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楠哥哥,你…怕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吧?”
花清逸收斂起面上的笑容,神情逐漸認真起來。
“這與你無關(guān)?!?p> 斯楠毫不遲疑地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不要妄圖從我這里趁虛而入?!?p> 花清逸狀似無力地嘆了口氣。
“斯楠哥哥不說,清逸也不會勉強,只是…”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如炬般地盯著他,仿佛就要直直地望入心底。
“有些事情,是沒辦法憋在心中一輩子的?!?p> 斯楠有一瞬間的怔仲。
在說此話的時候,這個容貌絕絕的少年面上,居然露出了這樣的神情。
“…走吧?!?p> 斯楠緩緩轉(zhuǎn)過身,“我們必須在太陽落山之前下山。”
還沒等二人有所動作,一道尖銳的叫聲從山上傳來,聽得人頭皮忽然一麻。
斯楠整個人渾身一震。
“林蓉?”
花清逸不置可否的站在原地,似乎這道尖銳的聲音并沒有使他感到任何意外。
“怎么回事!”
斯楠剛剛鎮(zhèn)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浮搖不定,而花清逸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更是讓他焦躁無比。
“…你們把林蓉怎么了?!?p> 斯楠退后幾步,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斯楠哥哥不是不擔心嗎?”
花清逸不慌不忙地走過他身邊,“眼下還是趕路比較重要吧?”
胸口忽然一陣疼痛,斯楠痛苦地彎下腰捂住胸口。
“不是…這樣的…”
一道血紅色的記憶穿破掩藏已久的霧氣,重重襲來。
五年前,潯州靈韻臺
靈韻臺,正如其名,臨山頂而居,清涼靈秀,即使是無比僻靜之地,也總會有人慕名而來。
不過,這兒可不是一處游玩之地。
遠遠地就能看到,有三個人影緩緩從山腳走上來,他們緊緊依偎,看上去親密無間。
“爹!”
很快,一個清脆的女聲就沒入耳中,少女明艷的面孔令人眼前一亮。尤其那雙燦若春輝的雙眸,絢麗得不可思議。
“別拽著你爹。”隨即身邊就響起溫柔的女聲,一雙手伸過來,將少女拉回到自己身邊,“你爹還有要事,別誤了他時辰,乖。”
那女子身形高挑,氣質(zhì)清雅,眉目之間還融入了一抹化不開的溫柔。
仔細一看,剛剛那位少女倒是與這名女子有七八分的相像。
原本走在前頭的男子聞言也回過頭,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母女倆向他走來。
少女終是掙脫了母親的懷抱朝他跑過去,溫軟的發(fā)絲都纏在一起。
男人看在眼中,眸中也噙著一抹笑意。
他抬起頭,與女子對視。
歲月的溫柔與寧靜,同時在兩人眼中重現(xiàn)。
美好得不可思議。
女人上前,動作輕緩地靠在男人懷中,硬是把身邊的少女擠開了。
“不是說了嗎?”女人唇角揚起一抹笑,“別拽著你爹?!?p> “娘,你又來!”
…………
那段時光,無疑是她腦海中最最美好的記憶吧。
斯楠心中一窒。
如果不是因為遇到了他,就不會發(fā)生后面的那些事。
林蓉,也將永遠都是那個無憂無慮的樣子。
花清逸靜靜地望著他,眸中閃過意味不明的神色,幾道輕微的光線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斯楠似是自嘲般的一笑,“有些事情我也記不太清?!?p> “是啊,”花清逸紅潤的嘴唇微微揚起,“只是林蓉姐姐臉上的那道疤是怎么回事,斯楠哥哥一定不會不知道吧?”
斯楠看上去已經(jīng)習慣了花清逸的猛烈進攻,聽到這句話,他也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立刻說話。
在花清逸眼中,斯楠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麻木。看來,這段往事對他而言真的不堪回首。
不過想要知道真相,也沒什么不對的吧?
誰還沒有一段痛苦的經(jīng)歷呢。
花清逸嘴角一松,神情逐漸冷漠下來。
無論用什么辦法,他都要知道,五年前,在這潯州靈韻臺,究竟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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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風兒,有些蕭瑟。
身上都只套了件輕薄的外衫,兩人不由得相互靠近了些。
蘇炳的臉蛋紅得像片火燒云,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被凍紅的。
這潯州的山腳處,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沈知秋發(fā)現(xiàn)了蘇炳的異狀,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咳咳,蘇炳,你該不會又體力不支了吧?”
蘇炳撇了撇嘴,卻也懶得再反駁。
“沒有?!?p> 這一路上來爭來斗去的,身子不累,嘴都累了。
他還記得剛剛認識沈知秋的時候,這小子沉默寡言,面無表情,還經(jīng)常一個人獨處。
現(xiàn)在看來,那些都是假象??!
蘇炳不爽地晃了晃身子。
沈知秋莫名其妙地轉(zhuǎn)頭瞅著他,被他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你咬牙切齒地做什么呢?”
蘇炳扭開腦袋,盡量避開她的目光,“沒什么,只是在想什么時候能到山腳下?!?p> 沈知秋聞言費力地彎腰往下望去,可任憑她怎么踮腳跳躍都沒辦法看清山下的景色。
蘇炳怕她摔下去,連忙一把拽住了她不合身的衣領(lǐng),“我說你能不能小心點…”
“次拉”一聲,那脆弱的衣料瞬間被撕成兩片,一片在蘇炳手中,一片殘留在沈知秋搖搖欲墜的衣領(lǐng)上。
兩人都大張著嘴巴維持著剛剛的動作相互對望著,蘇炳看著沈知秋白皙細膩的皮膚一點點暴露出來,眼珠子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沈知秋只感到脖子上的皮膚攸地涌上一層冷意,她都來不及多想,就背過身抱住自己蹲了下來。
身后那道強烈的視線卻不依不饒地盯著她,沈知秋感覺自己就像身處在冰火兩重天內(nèi),一半是對蘇炳撕壞她衣服的怨氣,一半是被這冷風吹來的寒氣。
怎么這么倒霉!
沈知秋腦門上的青絲被這滿帶惡意的涼風掀過來又掀過去,溫暖什么的,根本就被蘇炳毀尸滅跡了吧!
令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下一秒,自己居然就雙腿懸空,輕而易舉地被身后的人抱了起來!
“什…”
沈知秋內(nèi)心巨震,剛欲發(fā)作,一回頭就看到了蘇炳注視著她的眼神。
與其說是注視著她,倒不如說是注視著她暴露出一大半的白皙脖頸。
那眼神晦明不定,一眼就要深深地望入她的內(nèi)心。
這是什么眼神?
沈知秋內(nèi)心一陣嚴寒。怎么回事?她怎么會從蘇炳眼中看出了心疼?
蘇炳輕手輕腳地將她重新放下,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袍蓋在了她的身上,長度剛好遮住了她的脖頸。
蘇炳做完這一切,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
沈知秋“驚魂未定”地瞪著他。
“沈知秋,”蘇炳湊近到她耳邊,聲音低沉得快要壓破她的心弦,“你們沈府的大魚大肉,果然都是給了沈歌那小子吧?”
什么亂七八糟的?
蘇炳直起身子來,光明正大地指了指她的胸口,明亮的杏眼帶著沈知秋最熟悉的那股笑意。
“要不是你這兒這么平坦,本少爺差點都要以為你是個女人了。”
沈知秋喉頭一哽,差點被口水噎住。
“趕緊趕路吧,這里凍死本少爺了。”蘇炳裹了裹僅剩的里衣,揚起紅彤彤的側(cè)臉在沈知秋面前頓了頓,便迅速走過她身邊。
沈知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眉心處升起一陣黑霧。
雖說的確是綁了繃帶,但是…真的有那么平嗎?
蘇炳一面往前走著,一面驅(qū)逐著腦子里忽然涌現(xiàn)的胡思亂想。
沈知秋那小子,當然是男人!
為什么近日里自己總是對他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蘇炳腳下步子加快,完全沒有意識到已經(jīng)把沈知秋遠遠的拋至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蘇炳終于停下來,回頭望了一眼。
沈知秋那個慢吞吞的家伙,果然沒有跟上來!
“哼…”
蘇炳又左顧右盼了一陣子,干脆就在空曠的地面上席地而坐了下來。
這里離山腳已經(jīng)非常近了,想來他們很快就能逃出去。
等找到了花池他們再一起上山與花清逸會合,打那些壞人們一個措手不及!
想的正是得意,蘇炳忽然感到屁股一陣涼意,他趕忙彈跳起來,重新審視起這片自己剛剛坐過的位置。
看上去,有一塊明顯的凸起。
斗膽上前摸了摸,遍體冰涼。
蘇炳迅速縮回手打了個寒顫,神色也隨之僵住了。
這凸起來的一塊好像是…石碑?
蘇炳注意到,石碑上的字,已經(jīng)被打磨得快要看不清了。
出于好奇,蘇炳還是將腦袋湊了上去。
即使很難分辨,蘇炳還是艱難地將那三個字一字一頓地念了出來。
“靈…韻…臺…”
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在他心中悄悄滋長,蘇炳輕輕拂去石碑上覆蓋多年的塵灰,墨青色的碑印逐漸清晰。
又是一個,被歲月掩蓋的地方嗎?
醋溜小土豆
因為開學原因又拖更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