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嫣然一打岔,趙戚月也不想臨摹了,收了鎮(zhèn)紙,將寫好的一副字揉成一團,扔了。
抬眼看著墻上的字畫,更不爽了。
正巧菡萏進來說午膳已備好。
趙戚月便讓菡萏將字畫取下來,免得看著頭疼。
菡萏一驚:“主子?這可是您這些年……”
話還未說完,就被趙戚月一瞪,隨即閉嘴,趙嫣然理所當(dāng)然的認為這是趙戚月這些年好不容易收集來的大家之作。
不由開口:“四姐姐若不要了,便交給嫣然吧,這樣好看的字,配嫣然房間里正合適不過?!?p> 就是不知道是誰寫的,也沒個落款。
回去臨摹一下,父皇見了又會更喜愛她一些了。
菡萏微微皺眉,自家主子的字,哪怕不要了,也不能送給別人??!
趙戚月沉默。
趙嫣然一看這樣,泫然欲泣:“四姐姐可是不愿?”
“也沒事,嫣然只是見這字寫的好看,想要收藏,既然四姐姐不愿,也可以告知嫣然這是哪位大師所書,嫣然自己去尋好了?!?p> 趙戚月眉頭皺的更深了。
趙嫣然便以為趙戚月又不愿意,正想說話,就見趙戚月同意了。
點頭:“行,你拿去吧,至于是誰寫的,不重要?!?p> 趙嫣然也沒想太多,淡淡看一眼被趙戚月揉成一團扔掉的紙團,收起菡萏取下來的字畫。
想說的話都沒說,就直接離開了,回去后才想起來自己今日去找趙戚月的目的,不由得后悔,想著明日再去好了。
然后將字畫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掛在房里的墻上。
身邊的貼身宮女芳草一臉驚嘆。
她自幼便跟著趙嫣然,雖沒太多文化,但也能辯出來好賴。
“哇,五公主,您這幾幅字是誰寫的,真好看?!?p> 趙嫣然正想說話,話到了嘴邊又停下,慢悠悠開口:“你昨天說的話,從哪兒聽來的?”
芳草一愣,隨即想起來趙嫣然說的是她昨日從姚貴妃身邊的宮女那里聽來又無意間提了一嘴被趙嫣然知道了還罵了一頓的事。
垂著頭:“回公主,奴婢是從姚貴妃身邊的香兒那兒聽來的?!?p> 趙嫣然緩緩抬頭,眼睛里都是狠戾。
“原話,和我說一遍?!?p> 芳草回憶了一下,昨日她去御膳房拿給趙嫣然準(zhǔn)備的燕窩羹。
碰上香兒。
香兒也端著燕窩羹,大概是姚貴妃要的,因為香兒不是頭等丫鬟,芳草有些不想搭理,但卻在聽到香兒說話時,停下了。
“娘娘說了,若公主真心心儀世子,也不是沒辦法?!?p> 公主?世子?
芳草停下來,默默跟上。
香兒和旁邊的宮女好像沒發(fā)現(xiàn)她,繼續(xù)聊天。
“真的嗎?那奴婢就替公主多謝娘娘了。”是那個和香兒說話的宮女。
“好說,好說,今兒四公主剛回來,讓你家公主耐心等等,世子殿下,跑不了。”
芳草這才定睛打量著香兒和香兒身邊的宮女。
很眼熟,不過也能認出來,確實是七公主趙筱暖身邊的一個宮女。
那世子,就是定北侯家的世子魏長風(fēng)了?
芳草這樣想著,便加快了腳步,想著回去和趙嫣然說。
卻沒想到只提了一下,趙嫣然以為她在編排定北世子,開口訓(xùn)斥。
她也就沒說出口了。
趙嫣然聽完,沉默半晌。
趙筱暖?她也配和我爭長風(fēng)哥哥?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了?。?p> 長風(fēng)哥哥只能是我的,誰都別想得到,誰擋殺誰。
先是趙戚月,再是趙筱暖,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午膳被其他宮女端上來,才咬牙切齒的開口。
“走,去母妃宮里一起用午膳?!?p> 這會兒已經(jīng)午時三刻,良妃正在用午膳,身邊的貼身宮女在布菜。
想著今天上午在未央宮被顧皇后套路,良妃胃口便有些不太好。
良妃臉色不好,身邊那些宮女也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惹了良妃不快。
但怕什么來什么,良妃剛一抬手,就碰上了宮女手中筷子上夾著的菜。
今日精挑細選穿的新衣服,這下便算是毀了。
良妃大怒,蹭的站起來。
“你干什么吃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來人,把這個賤蹄子拉下去打五十大板?!?p> 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聽到這話,連忙抬頭看著良妃求情。
“娘娘,奴婢錯了,求娘娘大發(fā)慈悲,五十大板下來奴婢命都沒了啊……”
“娘娘,奴婢跟了娘娘這么多年,求娘娘開恩。”
良妃厲聲呵斥:“還不快動手,等著本宮自己來嗎?”
話音一落,周圍于心不忍的眾人都圍了上來,就聽到門口傳來一少女嬌俏的笑聲。
“這是誰惹母妃生氣了?發(fā)這么大的脾氣?!?p> 趙嫣然款款走進來,身后跟著芳草。
“兒臣見過母妃。”
芳草跟著行禮:“奴婢見過良妃娘娘,良妃娘娘萬福?!?p> 良妃一見到趙嫣然,脾氣瞬間沒有了,連忙出聲:“嫣然來了,快,來,陪母妃用膳?!?p> 趙嫣然微微頷首,芳草起身走過去布菜。
兩人說話這功夫,剛才那個宮女已經(jīng)被拉了下去。
不一會兒便傳來一聲一聲的慘叫,趙嫣然依舊微笑著,仿佛沒聽到一般。
芳草站在身后,眼觀鼻鼻觀心。
良妃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一邊吃飯一邊和趙嫣然說話。
“嫣然今兒心情不好?”
趙嫣然拿著筷子的手一抖,面上若無其事。
“沒有??!母妃何來此言。”
良妃看了一眼趙嫣然,又看一眼芳草,便也沒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與此同時,寧安宮。
“主子,應(yīng)天大人的信?!?p> 芙蕖快步走進來,神色有些凝重。
信是應(yīng)天遞給清水,清水拿給芙蕖的。
趙戚月用過午膳,依舊在書房寫字,她沉不下心,所以就連臨摹都摹的四不像。
聽到芙蕖的話,手一頓,紙上立馬出現(xiàn)了一個大大的黑點,迅速擴散,得,又毀了。
氣餒地放下毛筆,接過芙蕖手中的信,打開。
縱然心里有了準(zhǔn)備,但看到信,趙戚月還是忍不住心里知道咯噔。
條件反射想要將信紙收起來,卻又停下,芙蕖了然,端來燭臺,打開蓋子,趙戚月將信紙點燃,然后扔進香爐里,看著被燒成灰燼,心里才定了定。
抬眸看著芙蕖。
聲音里帶著些微顫:“夕顏,可以回來了?!?p> 春宴快到了,雖說還有一個多月,但春節(jié)一過,趕路的話,就正好能趕上春宴。
芙蕖怔了怔,她清楚的知道,趙戚月的意思并不僅僅是讓去江南明覺山莊過年的馮夕顏回盛京城的意思,而是……
等馮夕顏這次回來,盛京城就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