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磐撓著腦袋,覺得她說的話太過沉重,什么叫別人的東西終要還?她們有欠過別人的嗎?如果是因為這所院子的話,當初夜幽王府的人已經說過了,是夜幽王府欠她們古家的,因為他們沒能保護好母親。
古磐搖頭離去,古妁清點桌面上的碎銀,除了能買下一處院子,還存留了不少。古妁在三江城尋了兩天,終于找到一處合適的院子,直接就買了下來。
留下兩名老媽子和宅院,古妁帶著家人搬到自己買下的院子。
幾天后,雪夜來到三江城,可是在原來的院子已沒有古家人的蹤跡,只聽兩個媽子說她們已搬離好幾天了,至于搬往何處她們并不知曉。
雪夜只得在三江城中四處打聽,最后才找到一所寫著古宅二字的院子。
雪夜走進院中,只見古蘊正抱著嬰兒在一旁玩耍,而古楓坐在院中正在為病人診脈。古蘊看到雪夜,立即把手中的嬰兒放天搖籃里,緩緩站起來叫了一聲:“雪夜大哥!”
“蘊兒!”雪夜看著整個院子,深居簡出,也算優(yōu)雅別致。雪夜問:“你們……就搬到這里?”
“是啊,我大姐說,我們靠著醫(yī)術不怕沒有地方生存,就搬離原來的院子。雪夜大哥怎么來了?您是來找我姐姐的吧?”
雪夜點點頭,看了整個院子問道:“你姐姐可在?”
“姐姐這兩天剛出門,她說自己上山去菜些藥草,幾時回來還不知道?!?p> 古蘊一邊說,一邊搬起一張凳子讓雪夜坐下,兩人的對話引起古楓的注意,將病人打發(fā)之后古楓才站起來。他把雪夜帶到屋中,將古妁出門的事一五一十的講給了雪夜聽。
三天前,古妁把院子里的一切交給父親,帶著一些碎銀離開,她并不是去菜藥草,而是去尋找自己的五妹妹,出發(fā)前再三叮囑父親,不能將她的去向告知夜幽王府的人,因為她不想再與夜幽王府有任何瓜葛。
古楓不放心,雖然強調過自己的孩子不得攀附權貴,可他更知道古妁此一去,不知會遇到多少兇險。他覺得雪夜雖是墨非夜的暗衛(wèi),可他正氣凜然,是個正人君子,在夜幽王府的時候也替她們說了不少好話,所以他相信雪夜不會害古妁。
古妁原是奔南邊去,在父親被壓關時,曾聽到圣門宗的人透露,古家有一個孩子被送到南郡,至于是誰古楓并不清楚,而現在所有古家的孩子都有已找到,唯獨小五依然沒有下落。
往南郡的方向,古妁坐在一茶樓里休息,沉重的包裹引起背后兩名大漢的注意。她撫去額間的汗水付了銀兩后準備上路。
走在林間小路,古妁發(fā)現有人在跟蹤自己,她快步前行,前方突然跳出兩名大漢。
“小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兩名大漢露出邪惡的笑容,邊說邊朝古妁走來了,她面不改色,從容說道:“你們想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哎喲,誰?。靠旆攀?,疼疼疼……”
話未落音,只見一名大漢被擊在地,另一名被雪夜捏主手臂痛的直叫。
雪夜一腳踹在大漢背部,厲聲說道:“若想活命,就快滾!”
“我們滾,我們滾,多謝好漢饒命,我們這就滾!”
兩名大漢邊嚇的屁股尿流的奔跑而去,雪夜上前:“古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我去哪兒似乎跟你沒有關系吧?我已離開夜幽王府,今后我的事,古家的事都不再需要夜幽王府插手?!?p> “可你這樣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若是遇到危險怎么辦?雪夜此次前來,有事找古姑娘,還請姑娘務必隨我回流域城?!?p> 古妁輕視道:“你這是在命令我么?我已經不再是夜幽王府的人,不會再聽從你們的安排,你給我讓開?!?p> 撥開雪夜臂膀,古妁繼續(xù)前行。
“古姑娘可知王爺為何會讓姑娘離開?你可知現在王爺病危需要救治,沒有姑娘的醫(yī)術王爺的體質再難恢復如初。姑娘就不能看在以往的份上,隨我一起回去么?”
古妁停下腳步,質問道:“夜幽王府憑什么?需要我的時候就來找我,不需要的時候就可以一句想離去就離去?我古妁雖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我至少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夜幽王是幫我許多,可我也為他配制出解藥了不是嗎?算起來我跟夜幽王府已是兩清了,夜幽王府的事情與我無關,我的事也請夜幽王府不要插手,就當是放過古家放過我!”
話音落后,古妁從林間小路頭也不回的離去,雪夜再次追上前去,擋在古妁面前:“你認為王爺她是真的不需要你才讓你離去的嗎?本來我也不愿意違背王爺的意思,可姑娘若是執(zhí)意,雪夜就不得不說了。當日姑娘從皇宮重傷回來,命在旦夕時,是王爺用的喙手訣給姑娘療傷,姑娘昏迷三天,王爺三天都沒有離開過屋子,一直再用喙手訣護住姑娘心脈,難道你以為那五十仗是姑娘自己挺過來的嗎?是王爺找遍整個御花園,挖破手指才撥出一株續(xù)骨草保住你的性命。王爺讓你離開,是因為他知道你終是會被牽扯到權衡利益中,而給你自由之身?!?p> 古妁一怔,從不敢相信墨非夜會用喙手訣保她性命,一旦使用喙手訣之后,她所配制的解藥就會功虧一簣。
她早就說過,如果墨非夜想完全解除炎冰奇毒,不可再用喙手訣。
他高高在上,是人人敬仰的夜幽王,怎么可以為了她而放棄自己追尋不易的生命?
古妁說:“以我父親的醫(yī)術,五十刑仗又算的了什么?又何需夜幽王損耗自己的內息?他這是想死么?還是……想砸我的招牌啊?”
“你的父親遠在三江,三江與皇城有多遠你不會不知道吧?你父親趕到時,王爺僅一息尚存!”
以為離開夜幽王府,從此不再踏入高官貴胄的墻院中,她只想與家人好好遠離是非,行醫(yī)濟世。
古妁終是難以平衡墨非夜對自己的欺騙,母親的死讓她耿耿于懷,墨非夜只是為了讓自己救他心愛的女子,才隱瞞母親的真相。
她緩緩閉上雙眼,一步一步的繼續(xù)前行?!凹词故沁@樣,我古妁也不會回去,既然已兩清,夜幽王的生死攸關,又關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