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尺白綾算什么
本以為像殷子衿這位神一般存在的男子娶她,會有什么非人要求。誰曾想,殷子衿輕飄飄的只丟下九個字:娘子的要求便是要求!
若真如他所言,那她當(dāng)真走了天大的狗屎運。
他敢說,她也敢受用!
最終在她強(qiáng)烈要求下,兩人立了一份假婚契約。無論雙方出于什么目的接受這門婚事,一年之內(nèi)兩人不準(zhǔn)有任何越矩動作,也就是‘夫妻之實’,否則這段姻緣便立刻解除。
姑娘家家的,自然要為自己的人身安危留條后路。
況且,這個男人太過不真實,讓她不敢相信,又充滿期待的想要利用。
所以,與其糾結(jié),倒不如大膽一試。
反正,也并無更加妥善的法子,能解眼前僵局。
…………
回到虞家,已經(jīng)晌午了。
虞家上下早已炸開了鍋。
青梅率先得知她歸來,第一個迎了上來,緊張道:“二姑娘,你到底去哪了?讓奴婢們好找。柳姨娘昨晚定是在二爺身邊鼓吹,揚言姑娘您不但情定男子,還夜不歸宿,三尺白綾早已備好,正等著你回來呢!”
虞悠悠聞言,嘆息一聲:“祖母怎么說?”
柳姨娘想要置她們母女于死地的心思,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
三尺白綾算的了什么?若是一紙婚書加上一枚玉佩不足以將她浸豬籠,那昨夜不歸宿,這么好的把柄,柳姨娘不搞的血雨腥風(fēng),那還真不是她了。
“太老夫人心里自然不愿,可是……可是……”青梅有些為難。
青梅不說,她也猜到了大概,無非自古以來女子清白身最為重要。
“二姑娘,虞二爺請您現(xiàn)在立馬去祠堂?!毙愫踢@時也急急忙忙跑了過來,一臉驚恐。
虞悠悠長吐一口濁氣,輕拍青梅肩膀,“該來的擋不住,你們兩個不用擔(dān)心,姑娘我還命不該絕?!?p> ……
清幽的山林雅居內(nèi)。
殷子衿慵懶的坐在暖榻旁,輕撫繡著山水圖的錦被,暗自出神。
“主子?!币箬炎哌M(jìn)來,“大娘子已經(jīng)安全送回虞家了?!?p> 許久都未曾得到回音,他小心翼翼的抬瞭看去,不知為何,總覺的一向云淡風(fēng)輕的高冷主子,今日……竟有些傷感。
“讓你備的東西,可準(zhǔn)備妥帖?”殷子衿清冷開了口。
“都備好了?!?p> “嗯,明日送到虞家?!币笞玉普Z氣淡然,隨即又囑咐道:“還有那件事,暫且不要讓她知曉,她是個不喜招搖的人。”
“是,主子?!?p> ……
虞家祠堂。
早已圍了虞家上上下下的人。
虞悠悠趕到的時候,祠堂里的長輩,正議論紛紛,站在人群外,她都聽得清清楚楚,無非就是一些長輩們覺得她讓虞家蒙羞了,決不能輕饒。
“你們說,自這瘋婆娘嫁入我們虞家,惹了多少的事端?如今連二姑娘與蘇家這種名門望族的聯(lián)姻,也都黃了。留著一個瘋婦人,和這不知羞恥的丫頭還有何用?”
“說好聽點,她是紀(jì)太公的外孫女,又是咱們虞家二房嫡女,身世尊貴。說難聽點,左不過一個瘋女人生下的闖禍精罷了?!?p> “如今聯(lián)姻不成,卻還得罪了蘇家,可如何是好?”
“我看,就給她三尺白綾,讓其自盡了最好?!?p> “哎,不妥不妥!太老夫人不忍子孫喪命,但她敗壞門風(fēng)是事實,不如咱們?nèi)蚀纫欢?,將她們這對母女驅(qū)逐出族譜,趕出虞家便是?!?p> ……
眾人這般反應(yīng),她早已習(xí)以為常。
心中無奈苦笑,對于黃了與蘇城鈺的婚事,她心中又何嘗不痛?
誰讓她在虞家為了保護(hù)母親,打小就如同長滿刺的小刺猬,誰欺辱她母親,她便奉還回去呢?除了祖母,人都得罪完了,能替她說話才怪。
如今聯(lián)姻破裂已成定局,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容不得她暗自傷感一番。
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就算沒了虞蘇聯(lián)姻,她們母女依舊不是好欺負(fù)的。
只見她推開人群,大大方方走了進(jìn)去。
“咦?二姑娘……來了!”有看熱鬧的下人率先反應(yīng)過來,驚呼一聲。
滿堂長輩瞧著歸來之人,為之一愣,隨即輕咳起來,掩飾尷尬。
她彬彬有禮的朝著堂上眾位長輩行禮,“悠悠見過各位長輩,兄弟姐妹?!?p> ‘啪’的一聲,虞二爺一掌拍在了茶案上,厲聲道:“孽障,你還有臉回來?!?p> 虞悠悠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隨即站定身子,冷冷回答道:“女兒姓虞,為何不能回來?”
“你!……你還知道自己姓虞?!庇荻敋獾母谴岛拥裳?。
“唉吆喂,二郎!莫要氣壞了身子?!绷棠锸菚r候的上前,輕撫虞二爺?shù)雌鸱暮蟊?,“妾身就說嘛,一個瘋子生的女兒根本不配與蘇家聯(lián)姻,二郎還不信,你瞧瞧現(xiàn)在?還不如趁著年少時,換個咱們虞家守本分的姑娘,也不會搞成今天這幅模樣了。”
虞悠悠不屑冷嗤:“柳姨娘,你不用如此馬后炮。這門婚事成不成是本姑娘我說了算,當(dāng)初外祖父與蘇家可是下了文書的,上面明碼寫著若我不愿,誰也休想阻攔。還輪不到你一個妾室在這里嚼舌根子。”
“住口!”溫二爺氣的,拿起茶盞,‘哐當(dāng)’一聲,砸在了虞悠悠腦門上。
瞬間,鮮紅的血液順著臉頰流下,如同一條蜿蜒的蚯蚓蠕動、延伸,讓人瞧著觸目驚心。
整個虞家祠堂里,霎時間寂靜的可怕。
“呵呵……”虞悠悠微紅眼眶,充滿怨恨的望著父親,不斷冷笑。
“你……你姨娘難道說錯了嗎?”畢竟是親生骨肉,虞二爺瞧到她受了傷,終究還是會有些心疼的。但是,他可不是位愿意承認(rèn)錯誤的主。
虞悠悠深吸一口氣,用衣袖抹掉臉上血跡,冷冷道:“今日,我虞悠悠在此放話,與蘇家的這門婚事,是本姑娘不要了!”
滿堂人都震驚了,要知道能容她們母子在這虞家活到現(xiàn)在,可都是瞧在這樁官商聯(lián)姻的份上。
“哎吆喂,當(dāng)真不要了?難道說你真的與人茍且了?”柳姨娘眼中放光,甚是激動,又覺此話高興的太早,“瞧你這丫頭,說什么胡話呢?你若不要了,這虞蘇兩家怕是日后便結(jié)怨了,你不為虞家考慮,也要為你瘋了的母親考慮啊,若是這婚事沒了,日后你看還有那家小哥敢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