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絳薇讓梨墨去打聽二哥的空閑時間,好提前傳話登門拜訪。
“去拜訪二少爺?”
“對,有些事我需要同二哥商量?!?p> 梨悅?cè)粲兴嫉狞c頭,“既然是見二少爺,姑娘不如換身衣服?那身衣服放了許久,倒是極適合今日的場合?”
梨悅熟門熟路的從衣柜里拿出一個雕花精美的小匣子,這匣子中裝的是一件繡著蘭花的水色衫裙。李絳薇說不出來這是什么面料,只看光澤和繡花針腳,就知道這身衣裳比自己平日穿得更精致。
“只是見哥哥,不必打扮的太過花哨?!?p> 梨悅固執(zhí)的搖頭道:“這與花哨無關(guān)。姑娘與二少爺沒有多大交情,二少爺又是涼薄的人......”
李絳薇沒有拒絕,安靜的站那任由梨悅給她換衣裳。這衣料自帶一些涼意,對于已經(jīng)有些暑氣的時節(jié)來說,再合適不過。輕柔順滑的觸感,引得李絳薇趁梨悅不注意時多摸兩下。
這是游戲中從未感受過的奇妙的觸感。
再簡單不過的樣式,卻讓李絳薇隱隱覺得這身衣裳的來歷不簡單。無論是面料還是做工,都不是平日穿得衣裳可以相媲美的。
“見了這身衣裳,怕是涼薄的二少爺也會多瞧姑娘一眼?!?p> 李絳薇先前就讓梨墨傳過話,待她與梨悅來到李絳聿所住的清風院門前時,已有一位小廝在院門候著。
小廝攔下梨悅,又引著李絳薇進了院子。恭敬的指出李絳聿的所在后,又安靜的立在院中。
看來,是讓自己一個人進去。
李絳聿所在的屋子門半掩著,李絳薇輕推門,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屋里十分安靜,李絳薇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過了一小會,就聽見:“進屋后關(guān)門?!钡娜寺?。
李絳薇不敢多言,連忙輕手輕腳的將門關(guān)上,再看向坐在桌前李絳聿。只見他左手捧著書本,右手捻起書頁輕輕翻過去。
“妹妹此時過來拜訪,是不是打擾到二哥了?”
“總要打擾,現(xiàn)在來和換個時間來又有何區(qū)別?”
哪怕開口說話,李絳聿的注意依舊放在書上,不曾看李絳薇一眼。
“我不像姐姐好說話,有事直說,我不想聽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斟酌一二后,李絳薇這才開口。
“今日過來,是想和二哥商量五妹的事。”
李絳聿沒有給出任何反應,李絳薇只好忐忑的繼續(xù)說道:“父親有意將五妹許給封家二公子。”
這下李絳聿終于愿意放下書,看向李絳薇。
“他?”先是微微皺眉,似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他居然還能攀上將軍府?”
說話的聲音極輕,似在自言自語。若不是屋里安靜,恐怕李絳薇也難以聽清這后半句話。
“我回來這兩日,還沒聽到風聲。你從何得知五妹許人的事?”
李絳薇將殷氏來訪的事一五一十的轉(zhuǎn)告李絳聿。妹妹能獲得當家主母的稱贊,又從那得了玉鐲。想來封家那邊,沒有不滿意的。除非李岳然拒絕,這件親事早已板上釘釘。
而李岳然的態(tài)度,在場的兩人都心中有數(shù)。
“你過來是找我抱怨的?”
露出一抹苦笑后,李絳薇搖頭否認:“這門親事,我與五妹皆無力回天。昨日我細細想過,五妹提及的殷夫人是個好相處的,想來不會太過為難人。只要五妹能寬心,那封家二公子放蕩也不會惹得妹妹成日以淚洗面。思來想去,這竟是一門好親事?!?p> 口中說著是門好親事,可李絳薇的面上卻連一絲喜悅的神情都未出現(xiàn)。
見李絳聿聽了進去,又繼續(xù)說道:“我與五妹是雙生姐妹,自然希望她過得幸福。我唯一害怕的就是那位二公子家的妾室,生怕她們在私底下使絆子。”
李絳薇沖著李絳聿就是一拜,懇求道:“希望二哥飛黃騰達后還能記住五妹,在五妹有難時伸出援手?!?p> “你說的是什么話?她也是我妹妹,若那封家當真欺她,我定當挺身而出?!?p> 說罷,李絳聿的雙眼對上了李絳薇的眼睛。
“我倒是奇怪,你居然不讓我去找侯爺,為你們壓下這門親事?!崩罱{聿輕笑一聲又說道:“淮滎侯府在將軍府面前,還能說上話。若是要找靠山,求我這個沒功名的人,不如去求淮滎侯府?!?p> 李絳薇肅然道:“沒了一個封家,以后還會有別家。封家不挑嫡庶是最難得的,給的還是正妻之位,至少面上風光??偙犬斄藙e家的妾室要強的多。何況我與五妹身上并無路家血脈,路家和李家終歸是兩家。哪有讓路家干涉李家家事的道理?”
李絳聿忽然大笑一聲,夸贊道:“好!你倒是看得清楚!可惜這淺顯的道理,我們那愚鈍的父親怎么都想不明白?!?p> 他笑著掃了一眼李絳薇身上的衣服感慨道:“你穿著侯爺送的衣裳,說出路家和李家是兩家這話,怕是他老人家聽了會不高興?!?p> 這件衣服的不尋常,李絳薇早有預感??晌í殯]有想到,竟然是淮滎侯所贈。聯(lián)想到原主和路絳楓的往來書信,李絳薇越來越看不清原主同路家的關(guān)系。
“既得侯爺厚愛,我們這些晚輩不能為他分憂,也不該替他老人家招惹是非才是。”
李絳薇隨意用些和衣服無關(guān)的場面話糊弄過去,生怕說慢了,漏了餡。
“方才那些話,在我面前說說就得了。在侯爺那,該哄得還是多哄哄。”
李絳聿看著衣服上的繡花愣神,眉目間柔和不少。
“你的生母周氏最愛的是梨花,而不是蘭花?!?p> 李絳薇萬萬沒想到,第一次獲得的原主生母的消息,竟然是從這位許久不曾回家的二哥這聽到。
“我的母親剛離世那會,侯爺整日以淚洗面。周氏帶著尚且年幼的我去探望侯爺,一時間侯爺錯把周氏當作自己女兒,還送了不少繡著蘭花的衣裳。不過她一件都不曾穿過。她本可以依靠侯爺?shù)膶檺?,去謀求更多的東西......”
李絳薇覺得他的這位哥哥,在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你可知道,直到我六歲上山前,一直是周氏撫養(yǎng)我長大。這六年間,侯爺無數(shù)次說過她可以住進我母親生前居住的雅蘭院,可她每一次都拒絕了。我至今還記得,剛隨師父上山就收到了她的死訊?!?p> 李絳聿不忍的閉上眼睛。
“年初剛走,年底錢氏進門。我甚至連她最后一面都不曾見過。我還記與她打理雅蘭院中的蘭草的,與她一同坐在晴雪院的院子看梨花隨風簌簌。”
李絳薇安靜的站著,不敢打攪他的回憶。
聽著李絳聿關(guān)于周氏的描述,李絳薇甚至能想象出當時的畫面來。
“她與我有養(yǎng)恩,就算今日你不來,我也會報答她的恩情。”
李絳薇忽然想到那日李絳聿對錢氏說的那番話,今日再聽到這句養(yǎng)恩,竟覺得有些心酸。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好又行一禮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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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日染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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