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煥沒有想到，小師妹居然這么的……通情達理！
他之所以不說話，實在是對萬昕的厚顏無恥，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結(jié)果沒有想到，卻讓云襄誤會成這樣，真的是……
算了，能讓這兩個家伙因為一個誤會和平相處，也挺好的，就這么著，不解釋了！
傅文煥心里如此打算，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偷偷傳音：“好好學(xué)學(xué)，你還不如一孩子通情達理！”
萬昕也沒想到，蠻不講理的云襄，還有挺講理的一面，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訕笑著，順著對方的臺階下來了。
“大師兄，蕭師兄怎么樣了？”云襄換了個話題詢問。
那個讓她感覺，和寒岐哥哥氣息很相似的師兄。
傅文煥道：“蕭師弟還在調(diào)息傷勢，由師尊親自關(guān)照，你不必?fù)?dān)心。等到你的拜師大典那天，他就會露面了?！?p> 云襄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點喜悅：“嗯，那就太好了！”
“對了，小師妹，你這身衣服……要不要先換一下？”傅文煥上下打量了一下云襄依然穿在身上的“乞丐裝”，在一眾仙衣飄飄的天玄宗弟子里，實在太格格不入了點。
“這小丫頭不會自己穿衣服?！比f昕陰測測地來了一句，似嘲似諷。
云襄再次沖著萬昕張牙舞爪表示回應(yīng)。
一名路過的弟子聽到了萬昕的話，忍不住開始起哄：“不會吧，萬師兄？你連這么私密的事情都知道了啊？”
“你師兄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去去去，該干嘛干嘛去！”萬昕翻了個白眼，佯裝抬腳要踹，那名弟子一溜煙兒，跑得沒影了。
“素影，你帶云師妹去換衣服吧?！备滴臒睾偷卣f了一句，“還有云師妹的洞府的布置，你也一并跟她說說，看看她有什么想法。”
“是，主人?！彼赜吧锨埃瑺恐葡寰蜏?zhǔn)備回洞府。
萬昕想到了什么，快跑上前兩步：“等等我，我也一起！”
云襄瞪他：“你想干嘛？”
“別誤會，別誤會！”萬昕嬉皮笑臉地說道，“你的道服，還放在我的洞府里呢！我不跟著一起回去，你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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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中人，多數(shù)時候都會用一些常用的法術(shù)來解決生活上的瑣事。
比如，一個“清潔咒”，就可以把身上的污漬祛除；一個“整潔咒”，就可以讓滿是灰塵的房間重歸整潔；同理，換衣服這種事情，也只需要一個“更衣咒”即可。
當(dāng)然了，也有人愿意自己動手，花時間在這些小事上：在干凈的山泉里沐浴，親手收拾亂糟糟的房間，一層一層套上繁瑣的道服……
一個“更衣咒”解決一切的云襄，對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時地扯扯袖子，拉拉發(fā)髻，有點不習(xí)慣自己的裝束。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嗎？”素影問道。
“有點……怪怪的?！痹葡迮伺欤氨緛眍^發(fā)垂下來的時候，毛茸茸的，可舒服了?，F(xiàn)在都扎起來，感覺像腦袋上頂了個大包，而且……還是歪的?！?p> 與男弟子素潔的道袍不同，女弟子的道袍上多繡了一些淺色圖案；為了保持小丫頭的俏皮模樣，素影特地將云襄的發(fā)髻束得偏了一點。
沒想到，還是遭了小丫頭的嫌棄。
大概也是一個無拘無束慣了的孩子，突然被規(guī)矩束縛起來，顯得很不適應(yīng)吧。
“就這樣吧，反正大家都是這樣的。”云襄嘆了口氣，“免得那些看我不順眼的師叔們，又要找機會挑我的刺了。”
她是年紀(jì)小，但是一個人對她的態(tài)度是善是惡，她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之所以能留在天玄宗，除了她是清玄道人楚臨淵的女兒，除了她是萬年難遇的全靈根，還有跟深層次的原因。
她隱約了解，應(yīng)該是跟她的母親有關(guān)，但并不全面。
隱約記得，寒岐哥哥跟她說過一點，但是她沒有完全記住。
“云道友，云道友！”
“?。窟?，怎么了，素影姐姐？”云襄從回憶里回過神來，“你別叫我云道友，聽著怪怪的，就叫我云襄好啦，或者叫我阿九也可以?。 ?p> “這不合規(guī)矩。”素影搖了搖頭，“我只是劍靈，而你是主人的師妹，我怎么能直呼你的名字呢？”
“有什么不可以??？”
素影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解釋。因為，這不需要解釋，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
云襄癟了癟嘴：“素影姐姐，你真的是劍靈嗎？”
“當(dāng)然??！”
“可是，我覺得你更像是憶靈……”云襄輕輕地說了一句。
“憶靈……是什么？”素影有些不解，她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
“嗯，憶靈嘛，就是……靈鬼的一種，或是對人，或者對物，或者對某個地方有眷戀，所以不愿意進入輪回轉(zhuǎn)世。滯留在三千世界里，不肯離開。”
“那……很多靈鬼都是這樣??！”素影依然不解。
憑這一點，怎么就能認(rèn)定她是憶靈了呢？
云襄微微歪了一下腦袋：“不一樣，憶靈是因為不愿意放棄美好的記憶，所以才滯留的，所以通常都很溫柔，很漂亮，就像素影姐姐你一樣。才不是那些兇鬼惡煞那樣，面目猙獰，十惡不赦！”
“是嗎？”素影笑了笑，“可是我真的是劍靈，是主人的佩劍——仙劍‘屬鏤’的劍靈，生于劍中，長于劍中?！?p> “可是，劍靈會因為沾染血氣，變得兇巴巴的。素影姐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那樣。”云襄鼓了鼓單側(cè)臉頰，最后一次確認(rèn)，“素影姐姐，你真的不是憶靈嗎？”
素影笑著搖了搖頭：“我是劍靈，仙劍‘屬鏤’的劍靈。倒是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p> 云襄一臉得意：“當(dāng)然??！我最喜歡聽阿雪……聽阿雪講這些奇聞異志……”云襄的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了下來，“不過，現(xiàn)在，聽不到了……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聽到她給我講故事……”
素影看著云襄泛紅的演技，心中不自覺地一動。
身為劍靈，她不應(yīng)該有情，不管什么感情，甚至不會有什么情緒——除了傅文煥執(zhí)劍殺敵之時，因術(shù)法與仙劍的主人心意相通，升騰起的劍意。
怎么會因為一個小女孩的難過，而感覺于心不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