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使節(jié)入城
卻說王武與齊溫二人連夜尋人,先至一戶,屋內漆黑一片,不見微光,王武遂往去敲門。
敲了七八下,方才聽到屋內有聲,先是聽到幾聲低低的喝罵,然后才聽到一人帶著睡意不耐煩的道:“誰?。俊?p> 王武與齊溫對視了一眼,都不做聲,只是敲門,且愈加急促。
屋中人明顯暴躁了許多,愈加罵罵咧咧,腳步聲愈重也愈加清晰。
門一下被推開,王武與齊溫二人對視一眼,均讀懂了對方眼神中的意思。
開門人身上披了一件單衣,看似莽撞推門,身子卻在距門一步之外,左手拉著衣領,右手卻背了過去,借著月光,王武隱隱約約的看著這人手里像抓著一根木棒。
王武微微上前一步,微微拱手道:“吾二人實無惡意,來尋兄臺,實有要事相商。”
張正瞇了瞇眼,看王武手中無器械,心中提防去了一分,又聞王武言說有要事相商,不由得失笑道:“某不過鄉(xiāng)間一村夫,一年也出不的村幾次,與某這等人有何要事相商?速去速去,夜色深了,某已困極?!?p> 齊溫上前一步,低聲道:“張兄真是健忘,須知曉,我二人今下午方見也!”
張正一驚,不由得露出右手緊握的木棒來,王武不著痕跡的小小退了一步,面上卻依舊掛著笑。
三人頓時陷入僵持,張正突然一笑,側開身,后退數步,“此確大事,非入內詳談不可?!?p> 王武大喜,正待踏步而入,齊溫按住王武肩膀,溫聲對張正道:“今天色晚矣,房中若是有君親眷,吾等入內恐是不好?!?p> 張正側開身子哂笑道:“屋中無人,安心便是?!?p> 齊溫亦笑,王武、齊溫二人遂入內。
屋內陳設簡陋,張正取了一把茅草扔在尚有炭火的火塘中,又壘了幾根木柴,屋中頓時多了光亮,也多了幾分暖意,王武、齊溫坐在一側,張正自坐在一側。
隔著火苗,張正道:“有甚要緊事?還請汝二人直言?!?p> 齊溫不開口,王武略一沉吟道:“想來張兄白日亦拿了那錢?!?p> 張正眉頭緊皺,盯著二人道:“某歸家時未見有人跟隨,汝二人既得知我住處,想來是那商賈麾下人,深夜前來,究竟何事?”
齊溫笑著搖了搖頭,“我二人與那商賈,也只有那幾百個大錢的關聯,深夜來尋,實欲與老兄共謀大事?!?p> 張正哂笑道:“大事?我等泥腿子能某甚大事?”
齊溫定定的望著張正,“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老兄應當知道是甚大事?!?p> 張正低下頭,自嘲道:“往日手中無錢,便是個鋒銳些的長條鐵片都買不起,如今手里有了錢,卻亦多了幾分畏懼......”
良久,張正抬起頭笑著問齊溫與王武,“若某不與二君同行,又當如何?”
齊溫一笑:“老兄非此等人也?!?p> 張正搖了搖頭,“汝二人既能找到某,想來亦能尋到其他人,若其不從,又當如何?”
王武搖了搖頭,“不孝而奸,定有賊心,豈能饒之?”
張正心中雖寒,卻認同的點點頭,刺殺本就是將性命置于危難之中,萬死方有一活,若出了告密者,那是萬死無活,因此不能同行者,不可饒其性命。
三人計較完畢,收拾了錢財棍棒,又按著那塊白麻布上所寫的位置尋去。
待到翌日清晨時分,十三人共得五人,余者盡殺,五人聚攏錢幣,欲購兵刃行刺殺之事。
卻說今日四國來使入城,梁王下令大開城門迎四國使團入內,四國使團均有兩千余人馬,因此每個使團只一百余人入城,其余皆駐扎在城外。
梁國處四國包圍之中,確是知曉各國厲害,今日各國使節(jié)入城,城中民眾、中下層官吏皆欲觀之,故早早等在街邊觀看。
鐘衍欲今日將“病已痊愈”的消息散出去,因此使桓楚備車,雜在民眾中目睹各國使節(jié)之風采。
韓氏、公冶氏皆有人遠遠的盯梢,但見鐘衍面色雖白,然行走無礙,手中更是提著劍,忙回去稟報。
鐘衍早知曉韓氏、公冶氏在其家宅附近布有人手,觀其動向,他正是要借監(jiān)視人之口將消息傳回兩方,再行謀算。
旌旗飄搖,踏步聲宛如山催,兩街民眾宛如被扼住喉嚨一般驚駭無言,只見正門當先入內一隊甲士,身著全甲,面亦覆之,手持戈矛,行走之時所帶起甲衣摩擦的聲音竟然也有幾分整齊的韻律。
鐘衍瞇著眼去看,待看清旌旗上繡的“雍”字,心道果然,大雍甲士以悍不畏死、作戰(zhàn)勇猛而名震天下,單看這隊列便知其不可小覷。
待大雍使團過去之后,兩街民眾仿若活了過來,不由得議論紛紛,驚嘆鐵騎所展現出來的氣象。
不多時,又有一隊使團來,但見此使團人人虎背熊腰,似乎皆有萬夫不擋之勇,雖只著上身半甲,帶來的壓迫卻一點也不次于方才全甲的大雍猛士。
待兩隊使團過去,桓楚道:“先生,此門只雍、燕兩國使團入,可要去另一門看另外兩國?”
鐘衍搖了搖頭笑道:“出來露露臉,教人知道我‘病’已好便已達到目的,再說那另外兩國使節(jié),其實我等已然見過其中之一。”
桓楚恍然大悟,“先生說的是那日來探望的?”
鐘衍笑著點了點頭,二人一路說話,桓楚趕著馬車歸家去,尚未至門前,便見門口停了一輛馬車,王邑站在門口來回踱步。
鐘衍遠遠的望了一眼,便認出那是公冶離的馬車,心下一笑,對桓楚道:“看,送東西的上門了?!?p> 桓楚也認得公冶離的馬車,聞得鐘衍這話,不解其意,只是搖頭道:“先生這次卻是錯了,原來先生說過,公冶氏要賣與先生鐵塊,然公冶氏并未守諾。”
鐘衍搖頭笑道:“公冶氏商賈起家,自愛謀利,對我這等一時無用之人,毀諾也無大礙,只是自前番公冶離入局,便如同陷入泥坑一般,再難逃離,且看我如何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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