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死亡正慢慢降臨,清靈心疼地抱緊了自己,瑟瑟發(fā)抖地開始自閉。懷中擁著的,是不知什么時候撈了過來,同樣在瑟瑟發(fā)抖的小十七。心中祈禱著:多希望此時的自己,能團(tuán)成一個渺小的砂礫。砂礫,為何要是砂礫?廢話,那不就能透過“死亡之網(wǎng)”,撿回一條小命了!可惜,他不是孫悟空,更不會七十二變。
浮于高處的白衣鬼面人,此刻卻是嘻嘻地怪笑了起來。雖然,原本一塵不染的雪白袍子,已是不能看了。渾身的骨頭,也都似被碾碎了般發(fā)著疼。
但,眼看著腳下,這些如螻蟻般,即將被收割的性命,她還是心滿意足地笑了。只是,笑著笑著,她的身體突地被拋飛了出去,砰地一聲重重地砸在了石墻上。
原來,就在鬼面人得意怪笑之時,卻是隔空受了紅衣青年的一掌。一掌之下,喉口涌上一陣腥甜,有那殷虹的鮮血,順著鬼面下的縫隙滴落而下?!竞哙?,既然不讓她如意是吧?!那你們也休想好過。】
鬼面人嘴角依舊上揚,眼中卻已盈上了狠戾,心中念頭方起,已咬牙催動了手中的絲弦……
前一刻,還在倒抽著涼氣,眼睜睜地見著閃著銀光的絲弦,驟然切向自己,驚恐中清靈只覺雙眼,瞬時被耀目地紅色占滿。
【呵呵呵,沒曾想,這死亡來得比預(yù)計的還要快。只是,這高壓之下,莫不是自己的神經(jīng)末梢都燒壞了?不但,周身感受不到一絲的痛楚,甚至還有暖暖被擁入懷的錯覺?!?p> 更有甚者,還有那溫?zé)岬臍庀念^頂傳來。猛地抬頭的清靈,不但自己被撞得頭頂生疼,上方更是傳來了一聲不悅地悶|哼。咫尺之處,卻是一張放大的俊顏。此刻,正挑起一邊眉,斜睨了過來。只是,那黑眸中顯出了一絲的不悅……
“……”
“……”
就在一息之前,紅衣飛揚,青年身形一晃,伸手便將清靈攬入了懷中。同時,一道仿若由無數(shù)星芒組成的星河,猶如屏障般籠罩于青年周身。隨著修長手指不經(jīng)意地一彈,那些原本聚攏于周身的細(xì)小水滴,瞬間化為了水弦利刃,帶著霸道的勁力,向四周弦射而去。弦氣洪流之下,四周一切都在這一擊之中,被碾壓粉碎......
浮于半空的樹妖,還未來得及催動妖氣,便在這水弦弦氣之下,被轟然吞噬。見狀不妙,本已飛身急退的鬼面人,不知為何,身形忽的一變改退為進(jìn),拼著全身的靈力,往著內(nèi)里的一處角落處,急速飛掠而去。
“轟”地一聲巨響中,碎石并塵土齊飛,清靈只覺身形被帶著高高飛起,還未覺出味來便又穩(wěn)穩(wěn)落了地。只有,頭頂那久違的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隱約中,似聽得一個低沉的男聲喚了句什么,等再睜眼,只見于煙塵彌漫中,一個黑衣的身影,正于不遠(yuǎn)處單膝跪地,且看著那模樣甚是恭敬。
“君上——”
又一聲傳來,卻是嚇得迷迷蒙蒙地清靈一個激靈。當(dāng)然,不用想也知道,這一聲絕不是沖著自己。那么,排除之下,似乎、也只有此時依舊還公主抱著自己的青年了。
猜到“真|相”的清靈不由一僵,而就在他偷偷咽口水的當(dāng)口,只聽得“嗯——”的一聲,有那清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黑衣人身影一動,似乎想要上前稟些什么,只是忽見這邊的狀況,瞬時又低下了身去。
也不知,這黑衣人是否自帶香氣,清靈雖還未看清這人的樣貌,鼻腔內(nèi),卻已被那一股,有些熟悉的植物清香,灌了個滿。只是,與上次聞著不同,非但不覺神清氣爽,只覺一陣陣的眩暈襲上頭來。
“小十七,去你妹的感官共享啊!”
不用低頭看,清靈懷中仍舊被捆成肉粽的小十七,連噴嚏聲都還未出,又已呈口吐白沫狀。而,這股清香正是當(dāng)初與李老爺家?guī)績?nèi),那混與白檀中的香氣如出一轍。
暈了,暈了又暈了!
迷迷糊糊中,清靈只覺被人放到了一旁。隱約間也未聽得真切,似只聽得那黑衣人道:“屬下辦事不利,又讓那東西給溜了?;琶χ兄坏昧诉@玩意兒,還請君上責(zé)罰?!?p> 緊接著,便是眼前紅影一晃,卻是那紅衣青年,已緩步到了黑衣人的跟前,接過后者遞上來的一片物什看了看,恍惚中似聽得他道了聲:“水族嗎!?”
清靈便頭一歪,徹底進(jìn)入了黑甜鄉(xiāng)。
說起來,清靈自從穿越以來,似乎不是在暈厥,就是走在暈厥的路上。等到他再次醒來,已是在梁溪鎮(zhèn)的那間客棧內(nèi)。入眼,依舊是熟悉的客房,熟悉的七月姐。
而,此刻見著清靈悠悠轉(zhuǎn)醒,七月明顯松了口氣,原本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若不是,當(dāng)時轟地一聲巨響,引著自己飛掠而去。怕找人都找瘋的七月,已是不顧一切拿著那劍穗大鬧五湖觀,要人去了。幸得,終是在那一聲響,讓她于義莊前,找到了昏睡過去的清靈和小十七兩人。
只是,當(dāng)時的義莊早已面目全非。原本的房舍,已整個塌陷了下去。若不是,借著地上,那書著紅字龜裂成數(shù)塊的石碑,還真不見得會意識到,原來自己此刻站著的,正是義莊前的那塊空地。
當(dāng)初,與鬼面人纏斗中的七月,眼看著清靈兩人,被樹妖攜帶著去了遠(yuǎn)處,心中焦急萬分。而全然不知,那其實只不過是,樹妖在白衣鬼面人的授意之下,使得障眼之法。明里是遠(yuǎn)遠(yuǎn)遁去,實則是借著這西山天然的地下溶洞,樹妖又偷偷潛了回去。唯一不同的是,由地上改為了地下。
等到送走了七月,清靈躺在床|上,又將白天經(jīng)歷的事兒,給細(xì)細(xì)捋了一遍。特別是,那突然出現(xiàn)的紅衣青年,以及隨著那股清香一起出現(xiàn)的黑衣身影。
就那股味道而言,黑衣人肯定也去過李家大宅。只是,從鬼面人與李大力等人的言語,以及紅衣青年的惡斗來看,并不像是在做戲。這也就是在說,這兩伙人絕非同伙或合作伙伴關(guān)系。
那么,也就是說紅衣青年,不知出于何種原因,也在著手調(diào)查李家村的命案了???,之前又不曾聽聞,李家村有請其他的仙門插手……
先不說那黑衣人提及的“東西”,是不是他們在水塘里感覺到的詭異物什,光那一聲“君上”就讓他頗為在意。
畢竟,能得這一聲稱呼的,通常都是一方或一界之主。比如:仙界的帝君、妖王、魔帝、鬼王等等。而,自己這里,勉強能與這些王們扯上關(guān)系……
再加上,此前的舍身相護(hù),難不成他是…….
方思及此,清靈便被自己的胡亂推測,給嚇得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而,這驚坐之下,又差點被不知何時,已悄然出現(xiàn)于房內(nèi)欣長的紅衣身影,給嚇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