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懿添回房間換了衣服后,又繞著山腳看了一圈。
雖然現在村里信號不通,但昨晚上村里進蛇的時候,村支書就派了人去縣里的消防隊求助。
這個時候,山腳下的蛇已經由消防隊清理過一圈了,沒再看到大群的纏繞在一起的蛇,倒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蛇,看著也沒什么攻擊性。
現在的消防隊也是忙瘋了,村里也不敢為了這些零散的小蛇強留他們,只能自己組織人慢慢排查、清理。
經過這2個月的鍛煉,村民們已經漸漸適應了。哪怕有些膽小的,為了生存,也不得成長起來。
山腳下原本有不少人,看到唐懿添走來,便有人在她背后指指點點。
畢竟昨天唐懿添和趙彤在蛇群里救人的事情,是村民們親眼目睹的。
這么多的蛇,有幾個人見了是不害怕的?更何況是一個20來歲的小姑娘。
村里的大老爺們都不敢進屋去救人,偏偏她倆好像根本不怕似的,直接就沖了進去,背著人就出來了。
更玄乎的是,那些蛇好像不咬她們似的,她們進進出出的,一點事都沒有。
人類對于未知的事物,有著本能的害怕。
雖然唐懿添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可這些有違常理的事情擺在他們面前,由不得他們不多想。
再說了,村里也不是沒有見過那些穿黑衣服的人,那身手速度,看著就不像是普通人類。
昨天周桂花她們回來的時候,那幾個媳婦也說漏了嘴,說唐懿添跟那些黑衣人好像是認識的。而且,那些黑衣人很怕她的樣子。
雖然大家嘴上說著,倒也沒有真的怕上這個小姑娘。
一則,她是村里人看著長大的,雖然性子冷淡,但絕不是有什么壞心眼的姑娘;再則,唐家夫婦和老爺子老太太都是出了名心善,還都住在村里,也不怕她會為禍鄉(xiāng)親。
他們嘰嘰歪歪的,純粹就是嘴碎。
這種時候,唐懿添便有些煩自己聽力太好,一些咬耳朵的閑言碎語一句不落地全都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她心里有些不舒坦,路上看到幾條小蛇,也就懶得清理了,直接回了家。
誰叫這些人實在是太嘴碎了一點,找點事給他們做挺好的。
回家的路上,伴隨著呼嘯的寒風,下起了雪來。
原本還指望著冰雹融化后,一切都能恢復如常的村民們全都沉默了。
中秋節(jié)才過去多久?
在南方,很少有這么早就下雪的。
看來,指望溫度回升是沒門了。
也不知道真到了臘月寒冬,會冷成什么樣,是不是又會凍死很多人。
就唐懿添出門的這會兒功夫,家里就來了客人——滿身是血的李瀚宇,由同樣滿身是血的護衛(wèi)隊送來的。
唐懿添剛推門走進院子里,就被屋里傳出來的血腥氣給嚇了一跳,結果進屋一看,卻見家里人都好好地坐在客廳里,頓時就被自己憋在胸腔的一口氣給嗆著了。
看到唐懿添,李瀚宇就要朝她身上撲,嘴上還哭嚎著:“小嬸嬸,你可要為我做主??!你要幫我報仇啊!”
唐懿添還沒驚嚇完,唐家人又受到了驚嚇。
“小嬸嬸?”
他這是叫得誰?。?p> 唐懿添避開了李瀚宇的飛撲,繞著他走了一圈,問:“你這是怎么了?D·K干的?”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李瀚宇喪氣地倒回了沙發(fā)上。
他跟張志偉、何麗芳不一樣,絲毫不擔心自己滿身血污弄臟了沙發(fā),只管自己舒服。
唐懿添在他對面坐下:“你這是受傷了?”
“沒。別人的血。”說起這個,李瀚宇就來氣,“幸好我聰明。否則,我今天就沒命來見小嬸嬸了呀!小嬸嬸,你一定要為我報仇??!”
說著,作勢抹著眼淚,又要往唐懿添這邊撲過來。
唐懿添起身一閃,又讓他撲了個空:“這一次又是為了什么?以我對王龍的了解,上次行動失敗后,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他根本就不可能做以卵擊石的事情。你做了什么刺激他?還是讓護衛(wèi)隊的人撤了?”
“我真沒做什么。護衛(wèi)隊也沒撤走?!崩铄钫0椭鵁o辜的大眼睛,“不過我感覺他們應該是找什么東西,除了對我下手,還將醫(yī)院里翻得一塌糊涂。我猜測,他們應該要找的是激發(fā)先覺基因的藥物?!?p> “醫(yī)院?”唐懿添一驚,“那醫(yī)院的病人呢?他們怎么樣了?安全撤走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顧著自己逃命了,也就順手帶了一個好苗子回來,其他的哪還顧得上?”李瀚宇委屈巴拉地看著她,“小嬸嬸,你怎么都不關心我?。靠傟P心那些病人做什么?”
“那都是我們村的人?!碧栖蔡碛行┲?,“不行,我得我出去一趟。姨媽,這里你多照看著。我?guī)еl(wèi)星電話出去,有事及時通知我。你,跟我一起去?!?p> 后面一句話,是沖著李瀚宇說的。
“我不去?!崩铄畋乜孔谏嘲l(fā)上,撇過了臉去。
見唐懿添神色不善,又補充道:“你去能干什么?醫(yī)院那邊會有人收場,我要是過去,還得分出人來保護我,這不是去添亂嗎?”
唐懿添懶得跟他爭辯,直接揪著他的衣領就往外面走。
昨天堵車,車便停在村口,沒有開回來。
車就停在路上,倒也沒有人打這個主意。
唐懿添開了車門,拎著李瀚宇的衣領,就將他扔進了車里。
一路開車疾馳到了人民醫(yī)院,還沒進大門,唐懿添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她心頭一驚,剛將車停好,就跳了下來,沖進了住院部。
這是她活了20年來,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血流成河”。
醫(yī)院中每一間病房里的病人,無一例外,全都是爆體而亡,身上的衣物全都被自己的血水濕透。有些尸體還沒有冷透的,身上的血水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每個房間,不管是天花板上,還是四面墻壁上,全都濺滿了血,更不用說地板上了,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因為溫度低,地板上一灘灘的血水都已經結成了冰,看上去晶瑩剔透的,竟有種異樣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