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門口時,已是傍晚,眼皮似乎跳得更厲害了,我重重起揪起跳動的上眼皮,除了疼,沒有任何地緩解。
“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了?”我自言自語道,一顆小心臟也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我回想起下午方靜跟我說的話,派遣之事,猶如一根刺,從那刻起便扎在了我的心底,老板終究還是一副強硬作派,也不知,這是我的福還是禍。
如若我去,又將是一個三年,界時,過往皆成云煙,我本人帶著35歲高齡的身份,怕是無人敢娶了吧;如若不去......后果簡直不敢想,人事部的唾沫怕是也要把我淹死,更別提老板那失望冷淡的眼神,光想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蒼天呀!為何選中我?”
我抱著頭痛哭疾呼,卻未料到,大門突然打開,順著開門的方向把我掃向一邊,一個踉蹌。
“唉喲,姑娘,你咋站在門口呢!”老爸一陣驚呼。
“爸,您這排山倒海的功力不減?。 蔽铱扌Φ?,一個跳躍,伏地而起。
“沒摔疼吧?我這剛準(zhǔn)備出門丟圾垃,好巧不巧......”爸關(guān)切著問著,順手拍打著我褲腿上的灰塵。
“爸,沒事!”我輕描淡寫地說。
“別呆門口了,快進屋去吧,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回家吃呢!”說完,轉(zhuǎn)身朝樓下走去,未走兩步,突然轉(zhuǎn)身,上下打量著依然釘在門口呆若木雞的我,開口道:“我咋感覺你這兩天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恍恍惚惚的,沒啥事吧?”
知女莫若父,這話,看來一點都不假,只怕是,如果表現(xiàn)的再明顯點,就算我不說,老爸也能在我臉上讀出字來吧。
“是有那么點事,難以抉擇,很是讓我費神!”我聳聳肩,放下偽裝了許久的不屑一顧,黯然地說道。
爸輕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隨心而選吧,不要有太多的顧慮,人這一輩子呀,就這么短暫!”
我點點頭,抿著嘴,朝老爸會心一笑。
很多事情,想不通,走不出,在胡同里打轉(zhuǎn)的時侯,家里的過來人總會給出他們最誠心的建議,有的受用,有時在當(dāng)時卻是無法理解的,但不論如何,這個建議,出發(fā)點卻是最保護我們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譬如,我的父母,從高中時文理科的選擇,大學(xué)和專業(yè)的選取,到擇偶的意見等等,他們或多或少都給出了建議,如今看來,多少有些受用,雖不致于干擾我的選擇,卻也能為我指明方向,更完全不防礙我成為一個獨立自信的人。
屋里香氣彌漫,聽了爸的一句話,一整天下來,也只有家里能感受到難得的逍遙自在。
“媽,什么好日子呀!做這么豐盛的晚宴來款待你家姑娘!我受寵若驚呀!”邊說邊抓起一條面炸小魚,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手都不洗,直接上桌拿菜,以后要是去了婆家,看不給你白眼!”老媽怕是刀子嘴豆腐心慣了,臉上卻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嘚瑟道:”那還不簡單,我就專找那沒爹就娘的嫁了,不就省事了!“
說完,熱鬧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老媽更是一臉嚴(yán)肅的盯著我看,尚在嘴巴里的那條小魚,嚼也不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這會,我才意識到說錯了話。
他們肯定以為,我說的是陸家。
”你們想哪去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擺動著撥浪鼓似的雙手,紅著臉,假裝興致高昂的說道。
“沒有就好!”老媽收起凌厲的表情,一副笑臉下仍潛藏著淡淡的擔(dān)憂。
“米姑娘,外婆的病呀,也好的差不多了,這一陣子著實麻煩你啦,我跟你爸媽合計了一下,恰好過兩天周末,我們就回去了......”外婆拉起我的手,不舍的說道。
“外婆,您說哪兒的話呀!“我緊緊地握著外婆的手,眼神瞄了瞄老媽,確認(rèn)外婆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外婆說的沒錯,前兩天準(zhǔn)備跟你說來著,看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就沒開口,這不,你哥昨天打來電話,意外透露談了個女朋友,咱不得回家瞧瞧嗎?”
“我要有嫂子啦!”我驚喜歡跳了起來。
”瞧你這副坐不住的樣兒!才談,看不看得上咱家,還另當(dāng)別論呢!“
“媽,您不也坐不住了嗎,想趕緊回家看看我這未來大嫂!把我這正而八經(jīng)的親生閨女都丟在一邊,不管不顧了!”
“就你會貧嘴!”老媽伸出手,輕敲著我的頭,而嘴角卻是肆無忌憚的上揚,這開心怕是由心而生,這笑容,更是許久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