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得只有風吹草低的聲音,梁風四處偷瞄了一會,一根狼毛也沒發(fā)現(xiàn),越是如此,越是感到恐懼,誰都知道,暴風雨來臨之前,除了鋪天蓋地的黑暗,總是很安靜的,他越想越哆嗦:“狼來了嗎?狼來了沒有?你們在哪,潛伏的好深那?”
“不是說狼在捕獵嗎,怎么連只死耗子也沒見著,難道這兒的動物都被它們吃光了!不會這么嚇人吧,那我們來這不是給它們送晚餐嗎,還不知道那些家伙餓了幾天呢?”三名清一色短裙裝的小女生頭一回對自己的著裝感到了后悔,就算穿得像四大美人在世,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不會再有第五個雄性懂得欣賞,在那些餓狼的眼里,她們連母狼身上的一根毛都不是,只不過是一頓可以填飽肚子的美餐,早知如此,就該把自己包得像個粽子,穿上三五十那據(jù)說核彈也轟不透的防彈衣,在泥潭里打個滾,再戴上一副母夜叉的面具,最好丑得能讓它們倒胃口,看一眼就吐。
“你磨磨唧唧個啥?慢吞吞的,還走不走?不走拉倒,到后頭去!”這小壞蛋在前面抖得就像人有三急,哪像走路,簡直就在撒尿,一副尿濕褲子的樣子,徐清水實在忍不住,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平常走路就算倒著走也沒走過這速度,再這樣下去以她的功力,如果不給前面這家伙屁股狠狠來上一腳,讓他上茅坑站著便便三天,恐怕自己就得血壓升高,走火入魔,所以她一跨步,后頭側向翹起,輕而易舉把梁風懟到了一邊臀部著地。
“哎喲,你推我干嘛?這什么東西,怎么黏糊糊的?血,救命呀!”梁風剛想爬起,眉頭忽然一皺,再看了看自己支撐在地上的手掌,眼睛霎時瞪得像兩個著火的燈籠,一聲尖叫,渾身是逃命的勁,離地三尺蹦了起來。
“血?在哪,讓我看看!”日落西山,天色漸暗,正愁找不著狼群的蹤影,梁風的驚叫讓杜秋水心中一振,對大自然的熟悉使他產(chǎn)生了狼一般敏銳的嗅覺,直覺告訴他,這時出現(xiàn)的血跡,是找到狼群行蹤的重要線索。
在事發(fā)地點仔細觀察了一會,杜秋水抬起頭來:“奇怪!這是狼的血肉,好像有狼受傷了,怎么會這樣?走,趁現(xiàn)在天還沒黑,那邊!”
指向地上一個血跡斑斑的方向,杜秋水一招手,追蹤而去。
夜色寧靜,空中別墅內,燈光調節(jié)得猶如溫馨的燭火,餐桌可變換形態(tài),這時,從墻壁打開的一條小縫中緩緩移動而出,在適合進餐的位置停下變形,進餐用具準備就緒,再逐一端上做好的飯菜,和情人相對而坐,四目相投,郎情妾意,熱戀中的情侶就像引火器和火絨,形影不離,如膠似漆,只要一點兒火星就能點燃彼此的渴望。
美酒流過喉嚨,七情上臉,微醺的青衣從做菜時的專注霎時變得風情萬種,青絲蕩漾,嬌柔宛如柳的腰肢素裹在白襯衫內,微微傾斜,不勝酒力,輕托桃腮,倚在軟綿綿的椅子上,被烈酒潤濕的嘴唇鮮紅得如同燃燒的火焰。她抬起另一只手臂,指尖溫柔,醉眼朦朧中捏住最上面一粒紐扣,一撩一撥,解開后,頸上衣朝兩側展開,白皙肌膚剎那間半遮半掩,若隱若現(xiàn),令人感覺含苞待放的花蕾就要吐露芬芳。
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趙棟梁的眼神變得愈加的熾熱,他站起,放下空蕩蕩的酒杯,龍行虎步,急不可耐,俯身,親吻而下。杯中殘留的酒漬漸漸干涸,晶瑩剔透的玻璃倒映著兩個纏綿的身影…
顫動的椅子恢復平靜,深呼吸幾口,冷靜下來,看了一眼臉色微紅、整理梳妝的情人,趙棟梁轉身朝大門走去。
“到哪去?你不是說有禮物要送我嗎…”
“閉上眼睛,禮物馬上就到!”
背影消失在門外,低頭整理的青衣瞳孔驟然又變得明亮,起身快步朝不遠處一個房間走去,“咔!”推開了房門。
“你在干嘛?那是我爸媽的房間!”情人并沒有安坐椅子上等待,靜候佳音,而是從自己父母臥室內匆匆走出,回歸的趙棟梁一臉詫異。
“那個,臟了,想洗洗!你…”青衣霎時無地自容,秀發(fā)低垂,雙手合攏襯衣上,只盯著不安挪動的腳趾頭。
“找浴室吧!小糊涂,到那邊去?!?p> 一陣小跑,門關上,白襯衣隱沒浴室內,聽著一剎那間傳出的流水聲,趙棟梁苦笑,搖了搖頭,一屁股坐下,翹起了二郎腿等待。
臥室內,一道微不足道的光閃過,重新陷入了寂靜。
密林深處,枝葉交通,橫七豎八,覆蓋下,夕陽的余光所剩無幾,無處不在的黑暗猶如宣紙上的墨汁,深入纖維中,向四面逐漸滲透散開,侵蝕著紙上如同白晝的顏色。晝夜正在無聲無息地交替,夜幕的掩蓋下,血跡變得模糊,甚至難以辨認。
“哎喲!哇,救命…”一聲魂飛魄散似的尖叫在杜秋水身后傳來。
“梁風,你有完沒完,嚇我一跳!”叫聲透著深深的恐懼,在這百鳥歸巢黃昏清晰可聞,魂飛魄散,事出突然,杜秋水馬上回頭,急性子的徐清水早已按耐不住,皺眉訓斥。
“狼,狼,你們看!”落在后頭的小壞蛋不知被何種物體絆倒,臀部第二次與泥土親密接觸,正目視前方,手忙腳亂,連連后退,黑暗中無法看清臉色,只是賊溜溜的一雙眼睛又瞪得滾圓,呼叫聲似乎還在發(fā)抖。
微弱的光線里,顫抖的指尖一米開外,一副毛茸茸的軀體橫臥在地,形似20世紀雞毛撣子的一條大尾巴,再次映入這群深入虎穴的年輕人眼簾。
“嗖!”杜秋水手臂抬起,手中的通訊器凝聚灑落四周星星點點的光能,一剎那間,迸射出亮如白晝的照明光線。
“這家伙死了,身上有傷口,狼在這兒鮮有天敵,難道是盜獵者?”經(jīng)過了最初的恐懼,心跳逐漸減緩,注視光線聚焦處,這群平常思維活躍的大學生各抒己見。
“皮開肉綻,遍體鱗傷,不是子彈和刀槍所造成的…”杜秋水搖了搖頭,眉頭深鎖,若有所思。
“會不會是被它們所追捕的獵物所傷,比如說公鹿,野?!?p> “傷口處有齒痕,從尺寸看,是狼牙。而且…”
“你是說,它是被另一頭狼咬死!秋水,怎么啦,干嘛那么嚴肅?”
“血跡未干,還是熱的!這起血案的兇手,說不定還藏在附近,大家小心!”察覺到危險的存在,杜秋水手中光源迅速往草深處一掃。
客廳,燈火依舊,溫馨而旖旎,星光從窗外射進,落在情侶身上,宛如一束束可向對方表白愛意的流星雨。身軀往情人腿上一倒,倚在寬闊的肩膀上,青衣閉上眼睛,雙手合攏于紅唇下許愿:“今天晚上,我希望能得到一件禮物,誰能實現(xiàn)我的愿望呢?”
“我這恰好有一件禮物,不知能否使你心想事成?”
“先別打開盒子,我猜猜!我想你的禮物一定很貴重。鉆戒?要不就是金項鏈,不會是珍珠吧?花花公子,我可還沒答應要嫁給你!”
“你就算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也猜不到這件禮物的真面目,睜開眼睛,看看再說,不必急著答應我的條件。”趙棟梁解開彩條,禮盒緩緩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