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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與狗

盲女與狗 平三人 2510 2019-08-21 04:11:02

  煙酒店老板見我答應了,迫不及待地說出他的計劃,大白天生意也不做了,關門上板,屋子里黑戚戚的,我們兩個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策劃了很久,基本上都是他在說,我在聽,屋子里煙霧騰騰,我們直到天黑才出門。

  黑夜是罪惡最好的保護色。

  霓虹燈遠遠近近地閃爍,很多商店已經(jīng)關門,下班的人潮已過,街上很冷清,迎面刮著強勁的風,路面吹得干干凈凈,偶爾出現(xiàn)的行人都捂得格外嚴實,壓低帽子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鬼祟的眼睛忽閃著走路。

  我們步行走到街口,這兒臨近夜市變得熱鬧,大街上燈火通明,數(shù)條車龍相對川流,拐過街口路邊停著一排等活的出租車,我們一前一后低頭鉆進車廂,還沒等司機開口,煙酒店老板就得意地說:“去豪門國際會所。”

  豪門國際會所是城里最頂級的娛樂會所,必須成為會員才有資格進去,每年的會員費高得嚇死人,根本就不是我們這種屌絲階層該去的地方。煙酒店老板這句話出口,出租車司機從倒車鏡里看了我們幾眼,確定沒有聽錯,才緩緩啟動汽車。

  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開這洋葷。

  煙酒店老板告訴我,照片上的紅衣女人是這家會所里的鋼管舞女,而且是最紅的舞女,每天晚上十點準時演出,舞臺下人頭攢動都是等著看她表演的人,天天爆滿,場面不亞于一線明星開演唱會。

  “你想不到吧,其實我第一眼看照片的時候也沒想到,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干了這個呢!”煙酒店老板不無惋惜地跟我說。

  我久久地看著照片,永遠也忘不了那種感覺——化著濃濃的妝,穿著艷俗的服裝,身體若隱若現(xiàn),汗珠斑斑點點,在孤獨的舞臺上隨著音樂聲不停地舞蹈,仿佛不知疲倦的木偶,沒有知覺,沒有感情,只是不停地跳,不停地跳。

  我甚至已經(jīng)想象到紅衣女人那狂野的眼神,激烈的心跳,放蕩的舞姿,她的心似乎被壓抑了很久。

  畫面非常美。

  我絕不是歧視鋼管舞,但還是小小地震驚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這么樣一個如出水芙蓉般的女人會跳這種舞蹈,而且從照片上看,她的氣質(zhì)完全和這種舞蹈不沾邊。

  也許我開始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進化了,想不服老也不行了。

  出租車停在豪門國際會所門前,煙酒店老板靠窗坐著,先下的車,扔下我在車里付了車費。我下了車站在廊下粗大的圓型石柱下,深深感到了自己的渺小,這座高大的建筑有點仿古希臘帕特農(nóng)神廟的樣式,威武雄壯,像我這樣的窮鬼站在下面明顯就感覺底氣不足。

  可笑的是,這座帕特農(nóng)神廟里,居然有座惟妙惟肖的維納斯神像,不應該是雅典娜嗎?

  我瞬間又充滿了信心。

  無知真是個好東西,不止是讓無知者產(chǎn)生信心和勇氣,也同樣能給我這樣的旁觀者增添信心和勇氣。

  無知者無畏。

  “有什么好慫的,土包子,沒文化,腿上的泥還沒搓干凈呢,就學著裝文明人,凈出低級洋相,一幫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兒?!?p>  我不禁陡生豪氣,聳了聳肩,大踏步和煙酒店老板并排向著華麗的會所大門走了過去。門前兩邊站著衣裝筆挺、高大威猛的保安,我們前面的人走得絡繹不絕,他們都是面無表情地敬禮,到了我們這卻伸手攔住。

  我知道他們是狗眼看人低,可他們伸出手的剎那我還是心虛了,這是為什么呢?

  煙酒店老板掏出會員卡,兩個保安互相交換著看了好一會兒,又端詳了我們半天,才半信半疑地給我們放行。

  走進去我才深深體會到什么叫金碧輝煌。

  會所大廳里燈火通明,天井回廊寬大空曠,天井下是一個堆著假山掛著瀑布的巨大水池,水池周圍栽著竹林,種著檳榔和芭蕉,地面墻壁光可鑒人,每個角落都擺放著豪華的真皮沙發(fā)和茂盛的盆栽植物,穹頂上覆蓋著茶色玻璃,高大的像體育館,縱橫交錯的水晶燈璨若星河,站在燈光下讓人有種晝夜不分的興奮感覺。

  我們沿著長長的紅地毯向里走去。

  走到前臺,漂亮的禮儀小姐彎腰施禮:“歡迎光臨,請出示您的會員卡?!?p>  煙酒店老板揚著臉很不耐煩地拿出會員卡遞過去,我也學他的樣子腆胸迭肚、翻眼朝天,咱雖然是第一次來,但氣勢上決不能輸,這就叫志氣。禮儀小姐接過會員卡在POS機上一刷,眼睛頓時亮了,恭恭敬敬地遞還給煙酒店老板:“請您收好,里面請。”

  話音未落,就有個更漂亮的類似門迎的小姐帶我們向里面走去。

  越往里走燈光越來越昏暗,音樂聲越來越響,氣氛越來越曖昧,不一會就來到五光十色的表演大廳,一片春光爛漫的景象,晃得我眼花心亂。大廳四周站了一排美女,身穿紅黑兩色吊帶裙,扎著白色頭飾,各個濃妝艷抹,袒胸露臂,都有幾分姿色,正隨著舞臺上的音樂搖擺,搔首弄姿。

  “這就是所謂的上流生活。”

  我既為自己的際遇感到驚喜,又為眼前的景象感到不恥,我筆直朝前走,兩手側擺,以顯示自己司空見慣,不以為怪,又顯示自己比較有品位,不為眼前的聲色犬馬所動,正式凜然的感覺讓我瞬間忘乎所以。

  我們找了個比較不顯眼的位置坐下,一個裊裊婷婷的女服務員立刻走過來,我也不知該給多少小費,干脆視而不見,扭頭盯著舞臺上的女郎,女服務員彎腰俯身甜甜地說:“先生,請問要喝點什么?”

  我用眼角看到煙酒店老板在女服務員雙手遞上來酒牌上隨便點了幾樣,又把那張會員卡遞過去,女服務員用甜得齁死人的聲音嗲嗲地說:“謝謝先生?!?p>  煙酒店老板厚顏無恥地沖女服務員笑。

  “請問您二位需要請小姐陪酒聊天嗎?”

  “需要,一個是你們這最紅的菲菲小姐,另一個你看著安排,給我兄弟挑個好的,不好別怪我翻臉。”

  菲菲就是照片上紅衣女人的名字。

  煙酒店老板聲若洪鐘,引來周圍人側目,火辣辣的目光交錯而來,灼得我臉頰生疼,他卻不以為恥,得意洋洋地看著女服務員。

  “對不起,菲菲小姐只跳舞,不陪酒,這是她的規(guī)矩,要不給您換一位?也是我們這里當紅的舞小姐,她不但舞跳的好,酒量更好。”

  舞小姐也有規(guī)矩!

  我忍不住笑了!

  原以為賣藝不賣身只是傳說中的故事,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女人,我禁不住對這個女人發(fā)生了興趣。

  “是不是嫌錢少,要多少開個價,只要是錢能解決的事,對我來說都不是事?!?p>  煙酒店老板大言不慚地說。

  “真和錢沒關系,菲菲小姐在會所工作三年了,從沒陪客人喝過一杯酒,經(jīng)常光顧我們這里的客人都知道?!?p>  女服務員彬彬有禮地說。

  女服務員的話讓我倍感壓力,只好攔住還準備繼續(xù)開口的煙酒店老板,突然大廳里的氣氛熱烈起來,口哨聲、起哄聲此起彼伏,一束光打到高臺的鋼管上,音樂隨之變得熱辣起來。

  菲菲小姐上場了。

  “好吧,你看著安排吧!”煙酒店老板忿忿地說。

  “好的,您二位慢坐,我這就去安排?!?p>  女服務員扭肢搖胯離開,把背影久久留在我的視線里,她的背后似乎有雙眼睛,知道我在偷看她,走得更起勁,每走一步都踩在我的心坎上,踩得我心旌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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