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暗勁,實則是陳好松練就多年的一門“暗氣”神通。
此暗氣不傷臟器,不破血肉,專攻修者苦海,陰鷙詭變,無聲無息間便可讓對手中招。
并且只要“中氣”者不運用苦海源神,根本無法察覺。
當(dāng)下,陳好松義正言辭,“我身為兵團參謀長,有責(zé)任對兵團的安危負(fù)責(zé),尤其是關(guān)系到兵團的生死存亡,更要鏟除一切‘毒瘤’?!?p>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無論如何,蘇影必須死!
陳好松背景不凡,哪怕當(dāng)著兵團長左道的面,他也敢做。
這一下重重推在了蘇影的肩頭,然而,蘇影卻是紋絲未動。
推不動?
陳好松只覺恍惚間眼前有精芒閃動,揉了揉眼,卻又什么都沒看見。
蘇影臉色冷冷。
“死快點……”陳好松沒好氣的再度怒喝。
蘇影剛抬步,卻又一頓,回頭再次看了眼楊太平的殘尸,之后便扭頭出了營房外。
陳好松的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微一抽。
暗氣在他觸碰到蘇影的一剎那,已經(jīng)打入了對方的體內(nèi)。
蘇影即便要反抗,也是能力有限了,他的苦海已被“入侵”,只是自己還未察覺罷了。
蘇影步履沉重,沒想到之前剛剛為陸通的遭遇而憤懣不平,這么快就輪到他的頭上了。
鄭大奎看著蘇影的背影,只是無聲的跟在身后,不知何想。
營房外,依舊人頭攢動,大多是傷病患者,他們都等待著最后的結(jié)果。
楊太平在“翎羽”多年,醫(yī)術(shù)高超,救人無數(shù),威望還是很高的。
“大家安靜。”陳好松舉雙手,向下做了個按壓的手勢,“問題已經(jīng)查清楚了,殺害醫(yī)療班同胞的,就是眼前這個名叫蘇影的劊子手……”
“殺了他,替醫(yī)療班的兄弟們報仇!”
“替楊大夫報仇!”
“殺了人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回來,當(dāng)真欺我‘翎羽’無人啊?!?p> “想滅我兵團,說不定就是個‘召喚者’,殺死他……殺死他!”
鄭大奎聞言,則立時眼珠一瞪,“陳參謀,無憑無據(jù),你怎么可以這般潑臟水?”
“你給老子閉嘴!你也想牽連進來嗎?”
陳好松惡狠狠反瞪向身后的鄭大奎。
這家伙從一開始就站在蘇影這邊,居然敢多次忤逆自己的意思,陳好松對他的忍耐已經(jīng)到達(dá)了極限。
“你……”
官大一級壓死人。
鄭大奎被嗆的一時語塞,還欲再說,只見蘇影朝他默默搖了搖頭。
蘇影感激鄭大奎的好意,但此刻說再多都是徒勞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陳好松身為兵團參謀長,有太多機會和權(quán)力弄死他這種小兵卒子了。
“今日,就將他吊在此地!待明日征得團長同意,便立即處決此獠!”
一晚時間,陳好松有把握說服團長,處決掉蘇影。
再不行,就動用背景,對左道施壓,反正無論如何,蘇影對于他來說,關(guān)乎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旋即,他朝營房門口的守衛(wèi)招了招手。
守衛(wèi)心領(lǐng)神會,立時抬著精鋼鎖鏈,欲要上前綁縛蘇影。
“死開?!?p> 蘇影低斂眼眉,突然淡淡道。
誰也不知道,蘇影已經(jīng)暗下決心。
他已做好準(zhǔn)備,寧如陸通他們一般反出兵團,做個叛兵,也絕不就此束手待斃,做個枉死鬼!
蘇影稍稍等待,他還要看看某個人的反應(yīng)。
守衛(wèi)冷笑,不管不顧,繼續(xù)動手。
一個階下囚還敢如此張狂。
嘩啦啦……
上百斤重的精鐵鏈子霎時便箍到了蘇影身上!
蘇影卻是腳下一沉,雙眼開闔間,陡然發(fā)狠。
剎那間,體表符文流轉(zhuǎn),源神沸騰,金剛異象隱隱乍現(xiàn),又迅速歸于蘇影體內(nèi),泛起無尚威能!
鐵鏈與蘇影的體表接觸,竟發(fā)出金鐵交擊之音。
鏘鏘鏘鏘……
精鋼鑄造的鐵鏈原本堅硬無比,便是囚困再高境界的武者也在范疇之內(nèi)。
可如今,套在蘇影身上,竟隱隱有些繃斷之意。
所有在場之人看到金剛異象的顯現(xiàn),無不驚愕莫名,不由自主的盡皆倒退。
身邊的陳好松更是呆愣當(dāng)場。
“這又是什么武技?!”陳好松干咽了一口,使勁搖頭,繼而歇斯底里,“一個醫(yī)療兵而已,這怎么可能……”
他看到精鋼鑄造的鐵鏈出現(xiàn)了裂痕。
在陳好松看來,蘇影只不過是個區(qū)區(qū)的下等醫(yī)療兵,在整個‘翎羽’兵團內(nèi)都是最沒戰(zhàn)力的那種。
可就是這樣的無名小卒,卻爆發(fā)出了如此驚人的威勢。
這讓陳好松感覺像是吃了蒼蠅屎一般,錯愕驚懼的同時,越發(fā)的惱羞成怒!
砰砰砰!
蘇影用力。
一陣清脆的金鐵爆裂聲驟然炸響。
精鐵碎鏈橫飛四散,砸的幾個身邊的守衛(wèi)鼻青臉腫,連滾帶爬就逃遠(yuǎn)了。
蘇影怒目,又順手一把抓過了陳好松的脖領(lǐng)子。
“你……你要做什么?放開我……咳咳咳……”
陳好松既心顫又詫異。
為何打入蘇影體中的“暗勁”沒起作用?
為何蘇影的神通絲毫不受阻礙?
根本沒有苦海要枯竭的跡象。
“我……我是參謀長,你、你敢以下犯上!來人吶,救我……”陳好松一頓掙扎,甚至用上了傍身武技,但依舊擺脫不得。
看著眼中狠意盈霄,怒目金剛一般的蘇影,陳好松是真的有些膽寒了。
誰都曉得,他之所以能擔(dān)任參謀長的職位,只是因為在‘朱雀圣城’有個任高官的族親。
本身的境界,也只不過與蘇影一樣,是個苦海境。
開后門走關(guān)系,到兵團涂層“金皮”,為今后的高升搭橋鋪路罷了。
陳好松連真正的戰(zhàn)場都沒上過,對他來說,眼前的蘇影比那些妖獸來的更真實、可怕。
“你誣陷我?!碧K影死死盯著陳好松,一字一頓道:“你如此著急置我于死地,究竟是為了什么?!”
“不、不是、沒有,我……團長!救我……”
陳好松語無倫次。
嘭!
金剛之軀的鐵拳,重重砸在了陳好松的臉上。
鮮血飛灑,連帶著拋起幾棵斷牙。
鄭大奎佯裝一驚,立時退的比眾人還要遠(yuǎn),只是在那遠(yuǎn)處嘿嘿一樂,看好戲。
“說!你到底意欲何為?”
嘭、嘭嘭……
蘇影又是接二連三的幾記悶拳,打得陳好松徹底如死狗一般,翻了白眼。
然而,蘇影并沒有真正下死手,手上拿捏著分寸。
因為兵團長左道至始至終都沒有從那醫(yī)療班的營房內(nèi)出來。
很明顯,他并不認(rèn)為蘇影是殺人兇手。
故此,蘇影若殺死陳好松,勢必連累左道。對于這位兵團長,蘇影還是很感激的。
“戰(zhàn)斗部隊來了!都讓開!”
遠(yuǎn)處,突然有人大吼。
“哼!”
蘇影重重丟下陳好松,朝遠(yuǎn)處看去,那昏暗的半空中,果然隱約出現(xiàn)了多個人影。
戰(zhàn)斗部隊可與堵在門口的這群老弱病殘是完全不同的戰(zhàn)力,若是一旦到達(dá),蘇影再想脫身就全無可能了。
可眼下,四面都是兵營重地,哪里有出路?
雖然也來了一段日子了,可蘇影對兵團周圍的地形卻還是很陌生。
“蘇影!這里‘沒路’好讓你逃!”
遠(yuǎn)處的鄭大奎扯開嗓門,一臉正色,朝著蘇影猛然大吼道。
話中有話!
蘇影怎會聽不出來。
他立時拔腿,朝著鄭大奎狂奔而去,而鄭大奎陡然一聲咋呼,拔腿便跑!
“殺人啦!救命?。 ?p> 一追一逃,很快,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營房后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