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楚棠梨差點沒背過氣去。
難道真是沈青翟這混蛋綁架她?
楚棠梨捏緊拳頭,假意逢迎過后就是一記勾拳堪堪從男人的鼻梁上劃過。
但沈青翟顯然沒那么好糊弄,毫不留情地錮住女孩伸過來的那截手臂,把人往懷里一帶。
隨后近乎是愛憐地摸了摸楚棠梨的發(fā)頂,那雙素來無悲無喜的眸子里露出了一點稱得上是柔和的情緒。
在那個暴雨天,這孩子無緣無故地就出現(xiàn)在他所訂的總統(tǒng)套房里,緊閉著雙眸,白嫩的藕臂連同整個人都陷在柔軟的大床里,那墨黑宛如暗鴉渡羽的長發(fā)雜亂而富有美感地垂在兩側(cè)。
那時的他,才剛剛洗完澡出浴,渾身上下只圍著條浴巾,頭發(fā)也是濕漉漉的。
真奇怪,以他平日的做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給丟出去再說,記得之前也曾經(jīng)有女人半夜跑到他房間里試圖翻云覆雨一番,直接就被他從頂樓赤身裸(luo)體地丟了下去,更別枉顧那天是暴雪天了。
當(dāng)然,當(dāng)初那座建筑方圓之內(nèi)都沒人,所以不存在高空擲物不顧他人安全的情況。
沈青翟從不憐香惜玉。
然而,看著那張?zhí)焓拱慵儩嵉某了纳倥橆a,他生平第一次擁有了除厭惡以外的其他微妙感情。
即使是看著對方的睡顏,也輕而易舉地敏銳覺察到這少女,就是楚棠梨!
自然不是說混跡娛樂圈的那個處處被所謂的胞妹壓制的平淡無奇的孩子,而是真真正正占據(jù)他生命大部分的那個時刻準備抗爭的、倨傲而冷艷的女將軍。
即使從他古穿今那么多年過去,即使那些古代的片段早已逐漸在他的記憶硬盤里模糊,即使周圍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楚棠梨的音容笑貌,她那雙明艷瀲滟的眼睛,桀驁不馴的那種氣質(zhì),仍然牢牢鐫刻在他的心頭。
所以,就算對方頂著截然不同的面貌,沈青翟也能在茫茫人海中第一時間認出她。
那么,這個人之前的一切反常舉動都有了解釋。根本不是什么脾氣變好了,而是因為……對方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自然要無底線地縱容著。
但此刻懷里的這個一根筋的小傻瓜,卻似乎完全沒認出他來。楚棠梨雖然一臉懵,完全搞不清楚這位大少爺又想干什么,但也呈現(xiàn)出了一種十分防備的姿勢。兩只手像之前那樣摁在他胸膛,頗有種欲拒還迎的感覺。
在少女還看不見的時候,沈青翟露出了一個與往常的他人設(shè)完全不符的、邪氣橫生的淡笑。
當(dāng)然,當(dāng)然,目前為止也只能用擁抱作為第一階段末尾的獎勵了……但遲早,會讓這孩子心甘情愿地踏入他一步步設(shè)計好的愛情陷阱里。
畢竟,作為獵人,欣賞楚楚可憐小白兔般的獵物誤入迷宮的驚訝姿態(tài),才更有趣不是嗎?
想到這,沈青翟俯下身,如愿以償?shù)卦谏倥陌l(fā)間聞到了他如今最想獲得的那抹淡香。
但楚棠梨卻再也忍不下去了,同時又有種無力的眩暈感席卷而來,心率過載,她感到面前的世界逐漸離她遠去了。
即使再不情愿,她也只能下意識抓緊面前這個人的手。
在一片朦朧之中,沈青翟的眉眼,似乎與她所侍奉的那位君王的眉眼,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