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婚
“禮成!”
“送入洞房!”
隨著兩聲尖銳的聲音落下,新娘子被丫鬟攙扶著去了后面新房。
聽著周圍私下的議論,新郎官握緊了袖子下的手,隨后便帶著微笑和眾位來參加婚禮的客人勁酒。
他這里大多是一些交好的文人,雖然氣憤新娘子家不地道,卻也知道大家都愛面子,不好壞人心情。
幾番你來我往,整座王府倒是熱鬧了起來,新郎官也隨著他們投壺寫詩,端著酒杯坐在一旁,始終帶著微笑。
“王爺。”李賀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可是真的?”元修低頭看著酒杯中清澈的酒水,笑了笑:
“罷了,我不過是個毫無存在感的皇子,娶的王妃,也是不受寵的三小姐。”
“趙翰林這樣做也對。”
李賀看著他沒說話,畢竟趙翰林嫁兩女為王妃,區(qū)別對待太過明顯。
“二哥可是在兵部做事,不一樣?!痹迣⒈械木鸵伙嫸M:
“你先下去吧?!?p> “是,王爺?!?p> ?
趙芙苗看著滿屋子的喜慶裝飾,蓋頭底下雙手托著下巴嘆了口氣。
三個月前穿過來,當時她以為自己穿到了地主家,做個地主家的小姐,有吃有喝啥事不愁也挺好,結(jié)果并不是。
一個月前,趙家一輛馬車到了莊子上,不容二話的將她帶回趙府,今天就嫁到了三王爺?shù)母稀?p> 要不是通過旁敲側(cè)擊,從身邊的丫鬟小滿那里打聽了趙府的情況,只怕她連自己嫁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說來這三王爺也是倒霉,母妃不受寵,連帶著沒怎么在皇上面前露過面,長這么大,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來的。
而其他幾位皇子的母妃都成了妃位,就他母妃是個昭儀,算是眾多王爺皇子中,身份地位最低的。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厚積薄發(fā)啊,他越是毫無存在感,越有可能在最后干掉所有兄弟,說不定脾氣還陰晴不定,心理變、態(tài),也不一定。
以后的日子真的是水生火熱了。
本來皇上就沒把這個兒子放在心上,現(xiàn)在成親出府,隨著眾兄弟一樣,按輩分排行封了個王爺,給的也是看著大氣,實則簡陋的宅子。
就是不知道那皇帝是否知情,畢竟是皇子,他兒子出府成親這樣簡陋,也不怕丟面子。
“王妃這可使不得?!焙蛟谂赃叺南财乓娝胂粕w頭,趕緊上去把她的手按了下里:“蓋頭得等王爺來掀。”
趙芙苗撇撇嘴,看著前面的大紅穗子,感覺自己都快要僵硬成雕像了。
“小滿在嗎?”
“小姐怎么了?”小滿打量著喜房,正替她家小姐高興呢,就聽見她叫自己,連忙走過去。
“我有些渴了,你給我倒杯水過來吧?!?p> 喝了兩碗水,趙芙苗才覺得好受一些,繼續(xù)坐在床沿做自己的雕像。
那個三王爺怎么還不來?
“王爺?!崩钯R扭頭看著自家王爺,倒是看不出什么喜怒。
“無事?!痹蘅粗锩娴膭屿o,待停歇下來,方才抬腿走進去。
“王爺來了。”喜婆笑著讓人將秤桿拿過來,嘴里念著吉祥話,一邊讓王爺將新娘子的蓋頭挑開。
看著燈光下長相略有些瘦弱的男子,趙芙苗呼吸一頓,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這人長得……怎么說呢,反正是她的菜,仿佛藏著星星一樣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略蒼白的肌膚加上微薄的嘴唇,這一眼就像是迎頭一擊。
見此,元修只當她是害羞,沒放在心上,聽著喜婆的話,老實地坐在床邊。
趙芙苗整個人都僵硬了,這成親怎么還這么麻煩?
“三王爺,該喝合巹酒了?!迸赃叺南财艥M臉笑意得讓人端來兩杯酒,看著他們將酒喝下去這才放心,又說了幾句吉祥話,便帶著一干丫鬟退出去,把房間留給兩個新人。
“王妃可是餓了?”元修聽著耳邊隱隱傳來兩聲動靜,視線在面前長相柔美的王妃肚子上看了一眼,嘴角扯了一絲笑意。
趙芙苗一手捂著肚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別和自己置氣,無奈地點頭:“有點。”
這大宋雖然不是自己歷史上學過的宋朝。
但是這里晚飯也吃的早,又因為今天成親,從起床開始到現(xiàn)在,一整天沒吃東西,算起來她已經(jīng)有三十六個小時沒吃飯了,差點餓的眼冒金星。
“那本王去讓人準備些吃食送來?!?p> “多謝王爺?!?p> 趙芙苗看著元修離開,整間屋子就剩下她一個人,耳邊時不時傳來蠟燭燃燒的“噼啪”聲,說實話,有些嚇人。
“小滿?!?p> 趙芙苗動了一下脖子,頭重腳輕,差點扭到脖子,只好把小滿叫進來幫她把身上的鳳冠霞帔取下來。
這一身衣服也是不輕,零零總總地加起來,最少二十斤起步,就她現(xiàn)在這副瘦弱的身子,穿戴上這些,仿佛把一小胖子穿在了身上。
“小姐,王爺怎么出去了?”小滿一邊給她取下頭上的釵環(huán),一邊有些擔憂,新婚之夜三王爺就不在婚房留宿,傳出去可就成了上京的笑話了。
趙府夫人本就不喜歡小姐,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三朝回門的時候,還指不定怎么奚落小姐呢。
“他出去就出去唄?!壁w芙苗晃了晃輕了十斤的頭,又把身上這套衣裳換下來,癱在床上,恨不得引吭高歌。
“小姐!”小滿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留住王爺啊。”
趙芙苗揮揮手,眼睛都沒睜開:“腿長在他身上,想走就走唄,這有什么好留的,難不成我還把他的腿砍下來?”
雖說這具身體已經(jīng)十八歲了,但是這么早就過夫妻生活,那多恐怖,就算是在現(xiàn)代,這個年紀也不過是剛剛高中畢業(yè)一朵花,古代的人怎么下得去手?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壁w芙苗翻個身聞了聞身上濃重的脂粉香味,差點被熏得厥過去,別說三王爺想走,換她身邊有這么個人形香水,也恨不能有多遠逃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