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盡的黑暗與茂密的草叢里不知跑了多久,花夕停了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她抬頭便看到了一個山洞,
“追靈洞……”
黑漆漆的夜里,花夕瞇著眼,看到山洞外頭的巖壁上刻著幾個殘破的赤紅色大字。這山洞應(yīng)應(yīng)是前人挖鑿的,不過,從洞口的的雜草能看出,這個山洞已經(jīng)被廢棄很久了。
花夕走進山洞,里面遠(yuǎn)比外頭看著寬敞,中間靠后的位置,一顆巨型老樹根猶如被砍下的龍角般靜靜躺在那里,看模樣,這樹根至少有千年。
山洞里到處都是雜草,有些都已沒過了花夕的頭頂。她往邊上走走,走路的動靜嚇出了躲在雜草中的幾只野兔。
花夕靠著巖壁往里走,雙手摸在巖壁上。她發(fā)現(xiàn)這些巖壁凹凸不平,有被鑿過的痕跡,但是很淺,應(yīng)該鑿的是壁畫之類的。
她一直向里走,走到角落里蹲了下來,扯了一些干草蓋在自己身上取暖。
外面悉悉索索的全都是動靜,花夕知道,在千枯山上,到晚上還出來活動的不是猛獸就是邪祟,定不會是人。
她連帶這干草一起,緊緊抱住自己,鼻子抽泣了幾下,雙眸在黑暗中四處張望,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成了猛獸邪祟的盤中餐。
突然,花夕從草堆中站了起來,一改剛才恐懼的模樣,很是興奮地跑出了山洞。
“是爹爹的氣息!”
原來,花夕是聞到了顏羽楓的氣息,而且就在這附近。
“爹爹!”花夕也不知向哪個方向喊了一聲。
但這一喊,沒把顏羽楓喊來,倒是把隱藏在周圍草叢樹后的猛獸給驚醒。
“嗷——呼——”
正在焦急尋人的顏羽楓聽見聲響,閉目仔細(xì)辨認(rèn)方向。
“啊——”
“花夕!”
花夕的尖叫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顏羽楓立馬拔出歸虛朝著聲音的方向躍身而去。
黑暗中,花夕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是什么東西,但她唯一可以確認(rèn)的,那東西比她還高,體格碩大無比,嘴里不時發(fā)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它的氣息里也帶著一股血腥和腐爛的惡臭。
那東西一直在靠近花夕,花夕連連后退,一個沒站穩(wěn),直接滾了下去。
那東西突然一下猛攻過來,摔在地上的花夕根本來不及閃躲,她本能的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隨著那東西一躍而起,碩大的身體帶來無盡的壓抑,花夕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了準(zhǔn)備,但就在哪東西的爪子快要碰到花夕的一瞬間,顏羽楓的歸虛已先一步直接砍下了它的爪子。
那東西摔在了花夕的身側(cè),花夕尖叫著從地上爬起,被顏羽楓拉一把拉了過來,撞進了他懷里。
“爹爹!”
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雖然周圍都很黑,甚至今晚都沒有月亮,但憑這氣息,花夕就知道,身邊這人就是顏羽楓!
但她也害怕這都只是她臨死前的錯覺,所以她的手緊緊抓住顏羽楓的腰帶,就怕他突然消失。
那東西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大吼一聲就迅速又站了起來,兩只如同燈籠般的眼睛正亮著陰森的綠光。
顏羽楓將花夕擋在身后,道:“待這別動。”
話閉,顏羽楓已經(jīng)手握歸虛,朝著那東西飛沖過去。而那東西雖然被砍了一個爪子,但仍舊移動迅速,朝著顏羽楓猛撞過去。
“咻——咻——”
劍影在黑暗的半空中劃出兩道亮光。
“嘭!”
那東西不堪一擊,瞬間倒地。
顏羽楓上前幾步,待確認(rèn)那東西已完全斷氣,他才收起歸虛。
他側(cè)過頭,看著不遠(yuǎn)處的花夕,雖然看得不是太清楚,但那瘦弱的身影還是令他心頭一軟。
“走?!鳖佊饤髯叩交ㄏι磉?,語氣淡然到連他自己都懷疑剛才心頭的溫柔是不是錯覺。
“去哪兒?”花夕疑惑。
顏夫人已經(jīng)把她趕出來了,她除了這千枯山,還能去哪兒?
“回仙宮?!?p> “回仙宮?可是顏夫人她……”
“娘那里,我自會解決。”
顏羽楓已先行走了幾步,但是花夕卻還是站在原地。
他停下腳步,側(cè)頭問道:“還不走?”
花夕立馬跑過去,伸出雙手,卻在快要碰到顏羽楓,被他一個眼神個嚇了回去。
天色太暗,顏羽楓特地走得很慢,但花夕還是吃力的在后頭跟著,甚至好幾次都踩進了坑里,差點摔跤。
顏羽楓再次停下腳步,花夕一直低著頭沒注意到他停了下來,腦袋重重撞在了他的背上。
花夕伸手揉著自己的額頭,顏羽楓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花夕一驚,呆呆地抬頭看著顏羽楓。
那張棱角分明,清冷俊朗的臉近在咫尺,側(cè)臉的弧度如同精雕細(xì)琢。
花夕直直盯著顏羽楓的臉,他微微抬頭,她的視線也隨之上仰,看了一會兒,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顏羽楓看著花夕嘴角那一抹晶瑩的液體,雙眸微瞇,眉梢微微跳動了一下。
花夕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已經(jīng)被按在了顏羽楓的腰帶上。
“抓住了,別走丟?!鳖佊饤魃ひ舻统恋?。
就這樣,花夕緊緊抓著顏羽楓的腰帶,一路跟著他下了山。
已是深夜,顏羽楓也沒有去驚動顏清江和顏夫人,而是先將花夕送回了臥房,讓她先休息。
“我不想一個人住?!被ㄏθ跞跽f道,“我怕等我睡著了,又要被人蒙著眼帶上千枯山了。”
花夕低著頭,玩弄著手指,嘴唇微張,似是有話要說。
“想說什么?”顏羽楓一眼便看穿了她,問道。
“我……可以……跟爹……跟少城主住一個屋嗎?”花夕抬眸,看著顏羽楓,很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顏羽楓的眼皮跳動了一下,還好今晚的夜色夠黑,看不見他臉上一掠而過的驚慌。
花夕可憐巴巴地盯著他,對于花夕來說,可能對男跟女沒什么概念。而且上次她已經(jīng)偷偷進過他的屋,還霸占了他的床榻睡了一晚,才會不以為然吧!
加上這次被送回千枯山,對她來說心有余悸,一個人待著是恐懼的所以才會提出要跟他住一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