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目光掃過墻上這幅詭異的油畫。
許久之后,許棠張口同樣用著南國的語言。
許棠道:“畫風抽象,用色大膽,很新銳的筆法?!?p> 亞洲青年聞言點了點頭:“嗯!我也覺得?!?p> 向許棠笑了笑,終于看向了許棠身后的那副油畫。
亞洲青年:“聽起來,你喜歡它?”
許棠:“不?!?p> 亞洲青年像是沒有想到許棠這個回答,眼睛中露出幾分驚訝的意思。
亞洲青年:“為什么啊?明明你剛剛還對它挺欣賞的,你還夸它了。”
許棠輕輕搖了一下頭。
許棠:“不喜歡這幅畫給人的感覺而已?!?p> 詭秘的畫風、黑暗的壓抑以及莫名帶來的恐慌感,都不會引起人的好感。
更何況……
許棠目光再次落在墻上的油畫中的一角,畫中景象分明線條扭曲,形狀抽象,只能勉強看出來,這是個疑似建筑物的形狀,而完全看不出究竟畫的是什么建筑。
可許棠看著,卻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亞洲青年聽到許棠這么說,不以為然的看過去。
亞洲青年:“是嗎?”
亞洲青年越過許棠,端詳著油畫,眼中有著絲絲縷縷的笑意,這一笑,讓眼前的這位亞洲青年看起來陽光非常,搭配著一張分辨不出年齡的娃娃臉,竟有幾分純真的感覺。
亞洲青年笑道:“我倒是挺喜歡這幅畫的?!?p> 許棠目光在油畫上游走,復又看向身邊的亞洲青年。這人長著一張年輕的娃娃臉,站在許棠身邊,竟比許棠高出許多來,恍惚間,好像還比秦洛軒高上一些來。
許棠:“這里這么多的畫,一路走過來,唯獨這幅油畫上沒有署名?!?p> 許棠頓了頓:“你知道它的畫家?”
亞洲青年低頭看許棠,反問了回去。
亞洲青年:“你為什么會問我?如果我不知道呢?”
許棠收回目光,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
亞洲青年見狀,也不惱,同樣不再看許棠。
亞洲青年笑著說:“他不過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家伙罷了,還署什么名字呢?”
許棠:“名不經(jīng)傳,作品卻能拿來拍賣?”
亞洲青年接道:“或許……是迫于生計,才不能不賣?”
許棠點了點頭,認同了亞洲青年的猜測,又說:“既然你喜歡它,一會兒不若拍回去?”
亞洲青年歪頭做思考狀,半響后說:“喜歡當然是喜歡的,不過……拍回去的話還是算了?!?p> 許棠:“?”
亞洲青年嘴角抿著的笑容加深:“你不是也說了,這畫看上去讓人不舒服?!?p> 一雙圓眼微微瞇起,語氣中帶著幾絲莫名的感慨:“像這樣的畫,怎么能帶回去呢?”
許棠沒有追問下去,兩個人站到一處,一同面對著墻上一幅抽象派的畫,從遠處走來的齊泊眼中看來,怎么看怎么詭異。
齊泊走近后出聲:“我回來了!趕緊走吧,就要開始了?!?p> 亞洲青年聞言,笑著和許棠擺了擺手,眸中有點點的光:“我一會兒再上去,和你聊的很開心,希望之后,我們還可以見到?!?p> 許棠向亞洲青年點了點頭示意,轉(zhuǎn)身和齊泊一同離開,乘坐電梯上了四樓。
亞洲青年站在原處,安靜的看著幾個人離開的背影。
身后的油畫依舊在走廊之中十分搶眼,亞洲青年站在油畫的位置前,眸中笑意盎然。
啊,還真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侍者帶著許棠和齊泊來到四層拍賣會的位置,介紹了一遍就離開了。
四層的拍賣會布置的簡單,整個空間一分為二,分為上層和下層。
下層的空間布置著展臺,以及階梯狀的軟椅。軟椅一級高過一級,方便人們看見下面的展臺。
而上層的空間,還有著一間一間的包間,彼此之間相互間隔,是特地給那些受到邀請而來的人準備的。
離拍賣會開始的時間就只剩下幾分鐘了,拍賣會已經(jīng)有許多人在,上層空間的包廂內(nèi)也大多亮起了燈,而現(xiàn)在的拍賣展臺上,既沒有人,也沒有拍賣的物品。
許棠和齊泊沒有去前面找位置,進門之后,直接選擇坐在了下層空間的最后一級軟椅上。
侍者已經(jīng)離開,最后一排的軟椅坐的人并不密集,許棠和齊泊坐在走道邊上,旁邊周圍也沒有人。
齊泊這才湊過去,眼睛看著下方的展臺。
齊泊:“剛剛那個人是誰?。俊?p> 許棠:“來參加拍賣會。”
齊泊點了點頭,又問:“你覺得他可疑?”
許棠腦中回想著剛剛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的地方。
于是回答齊泊:“沒有?!?p> 齊泊一頓,扭頭古怪的看向許棠。
齊泊:“沒有?”
齊泊:“沒有你和他聊那么久?”
察覺到齊泊的情緒變化,許棠目光逐漸變得有一點奇怪。
許棠:“他上前和我攀談?!?p> 難不成許棠還能不理他?
奇奇怪怪的,反而招人注意。
齊泊:“……”
齊泊明白許棠話里的意思,竟一時無言。
齊泊收回視線,靠在軟椅的椅背上,暗暗嘆息。
許棠的性子,平時沒事就不說話,一般出聲都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或者有什么想法。剛剛突然和人聊了起來,他還以為人有問題呢!
齊泊暗自搖頭,在心中訓誡了自己一番。
怎么還出現(xiàn)習慣反應了!
此刻,場內(nèi)的主光驟然熄滅,只留下沿著墻壁邊緣的小燈亮著,不至于讓人看不清周圍的環(huán)境。
拍賣會上來的人雖然也有來湊熱鬧的,但大多商人和藝術家居多,人群只小小的騷動了一下,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許棠目光掃視了一周,落在中間的展臺上,展臺上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上面的情況。
然而下一瞬,位于展臺上方的燈光亮起,將那一方地域照的如白晝一般明亮。
許棠的眼睛被突然亮起的燈光刺激的瞇起,再抬起眼,展臺上已經(jīng)站上去了一個女性拍賣師。
女性看上去柔弱,綁著低馬尾,穿著端正的黑白拍賣制服,唇邊帶著笑意,專業(yè)素養(yǎng)顯然很高,只見她抬了抬手,示意被剛剛燈光刺激到的人群安靜下來。
拍賣師舉起話筒:“很抱歉,是我們考慮不周,讓燈光傷到了諸位的眼睛。”
拍賣師態(tài)度誠懇,大家也沒有要刁難的意思。
拍賣師微笑著,接著說道:“想必大家已經(jīng)參觀過三層的展覽了,不知道有沒有喜歡的?”
眾人跟著拍賣師的話想起自己看中的物品,一時場下又出現(xiàn)了小小的騷動,顯然是她已經(jīng)成功調(diào)動了現(xiàn)場的氣氛。
拍賣師故意買了一個關子,見氣氛差不多了,立即揚聲:“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哦,三層擺出來的物品,就是這次拍賣會上會拍賣的物品!都是我們“躍來賭場”老板收藏的藏品!”
大家本來就是奔著這些而來,人群的騷動頓時更大,拍賣師伸出手做出往下壓的動作,人群的騷動聲小了一些。
拍賣師笑容柔美:“那么就不耽誤時間了,希望大家都可以拍到自己想要的物品哦!”
拍賣師:“拍賣會現(xiàn)在開始!”
那邊許棠和齊泊在四層的拍賣會才剛剛開始,這邊二層的“賭場”氣氛已經(jīng)萬分熱烈。
二層專為幾個賭王準備了賭桌賽場,已經(jīng)里里外外、密密麻麻的圍上了好幾層人。
人群是不是傳來吆喝聲,討論聲以及起哄的聲音。
幾個賭王各自坐在賭桌的一邊,幾人與周邊熱烈的氣氛仿佛已經(jīng)隔離,越靠里圍觀的人越能感覺到,他們彼此之間,那笑里藏刀中濃濃的火藥味兒。
幾個人現(xiàn)在玩的是最常見的擲骰子,猜大小。
每一次搖晃骰子杯,都牽動著人群的心,視線緊緊的盯著在賭王手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斷翻轉(zhuǎn)著的動作,跟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移動,生怕錯過了什么細節(jié)。
隨著骰子不斷撞擊杯壁的清脆“篤篤篤”聲不斷響起,聲音的節(jié)奏隨著手腕動作加快,也逐漸變得更加緊促,氣氛一時更加的熱烈。
江悠河抱著手臂擠在前排,眼睛也緊緊的盯著那個翻著花樣的骰子杯,用胳膊肘捅咕了一下身邊神色專注又激動的大哥。
江悠河:“誒!你猜大猜小?”
被打擾到的大哥不滿的撇了一眼打擾到自己的江悠河,呵呵的嗤笑了一聲。
大哥:“猜大猜???你誰啊你!敢猜這種賭局的大???!”
這是專門給人家這幾個賭王設的局,讓你看看就不錯了,還想上手?
小心賠的你血本無歸!
嘲諷了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悠河,被打擾的大哥又全身貫注的投入到了,幾個賭王的賭局之中。
江悠河“嘖”了一聲,沒把大哥不屑的態(tài)度放在心里,再次捅咕了一下身邊的大哥,沒理大哥已經(jīng)煩了的表情。
江悠河:“大哥,可這干看著有什么意思???賭局嘛!不就是來賭的?!”
這邊江悠河話音落下,那邊的搖著骰子的賭王驟然停下,將骰子杯倒扣在桌子上,唇邊勾著自信必得的笑容。
人群也隨之安靜下來。
江悠河一見他停下來了,這次連著用胳膊肘捅咕大哥,一邊捅一邊興致勃勃的想他提出邀請。
江悠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怎么樣?就猜猜大小。來不來?來不來?來不來?”
說完,見大哥沒有反應,又接著說:“我們又不上去賭,就自己嘴上說說,大哥?來嘛?來嘛?”
直接就讓心中跟著緊張的大哥,怒了。
大哥氣憤的瞪了一眼江悠河,實在是被煩的不行了,也有意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毛頭小子,便應了下來,這下江悠河這個煩人精才安靜下來。
江悠河原本抱臂的姿勢,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的下巴處摩擦著,像是在思考的樣子。
然而,還沒有這么想,他就出聲了。
江悠河:“嗯……我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