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祈彩樓最讓我頭疼的問題就在這里。畢竟是銀樓,再大的花費也不過百兩銀子的頭面,這京里達官貴人數(shù)不勝數(shù),夫人小姐大多喜歡寶玉翡石,以金銀點綴,所翡蘭閣才如此受歡迎。咱們祈彩樓主銀制,很多時候真正的顯貴是難以遇見的?!?p> 柳承樂將問題說了出來,他自然是仔細考慮過,也做過改變,但結果都差強人意,久而久之他也就放棄了,幸而祈彩樓的收入穩(wěn)定,也未出什么大的問題,這才這么多年來都放置隨著它去了。
“這是我做的文卷,您看下。”阮存昔將帶過來簡略方案遞給柳承樂,“目前只做出了大致的想法,銀制雖市場穩(wěn)定,但若不出新,總會慢慢退出,最終難有一席之地?,F(xiàn)在京中時新翡石玉飾,這方面翡蘭閣自然是其中翹楚,祈彩樓比肩不得。但若京中流行別的呢?”
柳承樂看著手里的文案,上面列了幾項新鮮有趣的引客方式,另外還有一些看不明白的名稱和圖案。
但他還是在其中找到關鍵詞,讓他一瞬間感覺到了商機。
柳承樂在生意方面是有天賦的,但此刻他還沒完全明白:“你的意思是?”
阮存昔指了指文卷里的畫:“這個風向是可為的?!?p> 柳時樂頓時豁然開朗,看著阮存昔就大笑了起來,饒有趣味的上下打量了自己這個外甥女,道:“前面十幾年我竟然看走了眼,昔姐兒在經(jīng)商一處是有大本事的,不愧是咱們柳家的血脈!”
“三舅舅說笑了,我這也就是有個想法,具體要怎么做還是要靠三舅舅實施的,要掌握住風向,除了東西新穎之外,還需要點別的?!比畲嫖粜Φ糜行┙器?,“宣傳方面一定要下重手。下月初三,靖國公府五小姐的生日宴,我收了請?zhí)??!?p> 柳承樂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靖國公府?”
阮存昔和靖國公府的一段事在當時還是鬧得有些宣揚,所以柳承樂也是知道的,阮存昔竟然接了靖國公府的帖子,不禁讓他懷疑了起來,該不是昔兒還沒有對那個陸宇文死心?
“是。靖國公五小姐陸欣蘭與三公主交好,她過生辰,三公主定然是要來的,這是個機會?!?p> “三公主性格刁蠻,靖國公府五小姐也不是好相處的,早前你和那五小姐之間算是有些不愉,你確定這是個機會?”柳承樂直言說道,在他看來,別說是機會,不惹禍上身就已經(jīng)是不錯了。
阮存昔笑道:“我知道您擔心什么,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是由我創(chuàng)造?!?p> 柳承樂疑惑地看著她,阮存昔便一五一十的道來:“別說靖國公府與阮家已有不愉,就是如今阮氏的名頭就不允我再有什么顯露。我應帖不過是想找根‘線’罷了。即便現(xiàn)在阮家是落難了,但我也不期望它就此退出歷史舞臺,父親不是不在了,他不過是離我們有些遠……”
阮存昔說的話讓氣氛有些沉重,但她的表現(xiàn)卻極為云淡風輕,沒有一絲傷感,好似在說別人家的事情一樣,讓柳承樂有種看不透這個外甥女的感覺。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柳承樂想安慰一下阮存昔,但又覺得很蒼白,柳家雖有些財力,但在權勢上也是看人臉色,能自保已經(jīng)是極為不易,至于妹夫,柳家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阮存昔就這件事情跟柳承樂做了一些商議,并將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他,這觀點完全打破了他固有的思想,阮存昔把這個就叫“玩”。
“你的意思是說造勢?”
阮存昔點頭:“除了皇家效應,咱們也要在那之前吹出風聲,這個事情還是要麻煩三舅舅的?!?p> “這個是不難,但效果不好保證?!?p> “三舅舅若是相信我,便將祈彩樓交給我一個月,我保證必有成效?!?p> 柳承樂笑道:“這有什么信任不信任的,本來這個祈彩樓是要給你娘做嫁妝的,只是那時候鋪子還新,老太太想著先做活了再給你娘,后來你出生,你娘便想著你出嫁的時候,給你添妝用。若不是......這會兒它早就該到你手里了才是。”
若不是阮家出了事,吳家退婚,這會兒阮存昔估計也還是那個阮存昔。
“不過這個鋪子現(xiàn)在不能直接給你,你大舅舅正被上面盯著,一個不好就被人擼到了底。等過了這陣兒,我將合契都交給你,這樣,日子也好過些。”柳承樂轉過了話題,也交代了一下為什么后來在這種情況下,這個鋪子也一直沒有給出來的原因。
阮存昔自是不在意這個的,別說這個鋪子本來就是柳家的,不管合契約還是鋪子管理,都沒有經(jīng)過阮家任何一個人的手,她沒有什么資格索要;就算這個鋪子契名是她,這會兒怕是也被收了上去,白白填了旁人的牙縫,何苦來哉?
“這個鋪子,母親肯定是不愿意拿的,三舅舅此話不用再說。有外祖母一直這般疼愛,已經(jīng)足夠了,形勢如此,我們都明白的。”
況且,阮家總要自己站起來。
阮存昔和柳承樂將后續(xù)方案的配合做了具體的規(guī)劃和分析,主要是阮存昔需要結合這個時代的特色和思想,將自己設想能達到的效果,以及行動目的,策略告知柳承樂,并能讓他理解。所幸,柳承樂對這方面很靈通,阮存昔稍一表達,他就能敏銳的鎖定其中的重點。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直到老夫人著紫月來請,才知道天色已經(jīng)這么晚了。
一番商談下來,柳承樂是真的被阮存昔這個外甥女驚到了,不過他倒是沒懷疑什么,從前的阮存昔就是悶了點兒,不愛說話,也不怎么與人親近,倒是看不出來什么。
現(xiàn)在一看,柳承樂心里就更覺得阮存昔從前配給吳家,那真是白瞎他這個外甥女了!
紫月將兩人帶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那邊飯菜早就上齊了,直接擺在了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