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銘洛跟顧朔風(fēng)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因為已經(jīng)到了大殿門口,還未進(jìn)殿便聽到眾人的談話聲,柳銘洛朝門口的小栓子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站在門口聽了會,不過也就聽到了些,哪個娘娘的耳環(huán)漂亮,哪件衣裳好看什么的,他便示意小栓子通報。
柳銘洛他們踏著“九皇子到”的聲音進(jìn)了大殿,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對皇后行了禮,又朝坐在上首的幾位妃嬪行了半禮?;屎蟛⒉恢懧迓渌氖拢F(xiàn)在見了柳銘洛也是詫異,說道:“昨兒你不是說今天不來給母后請安了嗎?而且這個時辰你不去文昌閣,跑這里來干嘛?!闭f罷又抬眼看了看顧朔風(fēng),昨天可是顧朔風(fēng)過來跟她說的,連晚飯也沒過來吃,而顧朔風(fēng)此時根本沒看她,行完禮后便側(cè)身對著她,靜靜的站在那里。
“回稟母后,昨日孩兒偶感風(fēng)寒,怕過了病氣給母后,所以不敢過來給母后請安,不想今兒起來,神清氣爽,竟然大好了,這便去文昌閣,先過來看看母后。”
“可是大好了?回頭讓太醫(yī)再給瞧瞧,這幾天冷,出門也穿的暖和點?!?p> “是,孩兒知道了,那母后,孩兒就先去文昌閣了?!?p> “去吧?!绷懧鍖屎笮辛硕Y,退出了大殿。
“九皇子怕是遲了,少不了又被太傅罰?!鄙砗髠鱽淼氖堑洛崃锪锏穆曇?。
柳銘洛他們快步離開,出了長春宮,柳銘洛方問“怎么樣,看清楚了嗎?”
“我這邊看著的是賢妃跟德妃,還有嘉嬪順?gòu)?,沒見有什么異樣。”
“我也沒看出異樣來。”染歌老實的說。
“嗯,剛剛咱們在門口聽了會,若是心里有鬼,今兒早上定然想方設(shè)法的從母后那里打聽我的情況,看來,咱們得去文昌閣看看了?!?p> 等到了文昌閣,太傅已經(jīng)在考校眾人功課,見柳銘洛進(jìn)了,臉色一黑,擺了擺手讓柳銘洛先進(jìn)去。等柳銘洛坐定,顧留年便問道:“楚暮怎么沒來?!?p> “昨日休沐,楚暮出宮回府,至今未歸,學(xué)生已經(jīng)派人出宮找去了?!绷懧逭酒饋砘卮鸬?。
“那你為何又來遲了?!?p> “學(xué)生今早不見楚暮,心下著急,只顧著差人尋楚暮去了,不想竟耽誤了時辰,還望太傅恕罪。”
顧留年沒再說話,擺了擺手讓柳銘洛坐下,便開始繼續(xù)考校眾人。
等到了辰時末,膳房的小太監(jiān)們送來了早膳,吃早膳時,柳銘洛悄悄的問顧朔風(fēng)“誰?”
顧朔風(fēng)伸手比劃了個五,柳銘洛裝作沒事人一樣,大聲的跟顧朔風(fēng)說:“昨兒良娘娘做的白龍矅忒好吃了,長春宮的就不行,總是差點,不過昨兒吃的那一頓也值了,不枉我在瑤光宮待了一天。只是可惜了你跟楚暮,早早的出宮,沒了口福。你說你倆一起出的宮,他怎么就沒回來,連個信都沒報?!?p> “我們出了宮就分開了,我去了保國公府,看外祖母了,誰知道楚暮那小子又去了哪里!”
一旁的柳銘潔豎著耳朵仔細(xì)聽著,生怕漏了一點信息,昨日是他表兄李昶派出的死士,一個都沒回來,探子回報說是在金錢湖被巡城軍殺了,他又派人去巡城公署打聽了一下,只說是從湖里救上了三個人,其中一個背上受了傷,一個昏迷了過去。他心想著就算殺不死柳銘洛,也讓他吃了個大虧,他心里舒坦的很,為此,他還派人在宮門口看著,只說是傍晚顧朔風(fēng)自己騎馬回來了,并無人同行。今早來文昌閣未見著柳銘洛,他便放心了,誰承想,柳銘洛囫圇圇的來了。
此時聽柳銘洛說話,敢情昨日他是沒出宮去,那些死士只是刺殺了楚暮。
剛吃過了早膳,楚暮便大搖大擺的進(jìn)了文昌閣,驚的柳銘潔手里的筆“啪嗒”掉到了桌子上,剛臨了幾行的《多寶塔碑》,就被渲了一大片墨,旁邊的常衛(wèi)鋮湊過來,搖了搖頭道了聲“可惜”,柳銘潔煩躁的推了常衛(wèi)鋮一下。柳銘洛看在眼里,不動聲色。
“楚暮你怎么才來?”顧朔風(fēng)拉著楚暮問道。
“別提了,昨兒出宮去了京郊的莊子尋祖父母,晚間回來時那大雪堵了路,走不了了,天黑沒敢走,等到今天天亮了才繞了路回來的?!背哼呎f邊走到座位上,撩起袍角坐下,任人怎么看也看不出他受了傷。
“我差人尋了你一早晨,還以為你被害了呢!”柳銘洛撇了撇嘴。
“那不能,在中都誰那么大膽子敢在天子腳下動手,那陛下知道了不得誅他九族嘛。哎,對,你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昨兒中都還真出來刺殺案,全是一幫死士,除了一個受了傷沒死成,二十幾個人全死了,我經(jīng)過巡城公署時見好幾個大夫往里頭去,陸大人說不惜一切代價撬開那人的嘴,必須得讓他吐口?!背哼呎f邊搖頭“嘖嘖,陸大人那手段,聽聽都讓人害怕?!?p> 鄭攸在楚暮進(jìn)來時就見柳銘潔臉色不對,心里大約猜出了點頭緒,便裝作好奇的湊過去問:“誰膽子這么大,敢在中都動手,那陸大人可問出是誰指使的了?”
“那咱就不知道了,聽說那死士傷的不輕,請大夫去八成是先保住那人的性命再拷問吧!”
此時授課的先生進(jìn)來了,是教數(shù)理的少師,眾人便都停下,正襟危坐。
一上午柳銘潔都如坐針氈,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明白李昶派出的那些死士到底怎么回事,還有那個沒死的,不知道在陸時英手里還能不能咬緊了牙關(guān)?
等到午膳時,鄭攸拉著柳銘潔去了下邊,問道:“那刺殺案可是你主使的?!?p> 柳銘潔一愣,下意識的搖頭,之后又頹敗的點了點頭,將昨日的事跟鄭攸說了,“小路子在宮門口是見著老九出宮了,我是去了將軍府,表兄派出去的死士,說是萬無一失,我也不知哪出了問題。”
“那您可是什么也不知道。”
“我就在將軍府哪也沒去,表兄說沒有問題的,他找人一直盯著?!?p> “莫慌,這樣,您派人出宮去李表兄那里一趟,問問清楚怎么回事,咱現(xiàn)在可不能自己先亂了,另外您再差人去看看去京郊莊子的路有沒有被雪封了,他們的話咱也不能全信?!?p> “那個沒死的死士怎么辦?”柳銘潔還是最擔(dān)心這個。
“您先派人去巡城公署打聽清楚了,咱的人別出面,不行就找人……”手上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柳銘潔便趁著午膳的功夫去差人辦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