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0,飛機抵達W市。
走下飛機的一瞬間,一陣輕風拂面,完全不同于S市的濕熱和咸膩,它是那么的干脆利落,泌人心脾,早已立秋了吧。我下意識的裹了裹上衣。
雖已將近半夜,接機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或是擁抱,或是期待,眾生百態(tài)。雖然回拒了總部的接機安排,但我仍不時的看向通道兩旁,或許想尋找些什么,或許內心深處還有所期待,期待我們的心有靈犀。
終究也只是我的一廂情愿。
你若知道我回來了,會來接我嗎?
按照公司之前發(fā)送的住址,很容易找到了我的住處,離A大最近的一個小區(qū),淺水灣花園,得天獨厚的住處,整個室內裝修文藝,清新,臥室正對著濤濤江水,而陽臺正對著A大的操場。雖已是下半夜,居然沒有一絲困意,站在陽臺,感受著陣陣涼風,望著操場那微微弱弱的燈光,一時竟失了神。
大一新生報道,而那時我已經開始上大二了。
從早上開始,我著琢磨著新生報道的事,班級報道、宿舍辦理、床被、手機卡的購買等事宜,就怕陸染覺得,我像個二貨一樣,在這A大白呆了一年。
一直等到落日余輝,晚霞千里,終于看到他從學校接生大巴上下來,頭發(fā)微黃,皮膚偏白,一米七八的身高,不胖不瘦,大笑起來才能看到的兩個淺淺的酒窩,一點沒變,如同去年最后分別時的樣子。
“陸染!”
我歡呼雀躍的喊著他。
”我早就把報道流程看清楚了,你跟姐走,姐覺不負你!“邊說邊傲嬌的拉起了陸染的胳膊,仿佛之前的好哥們又回來了。
陸染不好意思的把摟著他胳膊的手拿開。
”小米、小米,好久不見了,這......是.......我爸,專程送我來,想看看咱們學校?!瓣懭倦y為情的對我使著眼色。
我這時才意識到陸爸,朝后看去,一個中等身高的中年男子,但穿著簡單樸素,戴著眼鏡,一臉的嚴肅,而滿臉充斥著疲憊,完全無一絲的笑容。
”陸伯伯好,我是周小米,陸染的高中同學?!拔也缓靡馑嫉拇蛑泻?。
其實我還忘了說,我們還是同一個初中,高中,現(xiàn)在同一個大學的同學,多難得的緣分啊!
”爸,這是我的同學,周小米,也是咱們鎮(zhèn)上的?!瓣懭緲O力地向他爸介紹著我。
他只是輕輕的點點頭,余光掃了一眼我之后又迅速望向了別處,臉角無一絲的波動,更別提正面看我一眼。
我做錯什么了嗎,不禮貌?長得太丑?行為不檢點?搶了他兒子?我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尷尬又莫名其妙。
”我爸早上起的太早,又座了一天的火車,大概是有點累了,要不,看能不能先辦理宿舍,讓我爸他休息下吧?!?p> ”好主意,走!“我又恢復如常,充滿元氣,興奮無比,宛如少爺?shù)馁N身小跟班。
多年來,我一直忘不了陸伯伯當時的表情。或許從那時起,冥冥之中,已經告訴我,我們不可能。
一路上,我傻乎乎的看著陸染,他也望向我,臉上滿是寵溺。多么美好的畫面,如果一直這樣,那該多好。
回轉神來,多么遙遠而美好的記憶,有十來年了吧,這些回憶早在我的心里生了根,動一下都是流血的痛,想忘又忘不掉。
陸染,我回來了,你在哪?
你是否還在這個城市?
你是否如我一般正看著這夜空?
你是否和她結婚了?早已生兒育女?
不敢想,不去想,卻無法控制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