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白聽完也是一愣,這赤云道人就算是再灑脫,也不能信口胡說吧?見裴書白一臉錯愕,赤云道人又道:“你還別不信,這氣沉丹田的感覺,其實就好像你在方便,吸一口氣然后向下使勁兒?!?p> 不等裴書白答話,一旁的公孫晴喊了起來:“赤云伯伯你就在這扯謊,煉功聚氣被你說得就如此不堪?書白弟弟,你莫聽他的,還是好好的琢磨我爹教你的東西?!?p> 裴書白心中叫苦,到底這聚氣的法門該如何掌握?師父說得太過深奧,連聽都聽得不太明白,更別說去練習,可赤云道人偏偏又說得如此粗鄙,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赤云道人笑道:“晴兒,你別看我說的難聽,但是你說說他能聽懂什么心俞、氣海這些嗎?還不說告訴他排便放屁來的快,至少他能懂。”
公孫晴捂著耳朵:“不聽不聽,你就在這信口胡謅,你要教我武功時也讓我放。。。做這些事,我便不學了!”
“好好好,我不說便是,不過書白你真的可以試試,感覺其實差不多,你就按我說的法子去練,等你能感受到吸入體內(nèi)的氣體能聚集到你肚臍的位置,再按照你師父教的來?!?p> 公孫憶也沒料到赤云道人會這么教,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對于裴書白這樣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赤云道人這么教倒是言簡意賅,通俗易懂,當即也對裴書白說道:“書白,赤云道長說的雖然有些俗,但是你倒可以按照此法找到感覺?!?p> 裴書白聽公孫憶如此說,便嘗試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鼓起肚子,自己本以為沒有作用,誰知那吸入體內(nèi)的氣息,竟好似皮球一般在體內(nèi)游走,直到了肚臍周圍便不再動彈。裴書白又驚又喜,連忙道:“師父,有感覺了?!?p> 公孫憶也沒想到這赤云道人教的方法,裴書白試了一次便有感覺,心下有些吃驚,一旁的赤云道人卻大聲說道:“書白,雖然我說的法子倒是易懂,但是做起來也沒那么簡單,你說你有感覺,別是要拉到褲子里,這天寒地凍的衣服可干不了!”
公孫晴聽到赤云道人的話噗嗤一笑,隨即又護著裴書白,對著赤云道人說道:“褲子臟了又不讓你洗?”
“嘿嘿,我就是提醒他別把褲子弄臟了?!?p> “弄臟我就讓他穿我的,再臟了我就把爹爹的褲子改了給他穿,再不行。。再不行就改道袍!”
“我這道袍又寬又肥,改不得改不得?!背嘣频廊诉B連擺手,逗著公孫晴。
公孫憶卻沒理會二人斗嘴,只盯著裴書白,可左右瞧不出裴書白有一點變化。裴書白自己知道,體內(nèi)的感覺與平日里大不相同,雖然閉氣久了有些痛苦,但是身體里竟說不出來的暢通,此前驚蟬珠誤打誤撞貫通了裴書白周身,此時稍加嘗試,便能將氣息納入丹田。
公孫憶問道:“書白,你說說現(xiàn)在感覺如何?”
裴書白緩了緩,慢慢說道:“師父,我感覺吸進去的氣在全身跑,一會兒往手里走,一會兒又跑到腿上,我就想著看能不能控制,誰知道想著想著我一使勁兒就跑進肚子去了?!?p> 公孫憶驚奇道:“還真是入了氣海,只是不知你每次吐息能聚多少,這樣,你再聚一次然后試試將體內(nèi)游走的氣團趕到雙腳,然后蹦起來給我瞧?!?p> 裴書白照著之前的法子再次施為,將氣團慢慢的往下運,待氣團到了下面,裴書白雙足使勁蹬地往上一竄,竟跳起六尺有余,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當即驚喜不已,只是還沒來得及高興,身子在半空中便失去了平衡,一下便摔在了地上,裴書白顧不上疼連忙爬起來再次嘗試,直試了三四次,都是跳得快碰到了屋檐,只是到了后面,慢慢掌握了平衡身體的感覺,雖然落地仍舊不穩(wěn),但已然不會再摔跤。
赤云道人和公孫晴見到眼前場景,也吃驚不已,公孫晴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裴書白,剛才還什么都不會,現(xiàn)在輕功已經(jīng)初窺門徑,當即便開心起來:“書白弟弟,你太棒了。”
公孫憶心道這驚蟬珠當真是讓裴書白少受了七八年的苦,“書白,方才我看到你一次吐息便能跳躍三尺,眼下你再試一試,將那氣團趕至手指,然后凌空虛指。”
赤云道人聞言,連忙說道:“公孫憶,你也太過心急,這裴書白剛剛掌握一點竅門,都還用不利索,你便讓他嘗試破氣?當真驚蟬珠讓他變成天才了嗎?”
公孫憶道:“赤云兄,這還真說不準,那驚蟬珠讓陸閣主融匯三脈心法,冰雷火三種真氣無一不是登峰造極,陸凌雪自是武學奇才不假,但這驚蟬珠的效用也不能小覷,我們且看書白能不能破氣出體?!?p> 裴書白再次嘗試,依照公孫憶所言將氣團趕至手指,再用力凌空猛戳,試了兩三次都沒什么反應。
公孫憶搖了搖頭,安慰道:“書白莫要著急,這破氣又是一層進境,眼下慢慢來吧,你能聚氣已然很不錯了?!?p> 赤云道人也道:“怎么樣?我說吧,這破氣出體對他來說太早了?!?p> 裴書白沒有理會二人在一旁的說辭,仍舊自顧自的在那里嘗試,突然之間一股細小的氣流自裴書白手指處迸出,只是非常細小肉眼難辨,這股氣流斜下墜到地上,只聽“噗”的一聲,地上的積雪便被砸出了一個小孔。眾人無不錯愕,公孫晴當即鼓掌笑道:“成啦,成啦,書白弟弟會無鋒劍氣啦!”
公孫憶內(nèi)心也是驚詫不已,連忙道:“這還不算無鋒劍氣,只是沒想到書白竟能極短的時間破氣出體,著實讓人意外。”
赤云道人也見到裴書白凌空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小孔,驚奇的同時連忙道:“不行不行!晴兒你趕緊過來跟我學,這書白簡直進境飛速,不對是神速,若是再讓他練練,你哪還能贏?”
公孫晴咯咯笑道:“不贏便不贏唄,赤云伯伯你輸?shù)倪€少嗎?”
“呸呸呸,小丫頭信口胡謅,我和你爹比試,那自是我贏多輸少,若是你不成器輸了,那老道我可太虧!”說完便拉著公孫晴往院外走,嘴里兀自念叨著公孫晴,要她抓緊修煉。
裴書白清楚的感覺到指尖氣體流出,心中默默記下了這種感覺,又嘗試了一次,可這次卻絲毫沒有變化,于是便開口問道:“師父,方才我感覺手指一痛,便有氣體出去,可之后我再依照法子嘗試,卻再也沒能成功,這是怎么回事?”
公孫憶道:“書白莫要心急,眼下還要多多吐納聚氣,這破氣之法對你來說還太早,氣流在體內(nèi)涌動的力道,速度,多少,以及破體而出的角度和時機都有講究,這個我自會教你,眼下你還應多多聚氣。氣息不夠,便使不出來?!?p> 裴書白若有所思,低頭想了片刻便問道:“師父,是不是像這樣,現(xiàn)如今我好像身上多了個口袋,便可以將真氣聚在這口袋中,想要用時便可以拿出來使用,之前我身上沒有這個袋子,現(xiàn)在有了這個袋子但是卻空空如也,就是想拿出來用也是不行,對不對?”
公孫憶見裴書白還能打比方,心中也是欣喜,這孩子還挺聰慧,便笑道:“你這般說倒也不無道理,也就是這個意思,你現(xiàn)在就要多多的聚氣,在你的口袋里存上許多真氣,以方便你取用。”
裴書白認真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公孫憶又向裴書白說了一些聚氣吐納的姿態(tài)方法,交代了他勤加練習之后,便出院門看公孫晴去了。
公孫憶一出院門,便看到了赤云道人氣鼓鼓的在一旁,公孫晴則在一邊咯咯發(fā)笑,不消說赤云人道斗嘴指定又沒能說過公孫晴。二人見公孫憶出了門,赤云道人連忙在公孫憶面前告狀:“公孫憶,晴兒這孩子太調(diào)皮,我還沒怎么教,她便在一旁耍賴?!?p> 公孫憶笑道:“晴兒若不耍賴,那便不是她了。倒是晴兒你也是,赤云伯伯好心教你,你認真學便是?!?p> “才不要學他說的放。。。放那個的法子呢!”
“那裴書白都依著法子學會了,你為何不能依樣呢?”
“書白弟弟有驚蟬珠打通了周身,我又沒有,你那法子太臭太臭?!闭f完笑嘻嘻的捏著鼻子。
“晴兒莫要頑皮,乖乖聽話,不然一個月以后你若是輸?shù)奶y看,爹爹臉上也不光彩嘛。”
公孫晴仍舊笑瞇瞇的,只是站在一邊不再說話,見公孫晴如此模樣,赤云道人便說道:“晴兒,這么辦吧,你若是不想學不動如山,那我就教你云憩松,這個學會了你就能飛了,你這么可愛的女娃娃,若是能在空中飛來飛去,不就是像小仙女一般?!?p> 公孫晴聽完眼睛一亮,赤云道人這番話,那可算是打動了自己,當即便開口說道:“那你可不能再說粗話教我了,小仙女可不會放。。。放你嘴里說的那個東西?!?p> 赤云道人道:“好晴兒,便依你,我得好好想法子教你,又簡單能懂,又不說粗話?!?p> 公孫憶見這二人說說笑笑,心中十分暢然。這赤云觀再也不會像之前那般冷清了。
直練到太陽下了山,四人這才回到屋中,馬扎紙早就煮了許多海松子,眾人相繼吃了些,原本辛苦一天勞累不已的四人,吃完以后頓覺神清氣爽,赤云道人道:“這海松子還真是奇物?!?p> 其余三人也有同感,倆孩子倒不明就里,公孫憶心下了然于是接言道:“這海松子就在那古松林里,我們在赤云觀修煉,也算是得天獨厚,有這海松子相助倒也是好事一樁。只是這玩意個頭太大,吃半個便飽,一個就撐,也不知道多吃一點會不會更好?!?p> 赤云道人點點頭:“一個月之后,等晴兒和書白比試完,我們不如去一趟五仙教找找鴆婆,看看她有沒有更好的法子?!?p> 公孫晴當即開心不已,這可是下山游歷的好機會:“好啊好啊,赤云伯伯你可不能反悔啊?!?p> 赤云道人見公孫晴如此開心,便道:“那反悔作甚,只是你得答應我這一個月你要好好修習,若是偷懶耍滑,我便不帶你!”
公孫憶卻道:“五仙教離此地不近,帶著他們前去,會不會有些麻煩?”
見公孫憶有顧慮,公孫晴在一旁連忙道:“不打緊不打緊,爹爹,我和書白跟著你們,絕對不亂跑,而且我們說好,路上我們也不會耽擱修煉,書白弟弟,你說是不是?”
裴書白對于下不下山倒并沒太多想法,只是想到師父若是出門久了,自己不能及時得到師父指點,便會耽擱不少。所以當即也表了態(tài)。
“既然如此,那便看你倆這一個月的表現(xiàn),若是不聽話便不帶你們下山?!?p> 可公孫憶的話公孫晴是一點也沒往腦子里進,兩只大眼睛透著興奮,纏著赤云道人問東問西:“赤云伯伯,你說那鴆婆,到底是誰???”
赤云道人說道:“在西南邊陲,有個五仙教,那鴆婆便是教中的四大長老之一,這老太婆本事當真了得,是一個藥癡,這世間萬物,天上飛的、地上跑的、草窠里爬的、會動的不會動,花草樹木沒有她不琢磨的,只要你拿出一樣事物給她研究一番,她便能找出這東西在藥里或者毒里的用處?!?p> 公孫晴嘿嘿笑道:“鴆婆這么厲害,那她憑什么聽你的,你又不是五仙教里的人?!?p> “五仙教里的人還真不一定能使得動他,只是我啊,跟她有些交情。若是我出面,她還就真不會駁我面子,況且這海松子本就是奇物,若是她見了,指定比得了金山銀山還高興?!?p> 公孫憶也道:“赤云兄,早就聽聞鴆婆醫(yī)毒雙絕,但極少在江湖露面,這五仙教本就正邪難辨,若是我們這么輕易的去了,會不會出什么岔子?”
赤云道人說道:“這個無妨,五仙教對別人怎么樣還真不好說,但若說是我去了,他們一定歡迎。”
“此話怎講?”
“我和我?guī)煾福斈昃冗^他們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