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漸重,蘇韻禁不住的將臉直接埋到了林少鋒的脖頸里。身子也是直接貼到了林少鋒的背上,來汲取一點(diǎn)溫暖。
林少鋒感受著蘇韻的動作,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背著她向前走著。兩人身后的影子被暗黃的燈光拉得很長很長。
“鋒。”蘇韻稍微側(cè)了一點(diǎn)臉,從林少鋒的脖頸處離開了一點(diǎn)。
“嗯。”林少鋒像是從鼻孔里應(yīng)了一聲。
“我們這是不是就是好了?”蘇韻說完,心不由的咚咚咚的跳了起來。
她側(cè)著耳朵,屏著呼吸,等著林少鋒的回答??蛇@樣的動作持續(xù)了幾秒后,還是沒有聽到她想要的答案。
蘇韻伸手,緊緊地環(huán)著林少鋒的脖子,再次將腦袋沉下,悶悶的傳來一句,“是好了,對不對?”
“嗯。”林少鋒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不好意思的看著前面路燈拉下的影子,卻不知將視線定在何處。
得到林少鋒的回答,蘇韻噗呲一下就笑出了聲。
“怎么了?”林少鋒不知定在何處的視線,被蘇韻的笑聲拉了回來,他看著腳下的影子,心不可抑制的顫了一下。
“笑笑不可以啊?!?p> 林少鋒沒說話,繼續(xù)走著。
蘇韻看他不作聲,眼里迅速的閃過一絲狡黠,她往前探了下腦袋,在林少鋒的臉上“吧嗒”就親了一口。
頓時(shí),林少鋒止住了步子,不再繼續(xù)向前走了。
“別亂折騰?!绷稚黉h低低的說了一句,語氣里有著蘇韻來不及捕捉的慌亂。
蘇韻聽完,低低的笑了起來。她湊到林少鋒的耳邊,輕輕低喃著,“這就折騰了?”語氣里有著明顯上挑的曖昧。
林少鋒看著腳下蘇韻的影子,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貍,瞇著眼看著她所謂的獵物。
“蘇韻,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扔下去。”話音剛落,林少鋒就感覺到背上的蘇韻緊緊地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連腿也夾緊了他的腰。
“鋒,你給我講講你這四年吧,我想知道我沒有參與的這四年,你都在干什么?!辈恢獮楹危K韻的語氣里含了幾絲落寞和感傷。
林少鋒本不想說的,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該說點(diǎn)什么,索性就說了幾句,也就只是幾句,四年的時(shí)間里他所做的事情就只用了幾句話,因?yàn)闆]有她的日子,他的生活真的很單調(diào),就像是黑白影像,沒有一絲色彩。
“前三年一直在部隊(duì),一年前退伍后,便考了警察,進(jìn)了警隊(duì)?!?p> “這些我都知道?!?p> “可真的只有這些?!?p> “我想問你件事?”蘇韻底氣不足的諾諾的說著。
“什么事?”
“楊柳?!?p> 林少鋒在聽到這個名字,心底淌過一股愧疚,那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只不過他們終究差了一步。其實(shí)以前楊柳曾問過他,如果沒有蘇韻,他會不會喜歡上她?他記得那時(shí)他堅(jiān)定的告訴她,幸虧沒有如果,要不然我一輩子都是將就?,F(xiàn)在,背上的人還是她,他真的覺得上天還是很善待他的。
“她很好,我們之間是很好的戰(zhàn)友,僅此而已。”林少鋒說這話時(shí),很安心,也沒有絲毫隱瞞,因?yàn)樵谒睦?,他就一直都把楊柳?dāng)戰(zhàn)友,沒有絲毫其他的想法。
蘇韻聽完,抬起頭,看著不遠(yuǎn)處的路燈,“紀(jì)紅呢?”她記得紀(jì)紅,那個保護(hù)過她一天的女警。雖然那一天,她們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眼神都不曾交流過,可她就能感覺得到,那個女人對林少鋒的感情不一般。
“她也很好,我們是很好的同事,僅此而已?!睂τ诩o(jì)紅,林少鋒不知該如何面對,那樣濃烈的愛,讓他覺得受不起,更是令他有股濃濃的愧疚,可他不能心軟,只得冷冷的回應(yīng)她的所有熱情,想以此讓她死心。
“僅此而已,誰都是僅此而已?!碧K韻嘟囔著,一副喝了老年陳醋的樣子,酸的不行。
“你吃醋了。”
“誰吃醋了,我最討厭吃醋了?!碧K韻氣哼哼的說著。
“別想太多,她們都會遇到更好的人的。”林少鋒覺得只有她們找到了好的歸宿,他才會釋然,要不然,往后只要想起,便覺得虧欠,即使他沒做什么,可還是會有不安。
“對呀,天下好人那么多,總會找到的。而你,這樣的壞人,別去禍害別人了,我勉強(qiáng)收了你吧。”
“還真是委屈你了?!?p> “不委屈,不委屈?!碧K韻剛說完,就覺得屁股被打了一下,她故意吃痛的叫著,隨后,兩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突然,林少鋒翻胳膊一擼,便將蘇韻從背后撈到了胸前,兩手一環(huán),直接公主抱了起來。
蘇韻叫了一聲,隨后像一只小貓似的窩在他的懷里。
“林少鋒看著懷里的蘇韻,心里暖暖的,他覺得心底像是有什么化開了似的,粘粘的,嗅起來,好像還有股甜滋滋的味道。”
“妞,以后,不管怎樣,我都會在你身邊。”林少鋒看著蘇韻,臉上寫滿了堅(jiān)定。
“你要記得,以后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要拋下我,我們一起承擔(dān)所有,好不好?”
“好。”
聽到林少鋒的肯定回答,蘇韻便將腦袋往林少鋒胸前蹭了蹭,她的心也緩緩的回到了原處,安穩(wěn)而又堅(jiān)定。
“我唱首歌你聽吧。”
“好?!绷稚黉h把蘇韻的雙腿向后一擺抬起一只胳膊側(cè)撈過來,瞬間,蘇韻又來到了林少鋒的背上。
蘇韻安靜的趴在林少鋒的背上,緩緩的探著腦袋,唱了起來: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阿嫩阿嫩綠的剛發(fā)芽
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阿樹阿上兩只黃鸝鳥
阿嘻阿嘻哈哈在笑他
葡萄成熟還早得很吶
現(xiàn)在上來干什么
阿黃阿黃鸝兒不要笑
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林少鋒靜靜的聽著,不知為何,他覺得心里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的讓人不知如何安放。他的妞,在他缺失的那四年里,肯定過得很苦,很苦。但以后,他再也不放手了,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放手,除非是她不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