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霍啟立刻打斷了她的話語,以免過會又有什么不測之事發(fā)生。
他不過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只孤魂,哪來這么大能力囚禁靈狐呢,況且這珠子看似普通,實則不像凡間之物。
想來,這其間必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只這笨狐貍頭腦簡單,又喜歡大吼大叫,委實跟她講不通道理。
“你說誰笨狐貍呢?”珠子里的某狐再次暴走。
霍啟這話還沒說出口呢,這笨狐貍怎么知道的,莫非靈狐還可洞悉別人心意?
“對哦,我怎么知道的?!毙『傋匝宰哉Z道?!翱墒?,我就是知道啊。難道,吐丹之后我的修為更進一步了,不應該啊?!?p> 總說狐妖包藏禍心,如今面前的這只笨狐貍怕是他們狐貍界的恥辱了。
“怎么不說話了?!被魡⒒剡^神來,卻發(fā)現(xiàn)一直鬧騰的那只狐貍此刻陷入了難得的安靜。
看來,他果真是被她吵鬧得久了,竟不習慣這久違的,本該他早就適應了的這份安靜。
“你好像有很多傷心事?!毙『偟穆曇籼竦朴蟹N撫慰人心的魔力,純粹安和?!澳鞘且环N很難過,悲傷。陷入在黑暗里的感覺?!?p> 心思被窺探的感覺并不好,可這小狐貍的傷神卻讓霍啟提不起氣來。
自己吐丹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卻傷心起別人的往事……
“我沒有開口”小狐貍突然說道。
這是一聲切切實實的話語,小狐貍的聲音恢復到原來的尖銳語調(diào)??蓜倓偦魡⒋_實感受到了小狐貍的話語。
莫不是因為自己附身在她的軀體里,所以他們倆此番才有了這樣的互通感受。
“你也知道自己附在我身上”小狐貍忽然開口“那自然是要對我恭恭敬敬的?!?p> 也不知她哪里來的神氣勁兒,不過說得也是,雖非他愿,但現(xiàn)在霍啟確實是借助于她的身子。
沒想到他堂堂八尺男兒,有朝一日居然淪落到倚仗一只笨狐貍。
“有什么好委屈的,我是靈狐,靈狐?!毙『偨腥碌?,仿佛很不滿意霍啟的這種抱怨。
明明可以心意互通,就不用再喊出來了吧。
雖對這只笨狐貍心有歉意,可委實被她鬧得耳朵疼。
而且疼得都出現(xiàn)幻覺了,耳畔仿佛總聽見什么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且似遠似近,不太真切。
“那不是幻覺,真是無知。我們靈狐族的耳朵可以聽見方圓一里之內(nèi)的任何聲響?!?p> 那這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不是幻聽,可就是有人來了。
這所荒廟位于郊外,據(jù)霍啟所知,前些年鬧土匪,周圍幾戶人家業(yè)已搬走。從這到城中還需走上三個時辰的路。此刻已然接近日落,若有人真的經(jīng)過,怕是要在這里落腳一夜了。
只是,此刻小狐貍身上不著寸縷……
“不是我,是你,是你?!毙『傇谥樽永锢^續(xù)抱怨道。借了她的身軀,居然還不想負責,過分!
“好,是我。你可有什么法術變出一套衣服之類的?”若過會真有人進來,遑論男女都怕是要被嚇到。
“靈狐吐丹化人,法術靈力會有三個月的封印期。”小狐貍很喪的說道。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乖乖被困在這顆小珠子里束手無策。
“也說不定,外面那家伙就不進來了呢。”忽的,她抱有僥幸心理的說了一句。
“蹬蹬”“蹬蹬”
腳步聲越來越近……
霍啟目光看向自己那具身前的軀體,外衫雖被染了血漬,但也能湊合湊合用用吧。
“不,我不要”胸前珠子不停在晃動,霍啟能感覺到小狐貍?cè)矶汲錆M著抗拒?!澳隳嵌家还勺羽t味了”
都這個節(jié)點上了,你就先將就將就吧。霍啟拿這只小祖宗是真的沒有辦法……
與此同時,滋拉一聲,門發(fā)出響動的聲音,一雙精致的小靴邁入廟中。
說時遲,那時快,霍啟背過身去,扯起尸身上的白布就往身上一披。
廟內(nèi),一具慘死的尸身,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
霍啟背著身子看不到來人的面龐,也不知他作何反應,只是半晌也聽不見個動靜……
該不會被嚇傻了吧!
正當霍啟猶疑著自己是否要回頭看看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一聲輕笑。
“這……倒是有點意思。貧道很是喜歡這樣的調(diào)調(diào)?!甭曇羟遒?,甚是動聽。
不過。
“貧道!”
聽到這個詞的霍啟心中一驚,裹緊了這很有味道的白布,轉(zhuǎn)身向后看去。第七章
入夜時分,幾朵大云橫來,遮住太陽發(fā)出的最后光亮,這院子愈發(fā)暗沉。所幸的是,院中點點流螢飛舞,倒像是天上掉落的星星,忽閃忽閃,給這鋪天蓋地的暗色添了幾分生機。
霍啟輕靠欄桿,茫然的看著院中景色。他在這里出生,也在這里長大,更是在這座府中凄慘死去。
外人看來繁華非常的霍府在他眼中不過是略大些的囚籠罷了。
而從前的霍啟,就是這籠中困獸。
“喲,今兒怎么這么安靜?!敝耧L從屋內(nèi)走出,看見霍啟安靜的趴在欄桿上,頗有幾分溫柔佳人的模樣。
當然了,到現(xiàn)在為止,竹風眼中的霍啟都是小狐貍所幻化的女身。第四章
這不轉(zhuǎn)不要緊,一轉(zhuǎn)可就尷尬了。
面前的男子一身淡藍道袍,腰間束著月白帶子,墨玉的發(fā)被銀冠豎起。嘴唇微抿,目光含笑。
雖是道士打扮,卻少了分拘束,多了分不羈。
“道士?”霍啟再次確認他的身份,畢竟面前這個家伙,怎么看怎么像他從前識得的那些整日里逗鳥遛馬的錦衣貴公子,與清逸出塵的道士形象可是格格不入。
“姑娘可是擔心,本道不能娶你?!敝耧L輕挑眉毛,向前一步。“放心,我雖拜入青城山下悟道,不過卻是自由之身。若姑娘愿意,你大可與我回去?!?p> “貧道聽聞雙修可是比一人苦苦悟道美多了?!?p> 說罷,還煞有介事的作揖。
“這個臭道士都在瞎說什么?;魡?,你給我扁他,扁他?!敝樽永锏男『傄讶槐贿@道士激得炸毛。
你先冷靜……
此刻你法力盡失又被困在珠子里,面前這道士雖看似不羈但忠奸尚未能辨,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霍啟一面后退拉開和這奇怪道士的距離,一面暗自撫慰珠子里的這位祖宗。
“不需要你負責,我不拘小節(jié)的。這種小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被魡㈤_口說道。
其實,自附上這只狐貍,他就不想再開口講話。每當聽見自己開口后發(fā)出的輕輕柔柔的女音,真的是雞皮疙瘩要掉一地。
“哦?未曾想姑娘居然如此豪放?!泵媲暗牡朗看蛄苛舜丝痰幕魡籽?,再次輕笑出聲。
“這粗布勾勒的姑娘身材畢露,如今就被貧道這樣看去還不用負責,著實是美事一樁,美事一樁啊……”竹風這話雖有調(diào)侃之意,但卻也不為失實。
孤村荒廟,面前女子容貌絕色,身材勻稱,皓腕裸露,全身只靠這淺淺白布遮裹,實在是叫人不能不浮想聯(lián)翩……
“你真的不揍他,我再問你最后一遍”小狐貍對霍啟下達著最后通牒。
“你不覺得他的衣服挺不錯的嘛。”
“你是說……”小狐貍?cè)粲兴?,以看著一只待宰小白兔的目光看了一眼道士?p> “我明白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霍啟。
“別忘了,我們是心意相通的?!?p> 可惜沒有他二人這樣奇妙能力的道士此刻還游走在第三世界里,一臉飄飄然的樣子。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霍啟向前一步柔聲問道。
“好說,青城山下,竹風是也”這道士見霍啟向前,竟是慵懶的曖昧一笑,伸手拂開“她”額前的發(fā)。
“君子如竹,俠客如風。是個好名字?!被魡娙套⌒睦锏牟贿m開口說到。
也不知竹風若是知道站在自己面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其實身體里住著的是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會做何感想?特別是這家伙現(xiàn)在還以這種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視著這霍啟。
不過,當下最要緊的還是衣服的事情。
“起風了,有勞竹風兄關緊廟門”心里跟明鏡兒似的霍啟只想盡快結(jié)束二人這莫名的曖昧。
早點拿到衣服,早點讓他滾出去。
“不勞煩,不勞煩”竹風略詫異了一小下,臉上便又恢復到平日里的不正經(jīng)來。
“只是本道未料到姑娘竟比想像中的還要豪放一些”他嘴唇微微彎起一個弧度,甚是曖昧。
這家伙肯定又想歪了。
“我怎么沒看出來”小狐貍對于這道士的話語和霍啟內(nèi)心的嘀咕很是費解。
笨狐貍,是不會懂的?;魡u搖頭。
廟里,竹風聽了霍啟的話。便真的背過身去,大步向前,準備去關門。
“多謝了?!?p> 眼看著這道士背過身去,霍啟掄起桌旁的椅子,不帶絲毫猶豫的向前砸去。
“哎呦!”
只聽竹風慘叫了一聲,身體晃悠了一下,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可算把這家伙撂倒了,霍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長吁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該把他的衣服給扒下來了。
霍啟起身上前,走到這道士身旁,伸出手準備解他的衣服。
不得不承認的是,
這道士為人是輕浮了些,長得卻也還可以。
瘦削的面龐,硬挺的鼻梁,美玉般的膚質(zhì)再加上那嘴唇天然帶有的上揚弧度,實在是風流浪子的典型長相。
即便同為男子,霍啟靠近時竟不免也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真是妖孽,妖孽!
他內(nèi)心感嘆道。
那淺藍色的外袍倒是解的頗為容易,可那純白的里衫卻是怎么脫也脫不下來,仿佛長在了這道士身上似的。
“霍啟,你不行啊。”小狐貍在珠子里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喊道。
不行……
這個詞,好吧,他霍啟不想跟這只笨狐貍計較。
只是眼前這衣服真的怎么也脫不下來。
這道士古怪的緊。
明明被霍啟打暈過去,可這姿勢卻是舒服得很,半點沒有被砸的感覺,倒像是在小睡一般。霍啟甚至都可以看到他那如女子般長長地睫毛輕微撲動。
莫不是裝暈?
“喂,喂,別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