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安呢？”
一時之間，林媽媽和姨媽都著急起來，姨媽趕緊出去給舅舅打電話。
林柏安因此挨了林媽媽的罵。
結果舅舅在電話里說，林順安在一樓大廳里玩。
找到林順安，林媽媽才放下心來。
林柏安靠在墻上，看著大人們著急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可笑。
她覺得可笑的是自己。
直到林順安出現(xiàn)在林媽媽的視線里，林媽媽對林柏安的態(tài)度才柔和起來。
“我明天要回學校上課······”林柏安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媽媽打斷了。
“你外婆生病了，你就這么著急要回去?。⊥馄虐滋勰懔?！”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回學校上課，你得跟老師請個假?！?p> “你都多大了，請假自己跟老師說就好了！”
林柏安實在不想再說什么，只好去樓梯口給老師打電話。
電話剛打出去，對方就接了。
“老師您好，我是林柏安！”
“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我外婆生病了，現(xiàn)在全家都在外省，估計一時回不來，我可能要請三天假?！?p> “這樣??！但是請假要家長給我打電話?！?p> “我······”
“怎么了？”
“沒事，等下我讓我媽媽給您打過來?！?p> ······
掛了電話以后，林柏安只好回去找林媽媽。
看到林柏安回來，林媽媽問她：“跟老師說了吧！”
“老師說請假必須讓家長給她打電話！”
“你們老師事真多！”
林媽媽極不情愿地在手機里找林柏安班主任的電話號碼······
最后林柏安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用我的打吧！”
林媽媽看了林柏安一眼：“早給我不就好了！”
晚上，外婆只醒了一會兒就又睡著了，期間主治醫(yī)生過來看了好幾眼。
林邊安聽到醫(yī)生在走廊上和林媽媽交談。
“做手術成功率不高，如果失敗，就只能再堅持三個月，不做手術，病人最多能再堅持半年······”
林柏安這才發(fā)覺事情的嚴重性。
林媽媽的娘家陷入了是否做手術的問題中。
手術成功率太低，手術費高昂······
林柏安時不時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外婆，外婆看起來睡得很熟，林柏安害怕外婆真的就這么一直睡下去了。
晚上，林柏安帶著林順安去下午訂好的賓館睡覺，林媽媽留在醫(yī)院守夜。
林柏安認床，直到半夜也沒有睡著，第二天早上盯著個黑眼圈就去了醫(yī)院。
林媽媽在醫(yī)院租了一個躺椅放在外婆的病床旁，她進病房的時候林媽媽還沒有睡醒。
外婆看到林柏安她們過來，對她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林柏安趕緊點點頭，同病房的另一個老太太也還沒有醒。
林柏安在旁邊的小椅子上坐下來，百無聊賴地翻看手機。
林媽媽是被同病房內(nèi)另一個老太太的親屬吵醒的，老太太今天要出院，她的家人都過來接她。
病房里瞬間熱鬧起來。
林媽媽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外婆，和外婆寒暄了一會兒，林媽媽就出去買早餐了。
同病房的老太太走之前還對林柏安說：“祝愿你們家的老人早點好起來！”
外婆是少數(shù)名族，聽不懂老太太說的話，林柏安又到外婆耳邊用少數(shù)名族的語言重復了一遍。
外婆聽完很高興，那家人收拾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把老太太的行李和出院手續(xù)給辦好，只是一直照顧老太太的老爺爺沒有來。
林柏安一直在病房里待到中午，期間她已經(jīng)沒有到外頭去閑逛的心思了，除了對這里不熟之前，還有昨天醫(yī)生說的話一直讓她耿耿于懷。
下午又下起了大雨，林媽媽告訴林柏安回去的票已經(jīng)買好了，林柏安只是說自己知道了，沒有再問其它的話。
下午，舅舅開車來接外婆一行人回去。
林柏安其實很想問為什么不做手術，但是得知手術低成功率的她，還是忍住了想要問的問題。
外婆被轉回家里治療，家里怎么治療呢？林柏安實在難以明白。
在目送外婆一行人上車之前，林柏安偷偷盯著外婆看了好久好久，外婆看起來不像生病的樣子，和林柏安以前見到的外婆一模一樣，沒有一點變化。
在舅舅發(fā)動引擎之前，外婆又把林柏安叫過去，林柏安就站在車門旁邊一個勁地點頭。
“柏安??！”外婆語重心長地拉住林柏安的手：“你媽媽是個可憐人，你要聽話，不要和你媽頂嘴！”
誰不是個可憐人呢？林柏安心里想。
林柏安撇過頭去看站在旁邊的林媽媽，她竟悄悄地落了淚。
林柏安心里一酸，原本心中那一點點反駁的念頭也沒有了。
“你要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不要讓你媽白白受累！”外婆頓了頓又說：“你媽這輩子造孽?。 ?p> 林柏安知道外婆口中的“造孽”是什么意思，她只好不停地答應，這個時候，她知道再說什么都無濟于事。
誰知道這是不是最后一次見面呢？
看到舅舅的車消失在車流中，林柏安才回過頭去。
林媽媽眼睛紅紅的。
“媽，你沒事吧！”
林媽媽把眼角最后一滴淚擦去：“沒事！我們走吧！”
外婆剛才沒叫林媽媽過去，是怕看多了傷心嗎？林柏安無從得知。
外婆最愛的小女兒遠嫁他鄉(xiāng)，幾年來才能見上一面。
“造孽”！林柏安想到自己也是孽緣的一份子，心里又難過了好一會兒。
這會兒，母女三人正在馬路邊上攔出租車。
“媽！這邊路邊好像不能停車！”林柏安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過了十分鐘，路邊的出租車沒有一輛停下來。
她們才又往前走了一會兒。
最后才終于在一座天橋附近攔到了車。
“外地人？”出租車師傅問。
林媽媽答應了一聲。
林柏安以為這個三線城市也會排外，不由得說了出來：“我聽說開出租車的老坑外地人！”
“那才不會！”出租車師傅連忙為自己辯解。
林媽媽怪林柏安多嘴。
林柏安嘟著嘴，靠在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