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了她們,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易子嵐回到房里慵懶地半靠在桌子上。暮扇兮不動聲色地坐到他對面,靜了半晌淡淡回了一句:“王爺?shù)呐硕己艹鎏??!币鬃訊构笮ζ饋恚骸澳氵@是拐著彎夸自己呢?”
“實話而已?!蹦荷荣膺€是沒有什么多余地表情。易子嵐突然湊進(jìn)她,和她鼻尖對著鼻尖:“你吃醋了?”暮扇兮忍住了自己想一腳踹過去的沖動:“王爺,下次不要開這種玩笑了?!?p> “對了,鄭光死了。”易子嵐移開了自己的臉,轉(zhuǎn)過了話題。
“那個去查柳家販賣私鹽的大理寺的人?”暮扇兮思索了一下,把鄭光從自己腦海里挖了出來。本來柳家的事情只要鄭光查到罪證,然后判罪,這事就結(jié)束了??墒撬趺此懒??
“是,我本來以為是你爹派人做的,可是朝堂上他的表現(xiàn)卻讓人不這么認(rèn)為了?!?p> “你說鎮(zhèn)國公?”暮扇兮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易子嵐說的爹是誰。
“老爺,皇上真的叫你去查表哥家的案子了?”虞氏焦急道。“差那么一點,這個燙手山芋就要落在我手上了?!蹦夯这邍@了口氣,有點后怕地說道:“本來柳府就與我們有點關(guān)系,我就想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免得惹一身騷??墒沁@云競和周鈺兩個人卻一直向皇上力薦讓我去查,還說什么我定會秉公執(zhí)法。哼,要是我真的接下了這個事情,怕是這兩個人會給我找不少麻煩?!?p> “他們一個鹽運使,一個進(jìn)軍總領(lǐng)。與咱們向來無仇怨怎么今日非要這般為難咱們?”虞氏聽完很是不解。
“娘,你忘了么,他們一個女兒,一個妹妹都在雪王府里做側(cè)妃呢?!蹦航萏嵝训溃岸衣犝f前幾日,二妹妹已經(jīng)拿下雪王府里的管家權(quán)。所以這兩人是在幫自家人報復(fù)呢?!?p> “那個掃把星,自她回來府里就沒有一天安寧的時候?!庇菔虾吡艘宦暋D夯这咭彩前櫫税櫭迹骸斑^兩日她要回門一趟,你也和她說說要注意平衡后宅的事。這一舉一動關(guān)系到多少事情,讓她別只顧自己讓別人來給她受罪?!庇菔系昧诉@話,當(dāng)然立即答應(yīng)下來:“是,老爺。”
遠(yuǎn)在王府里的暮扇兮,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澳阒鴽隽耍俊币鬃訊雇O略掝^問道,暮扇兮搖搖頭:“我很少生病的,可能有人在罵我吧?!币鬃訊剐α艘幌拢骸澳强磥砹R你的人罵的挺狠的?!蹦荷荣鈶械么罾硭骸澳强磥碜詈笫峭鯛斈愕昧诉@個差事?”
“你怎么知道的?”易子嵐有點驚訝地看著她。暮扇兮勾了勾嘴角:“猜的,既然一邊大力舉薦鎮(zhèn)國公,一邊又拼命拒絕。那皇帝陛下當(dāng)然要找個又信得過又和鎮(zhèn)國公有關(guān)系的人了,那當(dāng)然是王爺你了?!?p> “是啊。我當(dāng)初設(shè)計這件事,可沒想到最后會又落到我手里?!币鬃訊篃o奈地?fù)u搖頭。
“那么鄭光究竟是為什么會死?”
“我覺得恐怕是為了他們地下錢窖的事。你想鄭光如果查完了整個事情,那么那個地下錢窖的錢就要上交給朝廷,不復(fù)存在了。”易子嵐的手指有節(jié)奏的在桌子上敲擊。
暮扇兮疑惑了一下,那地下錢窖的錢早就不復(fù)存在了,都在自己的嫁妝里裝著呢。
易子嵐看出她的疑惑:“那日事發(fā)突然,他們恐怕還不知道錢已經(jīng)丟了。他們恐怕以為藏在別的地方,所以鄭光死了。”暮扇兮聯(lián)系了一下所有的事情:“所以我們弄錯了,柳家背后的人從來就不是鎮(zhèn)國公府?!币鬃訊孤牫鏊Z氣里的失望:“你好像很失望啊?!蹦荷荣饪此谎郏骸笆?,我很失望,我本來以為是他們,那么怎么也要借這個事情讓他們傷傷筋骨??上Я??!?p> “我原本以為你只想向虞氏母女報復(fù),可你是想動整個鎮(zhèn)國公府?”易子嵐皺了皺眉很疑惑。
“因為要動鎮(zhèn)國公,就只能動整個鎮(zhèn)國公府了?!蹦荷荣獍咽掷锏牟璞K噔的一下放在桌上。
“你以前的事,鎮(zhèn)國公也有份?”
暮扇兮回憶起,她被關(guān)起來之后。卻因為看管她的仆人當(dāng)她是個小孩子很是懈怠,結(jié)果讓她尋到空子跑了出去。她第一件事就是偷偷溜到虞氏的屋子外面,想去打聽那個男人的下落,她當(dāng)時還天真的想讓虞氏還母親清白。
“夫人,那人拿了錢已經(jīng)走了?!庇菔系哪棠锿鯆邒哒诤陀菔匣卦?。
“哦?走了?”虞氏看了王嬤嬤一眼。
“夫人放心,他走不出京都?!蓖鯆邒咝α艘恍Α?p> “好,終于是除了灼華這個讓我惡心的東西。對了,今天就送那個小孽種上路吧。省的老爺回來夜長夢多。”在虞氏眼里完全沒有想著是不是暮家的血脈,她只知道這是她厭惡了很久的人。
直到這一刻,暮扇兮才知道一切都是莫須有的罪名,都是虞氏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要自己和娘死,就因為她們礙了虞氏的眼。
“啊,二小姐!”外面一個小丫鬟看見了偷聽的暮扇兮,暮扇兮嚇的拔腿就跑。她還聽見后面虞氏憤怒的聲音:“給我抓住那個小孽種,直接打死?!?p> 暮扇兮逃掉了,她鉆了后花園的狗洞。那些仆人追不上她,后來那么冷的化雪的日子。她卻是在亂葬崗過的,她把那些死人身上能保暖的衣服拔下來裹在自己身上。她在第二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她娘的尸體。她娘早就沒有了還活著時的美貌,暮扇兮花了好久的時間才不得不承認(rèn)這就是她娘。
最后她去了棺材鋪,當(dāng)她把刀架在老板脖子上逼著他賣自己一口薄木棺材,她遇見了后來的師父鳧殤宮宮主,白拓。白拓說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把好刀的雛形,于是他幫著暮扇兮把她娘安葬了,讓她和他自己走。
可是那個時候暮扇兮還在等暮徽膺,她總覺得父親還是很喜歡娘的,父親對自己也是父愛的。她覺得暮徽膺會來找她,會調(diào)查事情的真相??墒撬诰┒籍?dāng)著小乞丐等了又等,卻并沒人找她。
她終于忍耐不住了,偷偷去鎮(zhèn)國公府打探消息。那守后門的兩個仆人笑笑:“國公爺早就回來了,不過國公爺聽說這事,氣的不得了。還說一個玩物還敢做這樣的事情,就幸好那賤人死了,要不然他的臉都丟盡了。還有那孽種,最好死在外面。”
那一刻,暮扇兮就明白了,從一開始暮徽膺就沒把她們當(dāng)人看。她還以為暮徽膺對她們母女還是有愛的,但是他不過是當(dāng)個玩物而已,他根本不關(guān)心真相,他只關(guān)心自己的臉面。就是養(yǎng)條狗跑丟了也還要心疼一下,哪像她們這樣。
“是我勾起你的傷心事了,抱歉?!币鬃訊箍此哪樕絹碓讲缓?,開口道。暮扇兮搖搖頭:“王爺不必道歉?!币鬃訊姑撊ネ庖拢诖策?。拍了拍已經(jīng)鋪好的床鋪:“來,快來睡覺了,睡覺就能忘記了所有的不開心了。”暮扇兮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是哄孩子呢?怎么不來塊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