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來自未知的邀請
跟著紅發(fā)的女孩，三人來到了甲板下方供人居住的區(qū)域。女孩的鞋子在走廊里發(fā)出“砰砰”的響聲，雖然人的個子不大，但發(fā)出的氣場卻不輸。
有時會有一兩個人經(jīng)過走廊，遇到面前的女孩，他們總是微笑著禮貌地對其打招呼，好似在跟自己的朋友打招呼一樣，輕松而俏皮。而女孩則表情嚴肅地對其點點頭，表示回敬。再有時遇到身著軍裝的海軍士兵，他們也會對女孩敬個禮。面對士兵，女孩則面無表情地走過，沒有什么表示回敬的動作，這是在告訴自己的下士你做的永遠不夠好，永遠不能松懈。
“就這樣?”衛(wèi)東洋在楊葉的耳邊輕輕地說道。自己的處境很是被動，想著楊葉能想出什么好的方法。
“那你能怎么辦？跳海?”楊葉表示也沒辦法。畢竟路已經(jīng)被敵人封死了，現(xiàn)在最好的做法就是靜觀其變。況且楊葉覺得女孩也不像是什么壞到極點的人，憑剛剛的決斗就能感覺到。若是想拿取主動權，為什么要在決斗時給自己一把裝著實彈的手槍，而且為什么要進行這樣一場冒險的決斗?這明顯是想取得對方信任。
見楊葉妥協(xié)，衛(wèi)東洋也隨其妥協(xié)，因為若是連她都沒辦法，自己就更沒有辦法了。
跟著女孩，衛(wèi)東洋來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前，鐵門的旁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船長室”三個字。女孩推開門，示意衛(wèi)東洋三人先進屋，隨后女孩進了屋，關上了房間厚厚的鐵門。關上的那一刻還發(fā)出了“嘭”的巨響，可見房間門的厚重。
女孩的屋子比楊葉劫持的女孩的屋子要大上很多，與之相比，女孩的屋子沒有窗戶，光全靠屋子上頭的吊燈提供。吊燈很刺眼，驅散了房間每個角落的黑暗。
之后女孩走到了自己辦公桌的前面，拉開了抽屜，拿出了一個遙控器，按下了一個按鈕，接著墻壁上露出了一絲火花，緊接著就是從墻壁發(fā)出的一陣轟響。
“房間已經(jīng)隔音了，除非有中微子出現(xiàn)，不然沒人能聽見房間里的對話。”
女孩將遙控器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又抽了一口手上的煙斗，接著吐了一口煙。煙沒有被抽風機吸走，而是肆無忌憚地擴散，不一會兒房間就充滿了一股二手煙的味道。
“你把我們帶到這里來是要干什么？”楊葉問道。
“談事情，跟你身后的那兩位?！迸⒂脽煻份^尖的那一頭指了指一直跟在楊葉身后的衛(wèi)東洋和電子。
“找我們?”衛(wèi)東洋疑惑地說道。
電子也歪了歪頭，大眼睛眨巴眨巴，期待接下來的事。
“先把你們來的目的解決了，殺死那個女人可不是我們干的。組織里出現(xiàn)了叛徒，就是原來在我們旁邊的某艘戰(zhàn)艦，不過你們不用擔心，叛徒已經(jīng)被我們清除了?！闭f著女孩又抽了一口煙，這次吐氣的時候，她將頭撇向一邊，朝下方輕輕地吐，怕再使衛(wèi)東洋感覺自己的無禮。
吐完煙女孩接著說道：“這是我們組織的失職，也是我這個艦長的失職。我代表組織向你道歉?！?p> 說完，女孩收起手里的煙斗，向后撤了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腿與上身呈現(xiàn)一個九十度的彎曲，每一秒都帶有女孩的誠意。剛剛的霸道全然消失，面前的女孩顯得彬彬有禮，通情達意。
“有什么用？”衛(wèi)東洋想起了惠山，想起了惠山睜眼倒在地面上的情形，想起了她在擔架上的柔軟與無力，自己內(nèi)心的憤怒與無奈又涌上心頭，“不用道歉，她該如此……她……”衛(wèi)東洋將話在自己的內(nèi)心刻到一半，情感將他的嘴塞住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評價惠山的死?！八腚x開?！毙l(wèi)東洋知道惠山已經(jīng)回不來了。選擇離開是她自己的決定，現(xiàn)在他要做的應是尊重理解她的決定，不然惠山會死得很孤獨，到死都沒人理解，誰何嘗不是這樣？
女孩將身體緩緩直起來，將煙斗重新拿在手里。她向斜上方看了一眼，衛(wèi)東洋的眼睛隱隱約約在閃動，但是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沒有表情倒不如說是堅毅的表情。
女孩的眼球向下移動了一下，避開了衛(wèi)東洋的注視。她將目光放在了墻上掛著的一張相片，相片里有女孩的一些親人，女孩就穿著一身海軍軍裝站在中間。照片里身后的那個百胡子的老人雖然看著年邁，但是嘴上的笑容卻好似早晨的陽光，充滿朝氣。他將手搭在自己前面拉比的肩上，與之相比，拉比到是穩(wěn)重了許多。
“孩子，我也是過來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任何人都會離開。現(xiàn)在不能說是任何人了，旁邊的女孩除外，其他有血有肉的人都會逝去，我們只能向前走，有時候的確要拋棄一些事物?！?p> 女孩看著相片說完了自己的心里話。她輕輕眨眼，將目光再次移到衛(wèi)東洋身上，雖然剛剛回憶起了一些往事，但她眼睛里的冷酷依然不減，這是世界給其打磨出的眼神，鋒利而無情，是永不褪色的。只不過眼神下至少還有一小潭溫柔的心點綴著她的靈魂。
“孩子?我比你小?”
“基因問題，小時候長到這么大就已經(jīng)不長了?，F(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六、七十了吧，論輩分喊我奶奶，論職位叫我艦長。好了，現(xiàn)在回歸正題。你不來找我們，我們也會去找你，因為你正是我們要找的那些人。”
說完女孩又抽了一口煙斗，但發(fā)現(xiàn)煙斗里的煙已經(jīng)被吸完了，于是無奈地將它收了起來。
“找我?”
“我叫拉比，是這個巨艦，還有包括周圍所有艦艇的指揮官。我們這艦隊是政府組織成立的，為的就是收集像你們一樣觀察到微觀生物的人。艦艇里的觀察者分為三種，觀察到電子的，觀察到中子的和觀察到質(zhì)子的。至少目前是三種。比如你們剛開始劫持的女孩，就是觀察到中子人的一員，她第二個登艦，所以編號為中子二號。世界各國都有這樣的組織，只不過各國對外都嚴格保密。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并不是什么恐怖分子?！?p> 女孩說了這么長的話都沒有抽一口煙，好似有點忍受不住。于是轉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拉開一個抽屜，從抽屜的盒子里捏出了許多煙草放到了自己的煙斗里。接著又長長地抽了一口。
“這是煙癮嗎？”電子在網(wǎng)上看到過這樣的情景，但一直沒有親眼看過，現(xiàn)在眼前就有個實例，于是對其感到了好奇。滿臉都寫著想嘗試一下。她的注意力被煙斗吸引，身體好似要被拉過去一樣。
“不要嘗試?！毙l(wèi)東洋轉頭看向旁邊的電子，制止了她腦袋里的種種想法。
“剛剛失態(tài)了，軍隊里壓力大，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打起來。好了，艦隊的一些事你也了解了。那么你愿意加入我們嗎？”女孩說出了最終目的。
房間一片寂靜，外界的聲音全都被阻隔在墻的另一邊。所有人都在期待衛(wèi)東洋的回答，包括楊葉。衛(wèi)東洋的回答將決定他的一生，眼前有一條未知的航線，他成了自己的掌陀人，未來由他自己決定。
“叮鈴鈴～”世界的某個角落響起一陣風鈴。某個醫(yī)院中一個女人正趴在自己妹妹的身邊陪伴她到最后一刻?！拔恕蹦硞€男人的手機響了起來，又是一份商務訂單。某城市中正游蕩著一個幽靈般的老人。某學校里的兩個女孩正在討論下學后的去處。還有某棵楓樹，正孤立在高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