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姜婉慌張地抱起小枕頭,向空姐要了一杯香檳一口灌下:“再給我來一杯。”
“別怕?!?p> 因為這趟航班的頭等艙座位是兩個為一排,座位之間隔著一個小桌子,所以姜婉的手也搭在上面。
但此時沈騫也將手搭了上來,還順勢握住了那只亂晃的手:“我在這里?!?p> “沈老師,你這樣我會誤以為你喜歡我?!?p> 話剛出口,姜婉就想打自己嘴巴,自己還真是心大,不管什么時候玩笑話都能說得出口。
“你可以這樣認為?!?p> 這一路,因為這一句話,還有那只握得自己手心都有些生汗的手,竟是沒法再去想一會兒如何面對的事,只是想讓飛機上的時間再慢些。
直到飛機落地,姜婉才注意到外面真的在飄著蒙蒙細雨,只是這雨下得實在溫柔,讓姜婉沒有覺得不適。
出了機場后,姜婉看到了來接自己去酒店的車,這才拉了拉沈騫:“我正好安排了兩人份,沈老師要不要和我一路啊?”
“我不喜歡坐汽車。”
“我知道我知道。”姜婉指了指馬路對面的像是旅游大巴的車:“所以我找了大巴車?!?p> 其中有個學生看到這個場面,忍不住笑出聲來:“還真是為沈老師操碎了心?!?p> 姜婉歪著頭看著那個學生:“本來我想找拖拉機的,只是實在沒找到?!?p> 沈騫也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此看來,我還真不能辜負你的美意了?!?p> “就是就是。”姜婉想了想:“要不要我把這幾個學生也一起轉(zhuǎn)到這家酒店來?”
沈騫靠近姜婉耳邊:“學校預算不夠,而且酒店很近,就在隔壁?!?p> “你咋又知道!”
“那輛大巴上有名字和地址?!?p> 姜婉只能搖著腦袋,看著沈騫拉過自己的行李,跟在他身后默默走著,安慰著自己不是笨,是被美色沖昏了頭腦。
……
要不說板凳辦事靠譜呢,這房間就安排在隔壁,外面還有可以看到對方的陽臺。
姜婉換了一身素白色的長裙,坐在陽臺上的吊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隔壁無人的陽臺,好像他就站在那里一樣。
天空的細雨已經(jīng)停了,雖然還是灰蒙蒙的一片,但絲毫不影響心情,姜婉第一次不畏懼外面的風雨,只想要坐在這里,看一看那個一墻之隔的人。
他攬過的肩和握過的手還在隱隱生熱,就像是那把吉他一樣,反復地撥動自己的心弦,讓自己的心忍不住的合唱。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準備要窮追猛打的人,變成了治愈的存在。
姜婉還在沉思著,沈騫就已經(jīng)洗漱完畢,推開陽臺的門,穿著浴袍走了出來。
頭發(fā)應該是剛洗過,半干未干的乖巧趴在他的額頭上,比女生還白的皮膚在燈下熠熠生輝,迷了看他的人的眼。
“沈老師……”
沈騫轉(zhuǎn)頭看向一臉壞笑看著自己的人:“你穿這么少坐在外面不涼嗎?”
姜婉搭在椅背上的手摸了摸自己下巴,笑得越發(fā)不對勁:“不涼,還有些熱?!?p> 會意地挑了挑眉,沈騫轉(zhuǎn)身準備走回去:“餓了嗎,去吃飯吧?”
“好啊。”
姜婉將那句“沈老師說什么就是什么”咽了回去,生怕自己說出來,真成了一個饑不擇食的女流氓了。
只是沒想到這頓飯,吃得這么熱鬧。
那幾個學生是第一次來北城,個個都很興奮,就連在吃飯的地方也是東摸西搞的,活脫脫像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野孩子。
姜婉有些頭疼的按住腦袋,看向招呼著他們的沈騫:“沈老師,一會兒你不會還要帶他們?nèi)ス涔浒???p> “嗯,他們很想去。”
“那沈老師也帶我一起好不好,我也是第一次來北城?!?p> 沈騫看著姜婉嘟著嘴,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又是忍不住笑意:“我可沒你這么老的學生。”
“人家才不老咧?!苯窨此拢痛竽懙卦谧老履罅四笏氖郑骸昂貌缓冒?。”
沈騫半瞇著眼睛,高深莫測的看著姜婉:“好啊?!?p> 因為姜婉的性格大大咧咧,而且又頗為社會,所以不一會就和那些學生打成一片,個個都喊她作“大姐”。
而且刷著邵寧的卡的姜婉很是大方,幾乎是有求必應,硬是讓餐廳的服務員都嘆為觀止。
沈騫也不多作阻攔,只是淡淡笑著看著這一切。
用完飯后,便由沈騫帶著這隊人馬坐上了雙層巴士,坐在頂層的露天座位上,從起始點開始觀賞著這座城市。
相比臨城,這里更為繁華和忙碌,快節(jié)奏之下,人們的腳步都顯得格外匆匆。
霓虹燈之下,除了無盡的繁忙,就只有落寞的一個個身影,更不論那一個個小窗口后的,到底是如何的無邊寂寞深海。
姜婉趴在椅背上,看著這華燈初上的夜景,突然有些明白沈騫為什么會選擇去臨城,因為這里和他太格格不入了。
他是如此恬靜從容之人,怎會與這大洪流一樣融入這復雜的社會呢?
沈騫看著微風錯亂下的姜婉,不自覺的理了理她鬢邊的碎發(fā):“這北城的燈光就讓你如此入迷?”
“沒有啊?!苯衽吭谑直凵系哪X袋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最好的風景已經(jīng)在我身邊了,其他的哪里還能入得了我的眼?”
“你真是我見過最會說情話的了?!?p> “那沈老師可喜歡這些話?”
“你說的哪怕是罵人的話,也勝過別人的千言萬語?!?p> 姜婉將頭埋在手臂里樂了起來,這自己說還覺得沒什么,但聽到沈騫說,還真是覺得有些害羞,還是那種從背心一下竄到后腦勺的羞怯。
其他的學生都自覺的坐得遠遠的,留這兩人在這里得享難得二人世界。
沈騫看著路邊的路燈,突然心生感慨:“我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從來不覺得我屬于這里?!?p> “我也覺得這里和你氣質(zhì)不同?!?p> “氣質(zhì)不同?”
“對啊,沈老師就像是一個仙子,得住在那仙宮里不食人間煙火才合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