我悄悄告訴你?!蹦荷荣鉀_暮繯嫣招招手。
暮繯嫣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將耳朵湊了過去。就聽見暮扇兮悠悠地說了一句:“是要你和你娘償命的證據(jù)?!?p> 暮繯嫣嚇得倒退了幾步,還好她的丫環(huán)扶了她,不然怕是要直接從臺階上摔下去。暮繯嫣指著暮扇兮,又驚又怒,但到底心里發(fā)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也不再說什么古樹不古樹的了,一甩袖子走了。
暮扇兮看著她走遠,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著地上才拔下來的芙蓉花,輕輕的踩了過去。
“娘,她知道,她都知道。她就是回來報復我們的?!蹦豪Q嫣匆匆沖進虞氏的房間,驚懼地說了剛剛的事情。
虞氏聽完來龍去脈,冷笑一聲:“嫣兒,她在嚇唬你呢,且別說當年的事情處理的有多干凈。若是她要是真有鐵證,早交到皇上面前,還在這里特地同你說嗎?”頓了頓又道:“不過她確實是想來報復咱們呢,哼,以為馬上嫁到王府就翻身了?能不能順利嫁還要兩說呢?”
“娘,你要做什么?”暮繯嫣有點害怕的看了她一眼。虞氏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嫣兒啊,娘早和你說過,后宅就是女人的戰(zhàn)場。你不能在這里只長脾氣,不長膽子,更不能不長腦子??粗镒?,好好學著。”
后面的日子幾乎整個國公府都是在忙碌著籌備嫁妝的事情,原因無他,這所有女子的嫁妝本就是自小一點點積攢起來,但是這二小姐是才回來,哪里來的積攢。這一時半會要準備出體面的嫁妝并不容易。
那虞氏看著底下坐著的幾個姨娘,目光放到了溫姨娘哪里,又看看坐在她旁邊的暮蘅玟。笑了一笑:“這兩日事多,也沒叫你們過來請安,玟兒倒是又好看了幾分?!?p> 溫姨娘是老太太親自挑選進來的良妾,是進府時間最長的姨娘,和虞氏這么長時間相處下來,虞氏是個什么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了。兩人這么多年下來,齟齬也不少,一看虞氏現(xiàn)在笑面虎的樣,立刻警惕了起來。
溫姨娘陪笑道:“夫人說的哪里話,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出塵之姿?!?p> “就你嘴甜,其實今日是有事與你們說。這扇兮不過三月就要出嫁,現(xiàn)在這嫁妝的事還未著落。因而想著先將玟兒的嫁妝挪一半來用,待扇兮出嫁后自然是會給補回來的。而后還需要各位也添添妝?!?p> 這話一出,溫姨娘還沒答話,旁邊的金姨娘就先咋呼開了:“咱們府上何時這么窮了?連一個小姐的嫁妝都出不起了?我可是頭一遭聽見這正經(jīng)小姐的嫁妝還要各個姨娘添妝的。”
金姨娘是地方上的小官送給暮徽膺的,沒什么積蓄,好在頗有些恩寵,只是積攢的體己都是給自己兒子留著的,現(xiàn)在一聽要拿出來一些肯定是不愿意的。
虞氏抿了抿嘴,眼里露出幾分鄙夷:“這公中給各個小姐的嫁妝都有定數(shù),但扇兮常年在外,沒有自小的嫁妝積蓄,何況扇兮嫁得是皇家,那點嫁妝不怕被人恥笑我們國公府?”
溫姨娘眼珠一轉接著開口:“夫人說的有禮,可是三小姐也已經(jīng)是定了親的,這半年后也要出嫁。如今挪了嫁妝,怕到時也會慌亂。何況三小姐是庶出,這二小姐是嫡出,這咱們的嫁妝怕也是委屈了二小姐了。”
虞氏聽見嫡出二字,心里就像吞了只蒼蠅。臉色刷地冷了下來:“你這說的什么話,雖說嫡庶有別,但是咱們家,都是一視同仁,哪里來的委屈?怕不是你自己覺得委屈吧?這事老爺也已經(jīng)同意了,你要是覺得委屈,不如自己去回了老爺?!?p> 溫姨娘一聽這話,心知這事怕是沒什么辦法了,只得忍住了話頭。那暮蘅玟雖然想說點什么,可她在虞氏身邊養(yǎng)過幾年,領教過她的厲害,不敢輕易惹怒了她,只得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