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賣的是什么?。俊?p> 長生蹲在殷都王城集市的某家糖人攤上,他好奇的打量著被裝飾成各種動物模樣的黃糖,“老板?”他朝坐在攤前打瞌睡的白胡子老頭揮了揮手,可老頭偏偏睡得雷打不動,任憑長生如何死纏爛打都沒反應(yīng)。
“別叫了,這里不是幻境,他聽不到你說話的……”長生側(cè)過頭惡狠狠的瞥了星夜一眼,“不早說?!?p> 星夜沒忍住笑意,“不得不說,你現(xiàn)在的樣子極具觀賞性。”
“哦”長生沒好氣的站起身,“不是幻境,意思是我們穿越了?”
“時間的流向,即便是神也沒法改變!”星夜帶著長生一路飄進(jìn)了王宮內(nèi)院,相比九重天宮玉石琉璃鋪就的宮殿,這人間千年前的宮殿就顯得古樸簡陋了很多。
“既然不是幻境,也不是穿越時空,那我們在哪兒?”長生好奇的四處瞧一瞧看一看,“原來紂王的朝歌就長這個鬼樣子啊!”他嫌棄的踱步回星夜身邊,“瞧著也不怎么樣嘛……”
“夢境!”星夜如是道,他用靈力將活蹦亂跳的長生固定在身邊,“現(xiàn)在還不是紂王的時代,你自然看不到野書記錄的那些東西!”
長生神情一振,“這是弱風(fēng)的夢境?那這么說,我們在弱風(fēng)的夢中?”
“不,如果是原夢的話,控制權(quán)應(yīng)該掌握在弱風(fēng)手中?!毙且箮еL生穿過宮門來到正殿的廣場前,陽光格外好,照著兩人面前“高陽殿”三個大字,格外醒目。“我們現(xiàn)在所處夢境的時代,是弱風(fēng)無法掌控的!”
長生苦笑了三聲,“我說上師啊!您能說點(diǎn)普羅大眾聽得懂的話嗎?”
“抱歉?!毙且咕执俚陌櫫讼旅碱^,“說得直白些,在這段夢境里的弱風(fēng)應(yīng)該剛出生或者還未出生。所以夢境很可能來自他人——一個和弱風(fēng)擁有同樣夢境卻角度不同的人?!?p> “所以先要弄清弱風(fēng)在這段夢境里面是何身份對吧?”長生看星夜若有所思的樣子頗有期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關(guān)于弱風(fēng)的身份?”他見星夜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好笑,“怎么,終于問倒你了?”
“不要試探我!”星夜臉一白,轉(zhuǎn)身的瞬間抹掉了嘴角滲出的鮮血。他調(diào)息好繼續(xù)道,“我的確不知道這是誰的夢境,但與其說是誰的夢境,不如說是誰操控的夢境?!彼D(zhuǎn)過頭看向長生,“言尺可跟你們講過七大上神的歷史?”
“提到過”長生邊思索邊說道,“七大上神的名字好像分別叫:極夢,辟云,窺風(fēng),業(yè)喃,女英,異涯還有忘命?”他說著雙手合十握緊,“你說是夢境,難道是極夢?這是他的手筆?”
“我不確定,天宮一千年來都沒有他們?nèi)魏位钪南?。陛下也不止一次派出天兵尋找,我在人間也……”星夜說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魔族的計劃難道和他的出現(xiàn)有關(guān)?……”
“星夜?星夜?”長生晃了晃他,星夜回過神來,“怎么了?”
“我說……你有沒有聞道什么味道?”
星夜仰起頭,在他們身后漸漸走來個超過百人的異國使團(tuán),“聞到了……”
長生神色都變了,看起來更加興奮,“是神族的味道!”
“請問你是狗鼻子嗎?怎么反應(yīng)這么靈敏?”
“……”
殷都王城,高陽殿
“岐山姬氏覲見大王,王后!”傳召的侍官高聲呼喝,兩殿武將巍然森立于高陽殿上,眾將手持弓箭,盾锏相攜,在聽聞周國使團(tuán)覲見后,均不約而同將兵器尖端朝向殿外。
使團(tuán)達(dá)數(shù)百人,以西伯侯姬昌為首的十?dāng)?shù)人核心隊伍進(jìn)入高陽殿正廳,對著高坐于玄鳥金臺上的商王文丁及王后行跪拜大禮。
“臣下姬昌,參見大王,王后?!睘槭椎纳倌耆酥苌韯C然之氣,他話語恭敬,但腔調(diào)卻不卑不亢,從容有度。
長發(fā)鬢白的商王神情為之一振,“卿起”他虛手一抬,姬昌連同身后的仆從盡皆起身。
此時的傀命收到心索之靈的感召,化作名十五歲的少年混進(jìn)了周國使團(tuán)中。
到了人間就要以人的行為來做事,這是父親和哥哥教會他的道理。
此刻,他正躲在使臣隊伍的最后。隨著逆天命格者越近,他額間的青筋越是不停的跳動。若撥開傀命額前的劉???,在青筋之上的皮膚間有一道陳年舊傷,傷口早已結(jié)痂,微微凸起的灰粉色疤痕呈半月形。
“大王,臣等今日前來,除了恭賀小王子受德降生,還有另一事想向您匯報?!?p> 商王抬手,“說吧!”
姬昌從容沉著,朗聲道,“西岐愿與大商結(jié)婚約之好?!?p> “婚約?”王后按住商王的手,“西伯侯所說,是結(jié)何人之好?”
“啟稟王后,臣請王子受德迎娶我西岐貴女,相信此次聯(lián)姻,必能有益于大商與西岐?!?p> “有益于商周?”商王文丁低沉的笑聲中盡是疏離,“汝父西伯曾暗害吾商先王,孤留你西伯侯尊榮及封地,乃是念及我兩族過往之好。如今時代變遷——舊情,新仇皆以消弭。吾孫降生之喜,西伯可盡飲歡暢,整頓過后便回西岐吧。”
“大王!”
“無需多言!”商王一揮手,兩行武將同時將刀锏朝向周國使團(tuán),眾人皆是一凜,使團(tuán)中已有孩童的哭聲傳出。
或許是因為孫兒降世的原因,文丁聽到哭聲后立馬制止了兵甲武士對周國使團(tuán)的脅迫。
姬昌似乎在隱忍著什么,不消片刻,他率先出列跪在了玄鳥臺下,
“大王,東夷及西方九國虎視眈眈。西岐如今與民更始,土地富足,臣民盡皆兵強(qiáng)立足。臣愿予兵于商,皆商周之好,為永世之臣?!?p> “大王,西伯侯所言,臣心中存疑?!蔽匆娖淙?,先聞其聲,自殿外漸漸走進(jìn)一名兩鬢斑白的婦人,她穿著蘇國服飾,步履輕柔且穩(wěn)健。
“想來這位便是己太宰了吧?”
姬昌恭敬的施禮,但蘇己卻像沒看到有他這個人一般,徑直走上玄鳥臺,跪坐于王后之下。
“大王,王后”她先是恭敬的朝王座上的兩人恭敬行了殷禮,緊接著婉聲進(jìn)言,語態(tài)婉轉(zhuǎn),聽起來并無任何的惡意。
長生和星夜站在西伯侯姬昌的左右兩側(cè),長生仔細(xì)觀察著這位后世赫赫有名的周朝太祖文王的樣貌。不得不說……
“這位西伯侯的長相對任何有“霸道帝王初長成情結(jié)”的女性都極具誘惑力!”
星夜冷漠,“是嗎?長得也就那樣吧!”
長生玩味的看著星夜,“瞧你這話好像是在暗示,若你摘下面具,必定是個千秋萬世只此一位的美男子?”
星夜冷哼一聲別過頭去,長生對自己這番“雷區(qū)發(fā)言”十分滿意。他又是蹦蹦跳跳的躍到玄鳥金臺上,湊近瞧了瞧商王文丁。
“這老頭在騙人!”長生信誓旦旦的對著星夜講,“他呼吸急促,心跳也不穩(wěn)定,背后一直在出冷汗。尤其在他說先王被西伯侯父親害死的時候,他的手下意識握緊了身旁的王后?!?p> “你說對了一半!”星夜也走上前,他示意長生看向名叫蘇己的婦人悄悄遞給王后的藥丸?!斑@個王的命不久矣,按照歷史推演,他最后一個孫兒出生的第二年,他就會去世。我猜,今日他必然會允準(zhǔn)婚約,只是,他需要將西岐更重要的籌碼握在手中?!?p> 星夜示意長生聽商王接下來的話,長生見文丁和蘇己相互交換下眼神,文丁沉聲道:“汝欲嫁何女?”
姬昌終于等到了機(jī)會,他朗聲道:“齊太公姜氏之女,辛”
說話間,一個身著凌裙,頭系紅繩的女童抱著白色襁褓,奶里奶氣的走出人群,跪在商王商后下首。
“吾妹生于西岐,降生之時天降驟雨,解西岐山火之困?!迸f著話時又看向站于身側(cè)的姬昌,像是找回了底氣,“聽聞王子受德乃五色玄鳥降世,乃絕世祥瑞,可強(qiáng)商朝,是為強(qiáng)君。姜辛攜雨而生,有甘露之意。強(qiáng)國大器,亦需懿德,可,可……”
人群中突然傳來笑聲,西伯侯呵斥道:“姬發(fā),不許無禮,快出來向大王,王后恕罪。”
白白胖胖的垂髫小兒嘟著嘴走到女孩身邊,他跪下朝商王行了殷歷。姬昌恭敬中不忘揣摩座上之人的神色,他見商王和王后神態(tài)如常,甚至略有緩和。但一旁的蘇卻微挑眉,一抹不明的笑蕩漾在嘴角。
姬昌暗覺不好,“你們退到后面去”他吩咐小男孩拉著小女孩回到隊伍中。
小女孩臉紅紅的,不知是不情愿還是害羞,半推半就的跟在小男孩身后。
姬昌抱過女嬰,“陛下,臣膝下無語,姜氏乃吾妻之母族,與我本為一體。愿以誠意效忠陛下?!?p> “陛下,臣聽完西伯侯此言,倒是有些道理,只是……”蘇己緩緩起身,商王后也隨著她起了身,“哦,己卿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臺下的姬昌不由得心一緊,他素來聽聞過這名來自蘇國的女太宰是何手腕,神思恍惚間他才明白,原來商王早就有意拉攏自己,只不過不想先開口失了時機(jī)。他們都在等自己開口求和,然后以更重要的砝碼去交換這場政治聯(lián)姻!
他正想著,卻見商王后與蘇己攜手來到他的面前,蘇己笑道,“姜辛貴女本就是我大商子民,只是齊太公得西伯賞識,這才舉家遷往了西岐。如今入商結(jié)商周之好,說到底不過是自家人回了自家門,實(shí)在是有些差強(qiáng)人意??!”
蘇己笑意雍容,目光毫無畏懼的直視姬昌。姬昌的手暗自握緊,但面上仍舊沒有一絲松動?!凹禾椎囊馑际??”
“我等下臣,怎敢置喙,一切有王后娘娘做主?!闭f著,蘇己朝王后行了個殷商“女”禮。
姬昌的心像是從高處跌落般起伏,他知道——是時候了。
商王后氣度雍容,他越過人群看向稚子姬發(fā),溫聲道,“聽聞不久前,西伯侯已經(jīng)立長子姬考為世子了?”
“正是。”
“是啊,世子確立,大局已定。我家受德,卻沒有同等地位的兄長陪同長大?!蓖鹾鬁赝褚恍?,“不如孤向西伯討個不情之請,就讓二公子姬發(fā)留在于沬,陪同受德長大,直至完婚如何?”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姬昌的答復(fù),而在人群中的姬發(fā)似乎還沒意識到他留在于沬意味著什么,倒是他身旁的姜邑,已經(jīng)嚇得連哭都不會了……
半晌過后,高陽殿中響起姬昌欣喜的聲音,“臣若得此恩,不勝榮幸?!?p> 商王滿意的朝殿后喚道,“子羨啊,帶受德出來?!?p> 很快,豐神俊朗的太子子羨抱著王子受德走入了正殿。
人群中,傀命額角青筋不停地跳動,他控制不住的閉上左眼。
說來,他這詭異的生理反應(yīng)本是天機(jī)師的職業(yè)病,一旦遇到了懷有心索的逆天命格者,他的左額青筋便會不停的跳。而每個天機(jī)師的特質(zhì)都不一樣,比如他的父親會不停的笑,他大哥會控制不住的放屁。顯然比起他們,自己這個應(yīng)激反應(yīng)要正常且宜人太多了。
傀命見黑紅色的襁褓越來越近,他暗中握住袖中的離人刃。
只要太子再走近些,他便有機(jī)會用此刃殺掉這個小王子。
在傀命看來,現(xiàn)在結(jié)束本不該降生的命運(yùn),遠(yuǎn)比他歷經(jīng)世事,痛苦加身后含恨而死要好的多。他是九重天的劊子手,即便這樣,也要做個善良的劊子手。
“長生,找到了!”隨著星夜的話,長生從玄鳥金臺上跳下,兩人同時朝傀命所在的方向沖去。長生先一步抽出大白兔卻被星夜攔住,“這是夢境,沒用的!”
太子子羨將王子受德抱到姬昌面前,受德似乎是個不安分的孩子,如同他頭頂雜亂生長的黑色胎發(fā),粉白如蓮藕的肉手嫌棄的撥開姬昌和他懷中的女嬰,他小小身體迸發(fā)的力量不聽朝周國使團(tuán)的某處用著力。
子羨沒料到這么個孩子會有如此力氣,他一個趔趄差點(diǎn)摔倒,待穩(wěn)定身形后只能苦笑著被自己兒子帶著朝后走。周國使團(tuán)眾人被這一對父子搞得人仰馬翻,男女老幼的驚呼聲此起彼伏??业搅藱C(jī)會,他抽出離人刃朝不斷接近的孩童刺去。
可千鈞一發(fā)之際,匕首卻被他自己反手握住,收回了袖中。
所有高陽殿上的人,不分彼此,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只見,那個名為受德的嬰孩,伸出了他短小的手指,徑直撩開傀命的劉海,撫摸他額頭上的疤。
“人,人……”受德邊咯咯咯的笑,邊含糊地說。
那一天,整個殷都王城都沸騰了,出生不足的百日竟對著一名周國使臣說出了“人”字。
由此開始,沒人再對玄鳥降世,商湯轉(zhuǎn)世的傳言產(chǎn)生任何質(zhì)疑。
可傀命卻知道事實(shí)并不是那樣的!只是他驚呆了,直到眾人都散去還沒有緩過來。
他清楚地知道,那個名叫受德的孩子說的不是人,而是“認(rèn)?!?p> 多年以前,當(dāng)傀命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幼童時,他就被有熊族一個和他同齡的姑娘展開了十二時辰全方位無死角的跟隨。那姑娘名叫羽蒼,自小便與自己定下了童子婚約。當(dāng)年自己得知此事時其實(shí)還好,但當(dāng)同樣得知此事的羽蒼下決心要和他培養(yǎng)感情后,傀命不止一次想要解除這個恐怖的婚約。
先禮后兵,先兵后禮,欲抑先揚(yáng),欲揚(yáng)先抑,破釜沉舟,釜底抽薪……為了甩掉這個女魔頭,他學(xué)會且承擔(dān)了這個年紀(jì)不該掌握的知識和壓力,但依舊無濟(jì)于事。
終于,當(dāng)他有一天終于惡語相向,想將這個煩人的女孩趕走時。他不僅沒能趕走人家,卻被哭的昏天暗地的羽蒼錯手推下了三重天。
天宮在自己眼前急速消失,傀命就這般一路向下墜,最后的下場必然是掉落人間,好的話撿回一條命,壞的話便是魂飛魄散了。
時間仿佛過去許久,為何還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呢?傀命試著睜開眼,卻見自己躺在一扇寬大的羽翅上。
有個好看的少年朝著揮了揮手,“你醒啦?”
那少年笑得極其好看,傀命稍微爬起身,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身下的翅膀是屬于這個人的!
自己原來被一只人鳥救了?
“你這小孩,下次小心些,從這九重天掉下人間,可是會摔成肉餅的。這次不過留了個小小的疤痕!”
“疤痕?”傀命下意識去碰自己的額頭,卻連忙被少年制止,“別碰,還沒好。也怪我翅膀太過堅硬,你摔下來的時候過于突然,百密一疏!”
傀命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沒事的,謝謝你!”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問他。
“傀命!”傀命臉紅紅的說。
“傀命,我記住了。”少年抱著他落在一處山巒上,他放下傀命,又從翅膀下拔下一根羽毛。
“此處是人間首陽山,你對著羽毛吹口氣,心中默念你要找的人,這根羽毛便會化為飛鳥,將他們帶到你的面前!”
說著少年起身,他再次展開翅膀,對著傀命揮了揮手,“再見了,傀命小朋友!”
“你要走了?”
“嗯!”
“可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對不起,我的名字是個秘密。還有,希望你不要說是我救了你,我不太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你能答應(yīng)我嗎?”
少年折返回來,蹲下身看著傀命。
“可以”傀命大眼睛一轉(zhuǎn),“但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嗎?”
少年一愣,“為什么要找我?”
傀命猶豫了很久,“我,我要報恩……”
“???哈哈哈哈”少年笑著搖了搖頭,“好,若你長大后找到了我,我會摸著你額頭的疤對你說,“嘿,我認(rèn)出你了!”少年刮了刮他的鼻子,“這樣呢?可以答應(yīng)我,不要把我的存在說出去嗎?”
傀命開朗的笑了出來,“一言為定!”
記憶如潮水般暫時散去,傀命失魂落魄的走出殷都王宮。手中的離人刃有些燙手,“我終于找到你了,可,你卻是我要除掉的人?”
傀命另一只手握著玉綸交給他的兩根紅絲,怔然出神……
長生和星夜并排站立在傀命身后,兩人雙臂環(huán)抱,側(cè)著頭,動作如出一轍。
“如今你可看明白了?”星夜問長生。
“弱風(fēng)是受德?”長生將頭順回原位,“可受德對應(yīng)的是歷史上哪一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商朝末期了吧……”長生掰開手指算了算。
“不用算了,弱風(fēng)的前世是帝辛,也就是世人常說的商紂王?!?p> 長生愣了幾秒,隨即驚叫道,“什么?。。。 ?p> 他的聲音及其大,星夜如同天外魔音降世般捂住耳朵。
“夭壽??!我竟然和商紂王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長生激動的上躥下跳,半晌他又回到星夜身邊,“可那傀命又是誰?”
“天機(jī)府上一代首席,有悔的小叔叔?!?p> “他和弱風(fēng)……?”長生試探著問道,“弱風(fēng)失蹤的原因就是他?”
“是……”星夜猶豫了片刻,“傀命曾經(jīng)是弱風(fēng)的愛人,后來去世了?!?p> 不用說,一個救命報恩的人是自己要暗殺的對象,故事的結(jié)局怕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長生想起華清說過,弱風(fēng)曾經(jīng)是怨念極強(qiáng)的惡鬼,卻被華清以一個承諾帶上了天庭。而這個承諾華清卻失信了……
真相經(jīng)過拼湊就要呼之欲出,可長生還是不懂,神族若死,魂飛魄散再無來生,究竟還有什么值得弱風(fēng)放不下呢?這和將他帶到這里的七大上神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星夜啊,我說……”長生的話說到一半,他們眼前的場景驟然崩塌。長生一個趔趄再次跌入方才的巷道中,星夜在他頭頂也跟著急速向下墜。
“我們怎么又回來了?”長生的手和腳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撐的地方,星夜雙眼一睜一合,“是主人用靈力在召喚你!”
“玉綸?”
星夜聽長生這樣的稱呼,神色一黯,但粗心的長生自然看不到。
“記得,出去后別對任何人說我還在九重天,哪怕是主人!還有,若真是極夢或其他上神帶走了弱風(fēng),他一定會再露出蹤跡,到時候不必費(fèi)心別人,我自然會出現(xiàn)!”
長生仰頭滿臉疑惑不解,“為什么?”
“夠了!別再問為什么!”星夜吼得長生霎時噤了聲,“你問題太多了,照我說的做!”
腳下漸漸出現(xiàn)光亮,星夜稍微用力,整個人撐在巷路中,停滯了下行。長生和星夜對視,他見星夜一點(diǎn)點(diǎn)在自己眼前消失。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長生從銅鏡中嘰里咕嚕的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