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逸,他是凌天閣的人,你真的要留下他?不怕他居心叵測嗎?”站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蘇半夏見與凌川有些距離后,不解地問道。
“如果他真的有所圖謀,那我們驅(qū)趕他只怕會引起懷疑,所以我們靜觀其變,小心一點就好?!憋L淺逸輕聲解釋。
“那,”蘇半夏躑躅了一會,開口道,“既然明知凌天閣要加害于阿星哥哥,為何我們還要羊入虎口?我們不該回去嗎?”
風淺逸微微搖頭,語氣堅定:“凌天閣與南宮府滅門一事有關(guān),我想南宮星如果醒著他一定會選擇去的。而且,此行我也有些要事要辦?!?p> 蘇半夏偏頭看了看那靜靜地躺在船上的南宮星,太息一聲:“好吧,那我們就去看看這凌天閣究竟搞些什么名堂?!?p> “我們一定會沒事的?!憋L淺逸揚唇一笑,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了白緋的面容,分別沒幾日,卻覺得已經(jīng)過了不知多少個春秋,不知他現(xiàn)在是否安好,是否已經(jīng)抵達凌天閣。再回憶起那日的擁抱,內(nèi)心驀地涌起一陣悸動,想著想著,竟在不知不覺間出了神。
“淺逸,淺逸?”聽著耳邊的聲聲叫喚,風淺逸的思緒總算回歸現(xiàn)實,怔愣一小會后,才懵懵地應(yīng)道:“啊?”
蘇半夏看著她面上泛起的潮紅,輕笑幾聲,打趣道:“你這是想誰呢?”
風淺逸羞赧地別過頭,將視線移到船艙外:“沒,沒想誰?!?p> 蘇半夏用手掩了掩嘴角的笑意,故做正經(jīng)地問道:“說起來,你與白緋不是一向都形影不離嗎?怎么此次不見他人呢?”
白緋的真實身份只有幾人知道,蘇半夏對此還不知情。風淺逸清了清嗓子,盡量卸去臉上的不自然:“他有些要事要辦,所以不能與我一起來,艙里有些悶,我出去透透氣。”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快步往外走去。
看著她匆匆逃離的背影,蘇半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邊笑邊走到南宮星身旁坐下,拿出手絹替他小心擦拭面龐,口里輕輕念叨:“阿星哥哥,快點好起來吧。”
“呦,姐姐,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凌川瞧見快速走過來的風淺逸,打了聲招呼。
“出來看看風景。”風淺逸立在船頭,看著碧綠的江水,輕輕應(yīng)道。
江風裹挾著水汽迎面撲來,逐漸吹散風淺逸臉上的熱度,兩岸的風景不斷交錯變換,江面寬闊平靜,只微微泛著漣漪,夕陽在水面上投下一片碎金,此情此景,倒讓人萌生一股不如往后余生都游于這山水之間的沖動。
風淺逸遙遙望著遠處的天水相交成一線,仿佛已經(jīng)置身于這副山水畫卷,說話的語氣也帶了些飄渺之意:“你覺得,凌天閣是個怎樣的地方?”
“當然是一個懲惡揚善,匡扶正義的地方!我從小在那兒長大,最常聽到與看到的也是這些事。”凌川不假思索地回答,話語里頗有些自豪。
“真的嗎?”風淺逸喃喃道,似在反問又似在問自己。
“姐姐你不信?”凌川微微抬高音量,仿佛不能接受她的質(zhì)疑,片刻后又恢復正常,“無妨,畢竟你還沒有去過,此行你不如在凌天閣多待些時日,你自然就信了?!?p> “拭目以待!”風淺逸輕笑道。
一路上,風淺逸與凌川輪流施法驅(qū)船前行,第二日清晨一行人便抵達凌天閣所在。
南宮星在夜里也已經(jīng)蘇醒,知曉凌天閣可能做出的事情后,確實直截了當?shù)刈龀隽巳チ杼扉w一探究竟的決定。
四個人站在蒼山山腳處,仰頭看著錯落有致地分布在蒼山上的建筑,心情各有不同。
風淺逸微微抿唇,內(nèi)心惴惴不安卻又含了些期待,不知是否能在此處碰到白緋,不知能否將事情圓滿解決。
南宮星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握起,如果凌天閣真的做了那些事,那他一定要為死去的那些人討回公道,一定要讓兇手血債血償。
蘇半夏偷偷看了南宮星幾眼,目光堅毅,雖然自己一貫軟弱,但這一次她打定了主意要站在南宮星身邊,不論南宮星對她的心意如何,只是這樣子可能要讓爹娘失望了。
凌川已經(jīng)有好些年沒有回過凌天閣,這回總算完成了歷練,可以回到這個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心中有些欣喜,又有些膽怯,他懷念他的同門與師長,可是又有些害怕人事物早在不知不覺間有了轉(zhuǎn)變。
守衛(wèi)檢查了他們的邀請函后,立馬將路讓開:“原來是南宮少爺,久等了,快請進。”
臺階很長,不過四個人全都沒有施法上去,反而選擇一步一步拾級而上。
雖然做出的選擇一致,但四個人的心事卻有些出入,有的人是為了真相,有的人是為了思念。
進入凌天閣,負責接待的弟子將南宮星一行人領(lǐng)往休息的地方。
而步栩在這幾日只要一有空閑,就會抱著狐貍到凌天閣入口附近等待,期待能盡快遇上白緋,將狐貍還給他。
就在她與往常一樣望著門口默默等待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看你這著裝,你是萬秀門的弟子?”
步栩回過頭一看,是個凌天閣的女弟子,遂沖她微微一笑:“是,我是萬秀門的步栩,不知姑娘怎么稱呼?!?p> “凌月?!绷柙鹿戳斯醋旖?,“看你的樣子,是在等人?不過萬秀門的人不是都到了嗎?”
“我等的是鑄劍閣的人。”步栩解釋道,臉頰泛起一點淡淡的紅,“這只狐貍是他們的人托我保管的,我得還給他們?!?p> 凌月看了看她手里的狐貍,盡管不清楚她是怎么碰到鑄劍閣的人,也不清楚她為什么要這么執(zhí)著地在這兒巴巴地等著,還是覺得將消息告訴她為好:“鑄劍閣的人不會這么快到,你不如過幾日再來等。”
“真的嗎?”步栩的口吻有些焦急,“他們是出了什么事嗎?”
然而步栩并沒有等來凌月的回應(yīng),此時凌月的目光早已被不遠處南宮星一行人牢牢地吸引。
凌月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們,失神地喃喃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