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那還是小時候的事情
“忘了，沒記住。”郝冬冬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不過臉我倒是記住了，只要再看到，我一定能認(rèn)出來。”
“多大年紀(jì)？是不是特猥瑣的那種？憑什么，又不認(rèn)識你，為什么要給你免費換藥？還讓你晚上去？”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猥瑣？”郝冬冬翻了個白眼。
錢多多停下來打量了一番郝冬冬，“你說他圖什么？要財沒財，要色沒色——”
“錢多多！我明明就長得很漂亮！”郝冬冬揪著錢多多的耳朵，在他耳邊大聲地吼。
“漂亮”兩個音在偌大的體育館回蕩，回蕩。
然后，門口有人說話了，“請問排球隊還招人嗎？”
郝冬冬和錢多多看去，是一個男生逆光站在門口，很高，大概有一米九，腦袋都快到門框，他手里抱著一個排球。
錢多多朝男生走過去，一米八四的自己竟然比他矮了一截，“你多高？”
“一米九二?！蹦猩吡诉M(jìn)來，郝冬冬這才看清，原來是個棱角分明的小——哦不，大帥哥，胳膊上的肌肉看上去很結(jié)實的樣子，整個人看上去很魁梧，像座小山。
“請問，校排球隊還招人嗎？”
郝冬冬沒空回答他，她皺著眉頭思索著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然后問出來了，“學(xué)校的單人床能裝得下你嗎？”
“……”
“咳咳?！边€是錢多多在線，他問男生，“叫什么？”
“林覃。”
錢多多翻了翻名冊，“沒報名？”
“沒。”回答著錢多多的話，眼睛卻是看著郝冬冬，“我現(xiàn)在來參加考試，還來得及嗎？小姐姐？”
“小姐姐什么小姐姐，最討厭別人叫我小姐姐了，我是你二大爺！”郝冬冬霸氣地糾正他。
“好的二大爺?！蹦猩J(rèn)真地喊郝冬冬。
“……”
男生咧嘴一傻笑，“二大爺，我之前看過你比賽?！?p> 二大爺問，“帥不帥？”
“帥呆了?！?p> “有眼光！”二大爺龍顏大悅，她伸手拍了拍林覃的肩膀，抬胳膊有點費力，“要進(jìn)排球隊是吧，去那邊發(fā)幾個球給我看看?！?p> 男生走到線外，擺好姿勢，第一個球是輕輕松松打過去的，中規(guī)中矩地落在對面場地中央。
第二個球是跳發(fā)的，助跑幾步，打在了對面場地一角，氣勢十足，恐怕接球的人得吃不小虧。
第三個球就狠多了，壓線旋球，就算接到了也會飛走的那種。
他姿勢標(biāo)準(zhǔn)，技巧嫻熟，是個練過的。
郝冬冬的手搭在錢多多的肩膀上，“看到了沒有？”
“看到了。”
郝冬冬忽然感概，“他要是個女的該多好?！?p> “……”
“湊點錢吧，咱們給他約個手術(shù)。”
“……”
認(rèn)真打球的林覃自然沒有聽到他二大爺?shù)脑?，否則得吐血。
他撿起球，朝郝冬冬跑過來，“二大爺，我能進(jìn)嗎？”
“第二輪不用測了，留個電話，回去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來參加第三輪的綜合考核?！焙露蚜?xí)慣這個新稱呼，她擺擺手，說得爽快，錢多多也沒有異議。
林覃把號碼報給了錢多多。
郝冬冬還在觀察他的肌肉，那肌肉練得真好。
林覃注意到了郝冬冬的眼神，把袖子擼上去，主動對郝冬冬說，“二大爺，隨便摸，不要在乎我的感受。”
“哈哈哈哈——”郝冬冬笑，這孩子真懂事，她搓了搓手，笑得略有幾分猥瑣，“那我就不客氣了?！?p> “……”錢多多一把把郝冬冬這個丟人玩意兒拿開，對林覃說，“行了，先回去吧?！?p> 林覃還不走，看向郝冬冬，“二大爺，能加一下你微信嗎？”
“加加加。”郝冬冬說著拿出手機，“欸你這肌肉怎么練的？改天教教我?！?p> “加什么加?！卞X多多再次打斷他們，他擋在郝冬冬身前對林覃說，“進(jìn)不進(jìn)還不一定呢，等進(jìn)了再說。還有，就算你進(jìn)了，我才是你的隊長，你要加，也應(yīng)該是加我微信?！?p> “哦?！绷竹掌鹗謾C，一臉遺憾，他抱起他的球，“那二大爺，我今天先回去了。”
“行了行了，回去等通知?！卞X多多不耐煩地朝他揮了揮手，被他摁在后面的郝冬冬不樂意了，“為什么要擋我收小弟，我孫多乖啊，一口一個二大爺?shù)?。?p> 錢多多傲嬌地哼了一聲，“我就是不樂意。”
“怎么不樂意？我兒，你怎么不知道算這筆賬呢。”郝冬冬戳了戳錢多多的腦袋，“他叫我二大爺，就是我孫，而你是我兒，他該叫你什么？你用你狗腦子想想。平白多了個兒子，你還有什么不樂意的？”
“……”
這強大的說服力，好像，錢多多的確不應(yīng)該有什么不樂意的……
谷庭西從手術(shù)室出來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半，十一點進(jìn)去，五個半小時，他沒吃沒喝，很疲憊，今天還得上晚班。
忍著干得冒煙的嗓子和患者家屬交代一些事情后，他回辦公室灌了好幾口水，再次開口說話時，嗓子啞得厲害。
代他去上課的喬主任回來了。
“喬主任，今天辛苦您了?！?p> “欸，你才辛苦?！敝魅闻牧伺墓韧ノ鞯募绨?，“手術(shù)怎么樣。”
“很成功?！?p> “小谷（gu）啊，我今天去給你代課（kuo），碰到一個學(xué)（xuo）生，好可（kuo）憐?！?p> “誰？”谷庭西點的外賣到了，他便進(jìn)了辦公室里面的值班室吃飯。
“郝冬（deng）冬（deng）?！眴讨魅螄@了一口氣，“這娃兒也是很不容易，今天在我面前都快哭了，可（kuo）憐得喲。”
谷庭西眼皮狠狠一跳，她又在興什么風(fēng)作什么浪。
喬主任接著說，“這孩子說上次沒來上課（kuo）是因為摔了手，沒來得及請假。我看了她手臂，的確還纏著繃帶。”
谷庭西不動聲色，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
“因為你扣了她十分，她現(xiàn)在吃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愁得很。我看了看，她那黑眼圈還真的蠻嚴(yán)重?！?p> “就因為我扣了她十分？”谷庭西不相信那個沒心沒肺的會因為這個吃不好睡不好。
“可（kuo）不嘛，她家境（jin）不好，學(xué)（xuo）費都是貸款的，吃飯錢都指著獎學(xué)（xuo）金，哎喲太可（kuo）憐了?！眴讨魅问莻€善良的小老頭，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過的窮苦日子，感觸頗深，于是對郝冬冬更加同情，“我說小谷（gu），就別記她曠課（kuo）了，這娃兒又不是故意翹你的課（kuo），還是個品學(xué)（xuo）兼優(yōu)的好學(xué)（xuo）生嘛。”
“……”谷庭西該說什么呢……他心里有點兒想笑是怎么回事。郝冬冬這個鬧騰的，編這么大一個故事，也不怕把舌頭閃了。
“她真是這么跟您說的？”
“是啊?！?p> “您沒有把她那次曠課取消掉吧。”
“這是你負(fù)責(zé)的事，我不好插手，我讓她找你，諾，怕她這兩天都吃不好睡不好，我把你私人電話給她了，她會打電話來跟你解釋的?！?p> “好的，謝謝喬主任?！?p> “人家一小姑娘，你嚴(yán)格歸嚴(yán)格，可別太為難咯。”
“沒關(guān)系，她從小堅強?！?p> “欸？你們認(rèn)識??？”喬主任錯愕了一下。
“還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惫韧ノ鞯卮穑旖枪雌鹨荒ㄝp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