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臉面
沉祿重新添了水,放到泥爐上燒:“口口聲聲說是她害死了尹枝,但你們就一點責(zé)任沒有嗎?逼迫我岳母打掉孩子,她不同意就斷絕關(guān)系,不管不問。她是懷著趙慶沅的孩子沒錯,但同時那也是她的孩子,一個母親想護(hù)著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錯?”
尹修竹面對質(zhì)問,說不出話來,兩人當(dāng)初就是想逼尹枝就范,吃了苦也許就妥協(xié)了,誰知道她……
“我有去偷偷看過她,我不忍心還留了錢給她,她不要……當(dāng)時已經(jīng)快五個月了,她瘦的不像樣子,我也心疼……可是你說,她一個女孩,還這么年輕,就有了一個孩子,還是未婚先孕,以后可怎么辦。身邊的同事會怎么看我們?”
“我有時候真沒辦法理解你們這些高級知識分子的臉面和自尊。”沉祿想要是他以后和年寶的女兒……首先要是有人敢這么欺負(fù)他的寶貝女兒,他絕對老當(dāng)益壯去刨臭小子祖墳,其次……她要是堅持……就算養(yǎng)一輩子他也愿意,又不是養(yǎng)不起。養(yǎng)不起砸鍋賣鐵也養(yǎng)……
“當(dāng)年我和我妻子滿心都是評職稱,生怕被人知道這件事。讓她打掉也是為了她好,帶個孩子以后還怎么嫁人?!?p> 話不投機(jī)半句多,沉祿硬是耐著性子聽老人絮叨自己當(dāng)時的難處,十分鐘之后,沉祿再一次給尹修竹的茶杯里添了水:“尹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您慢慢品?!?p> 說完就站起來真的準(zhǔn)備離開了:說不通,也無話可說。
“等一下?!币拗褚糙s忙站起來:“你說,我女兒的死因……”
“事情調(diào)查的進(jìn)度我不是很清楚,一直是年年在跟進(jìn)……您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她。”沉祿放下一張酒店的名片:“我們住在這,如果年年不反對,我決定后天帶她回去?!?p> 男人身形挺拔,容貌昳麗,哪怕再收斂滿身氣勢,還是不可避免的帶了點壓迫感。尹修竹眼睜睜的看著人走遠(yuǎn):要是當(dāng)年尹枝能遇到這樣的人,還會發(fā)生這些悲劇嗎?
沉祿馬不停蹄的趕回酒店,按照計算尹流年至少會睡一個半小時,時間應(yīng)該挺寬裕。沒想到推門進(jìn)去就看到尹流年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兩個女保鏢就在不遠(yuǎn)處,沉祿示意他們出去。
“你回來啦,出去有事?”
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怕你生病,去買了點備用藥。醒多久了?”
“剛醒。”
沉祿貼了貼她的額頭:“現(xiàn)在還感覺不舒服嗎?”
“不難受了?!币髂昀恋摰氖质疽馑拢骸拔倚褋砟悴辉?,我剛才做噩夢了?!?p> 沉祿拿了毯子披在她身上,繼續(xù)聽她說。
“夢到我們的孩子不聽話,我好生氣。”
“那肯定是他不聽話?!?p> “哪有你這么說的!我是在想咱們倆能教育好孩子嗎?你看啊,既然要寶寶就得好好教育吧,首先品性要好,光是這一點就不太容易了?!?p> 尹流年最近好不容易養(yǎng)胖了一些,臉上終于能看見一點肉了,板著臉,細(xì)數(shù)為人父母的責(zé)任實在是可愛的不行。沉祿一把把人抱到懷里:“我們可以學(xué)啊。你夢里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p> “???”沉祿有點失望:“我喜歡女孩的?!?p> “夢你這么較真干嘛?!?p> 沉祿捏了捏她的手,又軟又細(xì),完全不敢用力,酒店供暖差了點,雖然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的高,但還是涼颼颼的,沉祿發(fā)現(xiàn)她手腳都有點涼,尤其是腳,涼的像冰塊似的,一雙小腳都沒他手掌長,放在懷里捂著,看著尹流年一臉的苦惱。知道是自己突然提出要不要寶寶給她造成壓力了。
“你現(xiàn)在身體素質(zhì)太差,就你這個身體狀況,我也不放心你要孩子,先把身體養(yǎng)好再說。”
沉祿像個火爐似的,尹流年不由自主的貼近了一些:“我覺得吧,只要人品不出問題,其他的都可以自由發(fā)展,三年一個代溝,就算咱倆再新潮和小孩子之間肯定還是有距離的,到時候咱們不能太多干涉?!?p> 隨后又自言自語道:“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管,該教育的還是要教育……”
“好了,年寶,別想這個了,你都還沒答應(yīng)跟我結(jié)婚呢,考慮什么孩子的教育問題?!?p> “防患于未然啊,反正除了你我應(yīng)該也不可能嫁給別人了?!?p> “你還想嫁給別人?”
“不敢,不敢?!币髂昱e手做投降狀,笑過了拉著沉祿的袖子:“沉祿,對不起,總是讓你遷就我?!?p> “不是你一直遷就我嗎?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些人跟著你,但是你為了讓我放心,為了讓我專心工作,不給敵人可乘之機(jī),就放任我在你身邊安插人?!?p> “可是年關(guān)這么忙,你還陪我在這里浪費時間?!?p> “要不是你現(xiàn)在生理期,我非讓你知道不浪費時間是怎么樣的??倯岩晌覍δ愕南矚g,該罰!”
“罰什么?”
沉祿沉思,隨后挑眉:“一夜七次?”
尹流年無語:“原來這種事對你來說是懲罰我嗎?”
“不是嗎?不是的話你為什么每次都哭,還求饒。”
尹流年:“……”騷不過他!
又是一個失眠夜,尹流年想了半宿,還是沒決定要不要再去拜訪一次尹修竹和袁和美……但是沉祿正是最忙的時候,他在這邊多耽誤一天,積壓的工作就會越多,回去也會越勞累。
第二天尹流年試探著提出回去的建議時被沉祿駁回了,讓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再留一天:對尹修竹多少還是抱了一點希望的,希望他能來見尹流年……
下午的時候,尹修竹不負(fù)眾望的找到了酒店,來之前還特地聯(lián)系了沉祿。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尹流年就在旁邊自然也聽到了一大部分。
“要去見見他嗎?”
“走吧?!币髂耆ツ猛馓?。
“沉祿,你昨天晚上是去找他了?”
“啊,嗯,我只是……”
“謝謝你?!?p> 沉祿以為她會生氣的,氣他自作主張……
尹修竹第二次見到女孩子,面對女孩子眉眼間那點熟悉,心中更加愧疚,餐廳里面很安靜,尹修竹握了握拳,有些局促:“新聞我看到了,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