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夕顏見怪不怪,看著男人:“在嗎?”
男人連連點頭:“在,在,我們爺和姑奶奶都在樓上,讓小的來帶您們兩位上去?!?p> 姑奶奶。
一聽這稱呼,趙戚月就知道樓上是誰了,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上了樓,果然,一男一女坐在二樓看臺邊品茶,看起來好生悠閑。
趙戚月幾乎是看到女子的一瞬間,心情便愉悅起來。
女子起身,笑意盈盈地看著趙戚月,趙戚月快步走過去:“三姐,你怎么過來了?”
女子正是明覺山莊三小姐明玨衣。
明玨衣雙手握著趙戚月的手臂:“你呀,別太激動了,我就是過來看看有個沒良心的,路過江南郡都不來看看我?!?p> 趙戚月?lián)蠐项^,有些不好意思。
“這不是上次回盛京城時,有人跟著一路,不太好?!?p> 明玨衣笑:“行了,我還能不知道你,來,坐吧。”
說著,就牽著趙戚月坐下。
馮夕顏目瞪口呆在一旁。
郁悶了:“我這么大一個活人在這兒,三姐你看不到我嗎?”
明玨衣和趙戚月對視一眼,都笑了。
馮夕顏見明玨衣還是不理她,更郁悶了。
獨自坐下,忿忿然喝一口茶。
“三姐,我再也不是你的小可愛了對嗎?”
明玨衣點頭,頗為贊同:“嗯,難為你有自知之明。”
其實明玨衣的性子不算太活潑,但每次只要在馮夕顏和趙戚月面前,她總會很輕松,哪怕本來心中很煩悶,也會裝出來很輕松的樣子。
這次來盛京城,原定計劃是和馮夕顏一路的,后來閔梟回來了,帶著方依依。
所以她耽擱了一晚上,次日出發(fā),今日才趕到盛京城。
明覺山莊有大哥在,她也不擔(dān)心閔梟和方依依作妖,反正她已經(jīng)設(shè)好了計,就等著他們往里鉆。
馮夕顏還在郁悶,抬眼看著對面的男人。
中人之姿,披著狐裘,坐在椅子上,雙腿蜷著,端著一杯茶水喝的正歡。
明玨衣介紹:“這位是瀾湖當(dāng)家的,屠山河,江湖上都叫他屠二哥。”
屠二哥的名號,趙戚月是聽過的,前任武林盟主方顯一家被滅門,就是屠二哥的手筆,一戰(zhàn)成名,后來便很少他的消息了,現(xiàn)年也應(yīng)該有三十多歲了,沒想到在瀾湖。
屠山河放下茶杯,笑得意味深長:“別,三小姐叫在下一聲二哥可不敢當(dāng)?!?p> “倒是三小姐,明覺山莊這些年如日中天,在下還要多多仰仗。”
明玨衣抿唇,眼角微微上挑:“是嗎?屠二哥太謙虛了?!?p> 馮夕顏和趙戚月兩人秉承著當(dāng)一個透明人的宗旨,不看不聽不說話。
屠山河覺得無趣,也不再起心試探。
倒是明玨衣,輕飄飄一句話,把屠山河嚇得夠嗆。
“聽說屠二哥手底下有個人,叫陸寒?”
屠山河心驚的同時差點沒坐住。
抬起袖子,遮住眼底的慌亂:“三小姐說笑了,什么陸寒?在下一概不知?!?p> 明玨衣輕笑,漫不經(jīng)心地瞥一眼屠山河撒在地上的茶水。
“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屠二哥莫要見怪?!?p> 趙戚月差點沒笑出聲來。
明玨衣這一手,可算是把屠山河逼到了絕路上。
若他日,陸寒有個什么,屠山河也不能出手,更不能相認(rèn)。
馮夕顏聽到陸寒兩個字,險些崩了。
陸寒??!
世人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偏偏,當(dāng)今世上,除了一個慕歲辭是江湖上公認(rèn)的第一以外。
還有一個絕世高手,名字,就叫陸寒。
雖這些排名,不曾算上康平莊和明覺山莊,但僅僅絕世高手四個字,就可以說明,陸寒此人的能力。
趙戚月不禁想起,曾經(jīng)康平莊老莊主評價陸寒。
“陸寒,陸中極寒之人,不可小覷。”
康平莊老莊主是上一輩最強者,他出言評價陸寒,信服度很高。
至于屠山河?
若真的收服了陸寒,不可能只安居于盛京城的瀾湖。
但明玨衣的消息,只有查不到的,沒有查錯了的,所以,可以得知,這個屠山河,應(yīng)該是陸寒的人,所以這個瀾湖,屠山河只是一個對外的管事罷了,真正的掌權(quán)人,應(yīng)該是陸寒。
怪不得一開始趙戚月和馮夕顏沒來之時,明玨衣也只是和屠山河周旋,等到她們來了,才試探屠山河。
她一直在查瀾湖,今得知陸寒,好歹也算有了個方向。
且不論聽說瀾湖和姚貴妃有些關(guān)系。
若姚貴妃此般無畏,仗著的就是瀾湖,想必,舜庸帝心里也有數(shù)。
想了想,又覺得今日太過于平靜,心里沒底。
屠山河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視線轉(zhuǎn)向趙戚月。
“這位是?”
說完看著明玨衣。
明玨衣事情已了,并不想搭理屠山河。
挑眉:“怎么?有何指教?”
“嗨……指教不敢當(dāng),就是好奇,疑惑,三小姐若不愿意說也罷,屠某也不是好奇的人。”
“你不是好奇的人,這句話,聽著卻是搞笑的很?!?p> 這句話噎的屠山河一愣。
隨即反應(yīng)過來,訕笑:“三小姐真愛說笑?!?p> 明玨衣蹭的站起來,屠山河驚愕地看著她。
卻見明玨衣圍著桌子走了兩步,又停在屠山河身后。
“屠二哥,你說,我現(xiàn)在殺了你,會怎樣?”
屠山河似乎不害怕,目光平靜地直視前方。
聽到明玨衣的話,只淡淡搖頭:“只怕三小姐走不出瀾湖?!?p> 明玨衣抬手,屠山河幾乎都做好了對打的準(zhǔn)備,誰知明玨衣只是抬手理了理身上衣服上面的褶皺。
眼風(fēng)深沉,目光沉靜,掠過屠山河。
“行了,今日過來,叨擾了,改天再聊。”
話音剛落,趙戚月和馮夕顏就起身了,隨著明玨衣往樓下走。
可以聽到屠山河低沉的聲音帶著不滿傳過來:“三小姐一意孤行,可是會受傷的。”
明玨衣輕輕冷哼一聲,她無所畏懼。
這個世上,只有一個閔梟,能讓她心甘情愿被他利用,閔梟尚且要付出代價,其他人,肯定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不是圣母,從來不需要那些虛頭巴腦的奉承。
更不需要別人拿她當(dāng)傻子一樣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不出手。
馮夕顏忍了好一會兒不曾開口,早就憋不住了,定定地看著明玨衣。
“陸寒來了?”
明玨衣?lián)u頭:“應(yīng)該說,他一直都在?!?p> “周家人?”
趙戚月也想明白了個中連接。
心下了然,不禁暗罵周晏南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