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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冥經(jīng)

第0003章女房客

陰冥經(jīng) 王一了 2094 2019-08-22 16:20:16

  巫族圣地。

  南院。

  卯南風刻畫符文,布置陣法。

  以血為墨,復雜而又古老的紋絡,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林七夜站在陣法中間,不敢說,不敢問,更不敢跑,生怕眼前大佬真的打暈他。

  這人,他神經(jīng)病,沒啥做不出來的!

  林七夜心中對卯南風那點好印象,已經(jīng)徹底破滅。

  如今,就只祈禱老柳能快來救他。

  他發(fā)四,老柳這次要及時救他脫離苦海,以后,他就再也不罵她瘋女人了。

  “差不多了?!?p>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卯南風畫好陣法,拍了拍手,抬頭看了一眼陣法中間的林家小子,陰柔的臉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道,“不必緊張,本王很有把握,一定能成功?!?p>  這小子,看起來有點不信任他,先說兩句好話將這家伙穩(wěn)住,免得一會出什么幺蛾子。

  “呵,呵呵?!?p>  林七夜站在原地,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應道,“我相信前輩?!?p>  信你個大頭傀!

  你就是想拿小爺當小白鼠!

  他此前還奇怪,這南王怎么如此積極的幫他,原來,目的在這里。

  現(xiàn)在想想,還是老柳靠譜一點。

  至少,老柳破脈已經(jīng)破出了經(jīng)驗,這南王,完全是一個新手。

  “小子,站好,本王要開啟陣法了?!?p>  十丈外,卯南風注視著眼前年輕人,正色道,“一會兒,可能稍稍有點疼,忍住?!?p>  說完,卯南風沒有再廢話,雙手快速結印,一身幽光升騰,引動身下的聚靈大陣。

  剎那間。

  南院內外,磅礴無盡的天地靈氣洶涌而來,化為巨大的靈氣漩渦,瘋狂卷動,威勢驚人異常。

  林七夜看著周圍的景象,心臟突突直跳。

  這么大的陣仗,要是失敗,他就真的可以抬了。

  “前輩,你真有把握嗎?”

  林七夜看著眼前明顯興奮起來的南王,再次不死心地問道。

  “放心,沒問題?!?p>  卯南風回答地很是痛快,把握?

  把握個屁,他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機會難得,錯過這個小子,他再想嘗試這么有挑戰(zhàn)性的事情,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破脈,簡直就是前無古人、青史留名的壯舉。

  “準備好了嗎,本王要正式開始了!”

  眼看周圍天地靈氣越來越濃郁,卯南風興奮地問了一句,眸中盡是躍躍欲試之色。

  “等一下?!?p>  林七夜見狀,趕忙應了一聲,繼續(xù)想方設法拖延時間,說道,“前輩,我突然想起來,我?guī)煾改抢镞€有一株藥王,不如,讓我?guī)煾杆蛠恚泼}的效果定然能更好。”

  “不必了,本王準備的這些東西,夠用了!站那里千萬不要亂動,本王要開始了!”

  卯南風哪能看不出眼前小子在想什么,一口拒絕,旋即,一聲大喝,借助陣法,引動周圍天地之力,源源不斷全都灌入前者體內。

  “啊!”

  駭人心神的一幕,但見陣法中間,浩瀚無比的天地靈氣急劇涌入林七夜體內,如千川匯流,無窮無盡。

  地面上,血色光華升騰,巫族特有的符陣,展現(xiàn)出驚人的聚靈能力。

  靈氣中心,林七夜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身形踉蹌,難以承受如此龐大的天地靈氣。

  “忍住了!”

  卯南風提醒了一聲,雙手再度結印,身前,一串金色的鈴鐺飛了出來,沉浮虛空之上。

  巫族圣器,攝魂鈴,是巫族權力的象征,一般情況下,唯有巫后能夠使用。

  為了給林七夜破脈,卯南風刻意從巫后那里借來,可謂,“用心良苦”!

  下一刻。

  “叮鈴鈴?!?p>  清脆的金鈴聲響起,聚靈陣各個方位,一只只毒蟲爬了出來,根據(jù)攝魂鈴的指引,爬向了陣法中間。

  靈氣漩渦中心,滿頭冷汗的林七夜看到四周爬來的無數(shù)毒蟲,面露駭然。

  這是要做什么?

  凡事,總是怕什么來什么。

  林七夜震驚的目光中,無數(shù)只毒蟲爬了過來,旋即源源不斷鉆入其嘴中、耳中、鼻中,看上去,惡心極了。

  林七夜剛要開口說什么,更多的毒蟲便爬了過來,堵住其嘴。

  片刻后。

  “啊!”

  林七夜口中,更加痛苦的慘叫聲響起。

  聲音之凄慘,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忍??!”

  卯南風再次開口提醒了一句,雙手不斷結印,繼續(xù)催動身前的攝魂鈴。

  御蟲,對他而言,不是一件難事。

  不過,要一次性控制如此多的毒蟲,而且,還要精確控制這些毒蟲的行動,就必須借助攝魂鈴。

  若論御蟲之術,卯離還在他之上,此事,由卯離來,也許會更好一些。

  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才不會把這寶貴的機會讓給別人!

  南院周圍。

  藏身各處的暗樁們聽到院中凄慘的叫聲,一陣心驚肉跳。

  這南王,又開始拿別人做實驗了嗎?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前幾次,用的都是死囚。

  結局最好的一個,腦袋遭受重創(chuàng),成為了白癡。

  其他的,全都忍受不住折磨,活生生疼死了。

  院中的那個小子,真是可憐。

  落到南王手里,還不如死在巫后的手中來的痛快。

  與此同時。

  天外天前。

  還在爭吵的兩個潑婦察覺到圣地內巨大的動靜,神色都是一怔。

  發(fā)生什么事了?

  “聚靈陣?”

  巫后看著南院方向,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很快反應過來,提醒道,“柳如煙,你最好還是趕過去看看,小叔祖應該已經(jīng)在給那林家小子破脈了?!?p>  柳如煙回過神,眉頭皺了皺,道,“為何,他不是說有把握嗎?”

  “小叔祖的話,聽聽就行,小叔祖一向喜歡各種實驗,巫族很多術法,便是小叔祖發(fā)明的?!?p>  巫后神色平靜道,“不過,那些被用來做實驗的人,基本都死了?!?p>  柳如煙聞言,神色一變,不敢再耽擱,立刻沖入了巫族圣地之中。

  “梅花劍仙,也不過爾爾?!?p>  看到柳如煙著急走了,巫后一臉鄙夷地說了一句,旋即伸手抓住黑蛟的尾巴,拖著朝圣地走去。

  這下,就沒人和她搶這蛟龍了。

  全是她的!

  破境

  天外天。

  南院。

  巫族第一發(fā)明家、巫后的小族叔、巫族輩分最高的南王、五境絕巔的大修行者卯南風,興奮地注視著陣法中間的小白鼠,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態(tài)。

  世上,還有什么事情,比進行一件前無古人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更讓人興奮的嗎?

  沒有!

  他發(fā)明的這個破脈之法,若是成功,必將記載在巫族的歷史中,供子孫后代,萬世敬仰。

  發(fā)明人,署名,卯南風!

  想到這里,卯南風臉上的笑容,越發(fā)令人毛骨悚然。

  這世間,每個人都有理想,就像林七夜妄想成為一位名震天下的人間劍仙,理想,沒有高下卑賤之分,不該被歧視。

  卯南風,就是喜歡實驗和發(fā)明,怎么了?

  聚靈大陣中間。

  林七夜周身爬滿了毒蟲,耳中、鼻中也不斷有毒蟲鉆了進去。

  萬蟲噬體,無可形容的痛苦,林七夜今日,親身體會!

  第七條經(jīng)脈中,無數(shù)毒蟲爬過,不斷啃食著堵塞的經(jīng)脈。

  破脈,破而后立。

  毀去容易,重塑,很難。

  從前,這個破壞和重塑的過程,需要用藥王或者神物。

  今日,卯南風另辟蹊徑,直接用數(shù)不盡的毒蟲來代替。

  巫族的毒蟲,是能夠幫忙療傷的。

  毒蟲啃食過經(jīng)脈后,同時分泌出修復經(jīng)脈的毒素。

  只是,經(jīng)脈的重塑,何其艱難,毒蟲分泌出的毒素,并不足以支撐。

  肉眼可見,毒蟲啃食經(jīng)脈的速度,要明顯快于修復的速度,這樣下去,林七夜的第七脈,將盡毀。

  陣法中。

  卯南風早有預料,神色間不見任何慌張,一聲沉喝,雙手印記轉變。

  “叮鈴鈴!”

  攝魂鈴搖動,奇異的鈴聲回蕩,音波透過血肉,沒入了林七夜的體內。

  只見。

  林七夜身體中。

  本來已將要逝去的三生蠶再度復蘇,金色的光華彌漫,展翅飛向第七脈。

  三生蠶,經(jīng)歷三次蛻變,幾乎已成純靈之體,金光所至,枯木逢春。

  第七脈內。

  三生蠶飛至,金色的火焰彌漫,附著在破損的經(jīng)脈上。

  下一刻。

  破碎不堪的經(jīng)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修復,一分分,一寸寸。

  陣法中心。

  林七夜立身靈氣漩渦內,身子不斷顫抖,顯然,難以承受這無休無止的痛苦。

  “撐住!”

  十丈外,卯南風看到眼前小子即將崩潰,立刻開口喝道,“你要撐不住,就前功盡棄了!”

  陣法中間,已處于崩潰邊緣的林七夜似乎聽到了卯南風的話,雙手緊攥,牙齒緊咬,強行堅持。

  鮮血,自指縫間、嘴角處點點落下,染紅衣衫。

  時間,一點點過去。

  以此同時。

  南院外,一抹倩影極速趕來,臉上,盡是焦急之色。

  那小子,不會掛了吧?

  數(shù)息后。

  柳如煙掠至南院,看著里面驚人的一幕,面露震驚。

  這是?

  只見林七夜身上,爬滿了毒蟲,看上去,嚇人極了。

  “你對他做了什么!”

  柳如煙沖入院中,怒聲道。

  “看不出來嗎?!?p>  卯南風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破脈?!?p>  “胡鬧!”

  柳如煙神色一沉,就要上前救人。

  “你現(xiàn)在過去,他就活不成了?!泵巷L淡淡道。

  柳如煙聞言,腳步一頓,目光看向身后的男子,眸中殺機盡顯,道,“你是要害死他嗎!”

  “這話說的?!?p>  卯南風神色淡然道,“本王費了這么大的力氣幫他找到三生蠶,又怎會要害他,放心吧,不就是破脈嗎,你有你的辦法,我有我的方式,這種事情也沒有明文典籍規(guī)定非要用哪種方法,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可以?!?p>  “你從前用過此法?”柳如煙沉聲問道。

  “沒有?!?p>  卯南風很是干脆地應道,“第一次用?!?p>  柳如煙聽過,雙手攥地咔咔直響。

  “啊!”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

  陣法中間,林七夜口中再次響起凄慘的叫聲,身子不斷地劇烈顫抖。

  “不好?!?p>  卯南風見狀,神色微變,道,“這小子,要崩潰了?!?p>  前方,柳如煙心神也是一震,眸中焦急難掩。

  “我……沒事?!?p>  這一刻。

  靈氣漩渦中,林七夜咬著牙,吃力地說道,“我還……撐得住?!?p>  卯南風聽到眼前小子的回應,暗暗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贊賞之色,道,“小子,厲害?。 ?p>  其實,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小子會中途撐不住。

  以前,那些死囚,就是因為挨不住肉身的痛苦,或死,或瘋。

  當然,那些死囚所承受的痛苦,和這小子沒法比。

  沒想到,這小家伙年紀輕輕,意志力竟是如此的驚人。

  “轟!”

  兩人的話聲方落。

  陣法周圍,天地靈氣突然一滯,旋即不受控制地瘋狂朝著林七夜體內涌去,速度,遠超先前。

  卯南風、柳如煙見此景象,神色都是一驚。

  這是?

  破境了!

  與此同時。

  巫族祭壇前,巫后拖著黑蛟的尸身走來。

  離枯大巫王上前,恭敬行禮。

  “看好此物,別讓任何人靠近,這東西,有大用?!?p>  巫后叮囑了一句,旋即匆匆朝著南院的方向走去。

  南院的動靜越來越大了。

  那小子,竟然還沒死。

  也是奇了。

  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能扛住小叔祖的折磨。

  思及至此。

  巫后腳步更快幾分,迅速趕向南院。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女人的八卦之心,更是遠超男人。

  巫后,首先是一個女人,然后,才是一位五境絕巔的大修行者。

  不多時。

  南院外,巫后走來,目光看著里面的情況,美麗的容顏上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這小子,厲害啊,這都扛下來了?

  但見院子中間。

  天地靈氣的波動漸漸停止。

  林七夜跪在地上,雙手拄地,頭上汗水不斷滴落。

  萬蟲噬體,非人一般的折磨下,林七夜還是撐了下來。

  修為,更是再進一步。

  若隱若現(xiàn),林七夜周身,真氣震蕩,強大而又雄厚。

  第三境后期。

  此前差之毫厘,今日,終于破開了這一重壁壘。

  林家少年郎,武道之路,艱難的令人難以想象。

  每一步,千辛萬苦,歷經(jīng)坎坷。

  但是,再難的路,也走到了今日。

  院中,不論柳如煙還是卯南風,又或者巫后,此時此刻,都能清晰感受到眼前少年身上那難以掩飾的鋒芒。

  林家有劍,藏鞘而不現(xiàn)。

  今朝,鞘中鋒芒初露,如此灼目。

  贖金

  巫族圣地。

  南院。

  狂暴的天地靈氣震蕩,陣法中間,林七夜一身真氣洶涌,強悍而又厚重。

  遠超一般第三境后期武者的極限。

  世間事,有多少付出,方才有可能得到多少回報,林七夜,一路走來,經(jīng)歷了太多磨難,作為回報,根基也打的極為堅實。

  不遜任何天之驕子。

  以無窮無盡的大藥、藥王、神物鍛煉根基,普天之下,唯有林家七夜。

  院外。

  巫后快步走來,看到里面的景象,神色一震。

  好驚人的氣息,這根本不是第三境的武者所有,縱然一些第四境武者都沒有這么強悍的真氣強度。

  難怪,烏木大巫王會死他在手中。

  巫后吃驚的目光下。

  陣法中心,天地靈氣漸止,林七夜身子一沉,雙手拄地,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氣。

  陣法外,柳如煙見狀,立刻沖上前去,一把抓住前者的手臂,探查其情況。

  后方。

  卯南風也邁步走上前,開口問道,“怎么樣?”

  “九成?!?p>  柳如煙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之色,回答道。

  “不出所料?!?p>  卯南風頷首,看著滿地力竭而亡的毒蟲,道,“縱然有三生蠶和這些毒蟲,要完全破開他的第七脈,也不可能,能破開九成,已出乎本王的預料,至于那最后的一成,就只能梅花劍仙你自己來想辦法了?!?p>  “的確出人意料。”

  柳如煙點頭道,“這第七脈的破脈難度,我深有體會,閣下能一次性破開五成,著實不簡單?!?p>  “過譽?!?p>  卯南風應了一聲,目光看向眼前狼狽不堪的小子,陰柔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道,“小子,本王沒有騙你吧,這破脈之事,本王雖然的第一次做,不過,還是很有把握的。”

  前方,林七夜勉強撐起身子,拱手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p>  卯南風很是不客氣地受了這一禮,本來嘛,這就是他應得的。

  為了給這小子破脈,他都多少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他老人家真是個樂于助人的大善人。

  “這幾天好好休養(yǎng),你的身體非常虛弱,不宜奔波。”卯南風提醒道。

  “多謝前輩提醒?!绷制咭馆p聲應道。

  “外面的。”

  叮囑過眼前小子后,卯南風轉身,看著院外,開口道,“看戲也該看夠了,進來把院子打掃了?!?p>  院外。

  幾名隱藏的暗樁互視一眼,其中一人走出,進了院子,恭敬行了一禮,開始清掃庭院。

  院中,到處都是毒蟲的尸體,還有不少被天地靈氣卷來的落葉,十分的凌亂。

  “小叔祖,攝魂鈴該歸還了?!?p>  一旁,巫后很是及時地走上前,開口討要道。

  她很了解這位小叔祖的脾氣,她要不主動要,這攝魂鈴,她這小叔祖絕對不會自覺還她的。

  卯南風下意識看了一眼手中的金鈴,臉上閃過一絲肉疼之色。

  這玩意,太好用了。

  真不舍得還回去啊。

  巫后看出眼前小叔祖的心思,伸手抓住攝魂鈴,旋即強行拽了過來,微笑道,“小叔祖,卯離先行告退。”

  說完,巫后沒有再多留,轉身離開。

  臨走前,巫后刻意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梅花劍仙,眸子微微瞇起。

  這個瘋女人估計要在圣地住幾天,看來,要小心提防了。

  梅花劍仙,名不虛傳,當真是一個性格惡劣的女人。

  “梅花劍仙,林家小子,本王要去記錄一下今天的實驗心得,你們隨意?!?p>  巫后離開后,卯南風說了一句,也匆匆回了自己的屋子。

  院中,林七夜看到人全跑了,目光看向前方的老柳,臉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道,“仙子師父,扶我回房間行不?”

  “自己沒有長腿嗎?”

  柳如煙冷聲說了一句,旋即轉身離開。

  都怪這小子,不然,那蛟龍的尸體她怎么也能爭來四五成。

  這下可好,東西已落入了巫后那個瘋女人手中,再想搶,可不容易了。

  不行,必須想辦法找到那蛟龍的下落,哪怕挖下一片龍鱗,也好過都便宜了那個巫后。

  思及至此,柳如煙腳步更快了幾分,匆匆離開了院子。

  院中,林七夜看到人全走了,欲哭無淚。

  沒人管他了嗎?

  他是真的疼啊,走不了路。

  不遠處。

  暗樁默默地掃院子,也沒有理會院中的某個傻子。

  就在林七夜又一次成功破脈時。

  大商南境。

  一匹快馬疾馳而過,距離南疆已越來越近。

  日夜兼程的花酆都,終于快要趕到南疆巫族。

  只是。

  馬背之上,花酆都的情況,明顯不怎么好。

  或許是因為連日的奔波,花酆都的臉色十分蒼白,看不到一絲血色。

  七陰絕脈,世間最可怕的絕癥,甚至沒有之一,得了這種絕癥之人,幾乎沒有人能夠活過十年。

  花酆都很不幸,天生絕脈,卻也很幸運,得到林家的傾盡相助,硬是靠著藥物維持到今日。

  不過。

  今時今日,花酆都的身體明顯已到了極限。

  七陰絕脈,爆發(fā)在即。

  一旦七陰絕脈徹底爆發(fā),神仙難救。

  縱然找到了無根生,集齊了所有藥物,也為時已晚。

  花酆都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所以才會主動請纓,前來南疆搭救小公子。

  他不想就這樣毫無價值地病死。

  若是臨死前,能將小公子安然無恙地救出來,此行,就值得了。

  死而已,也不是那么可怕。

  只要別死那么窩囊就行。

  “駕!”

  快馬奔騰,很快,消失在荒野盡頭。

  同一時間。

  來自巫族圣地的書信,也日夜兼程送往了大商都城,索要“贖金”!

  兩日后。

  書信終于送至。

  林園,內院。

  林幼薇、紅燭收到綁匪索要贖金的書信,反而松了一口氣。

  還好,有消息送來,就是好事。

  不就是銀子嗎?

  林家多得是,只要不撕票就行。

  “我去準備一百萬兩銀子讓人送去。”

  林幼薇說了一句,旋即邁步朝著院外走去。

  “幼微。”

  后方,紅燭邁步跟上,認真道,“我去送吧,南疆多巫蠱,一般人可能應付不了,我去更合適一些?!?p>  “也好。”

  林幼薇想了想,點頭應下,紅燭善毒,即便遇到一些突發(fā)狀況也能更好地應對。

  兩人隨后離開,前去拿銀子。

  其實,巫族送來的信中,只要了五十萬兩銀子,不過,林幼薇擔心小弟的安危,直接打算準備雙倍,以防萬一。

  一百萬兩而已,九牛一毛。

  林家隨便一個生意,賺的錢,都不止一百萬兩。

  比起小弟的安危,一百萬兩,不值一提。

  僅僅半日。

  紅燭便帶著準備好的銀子離開了都城,趕往南疆。

  巫族圣地,天外天。

  經(jīng)過幾日的休養(yǎng)后,林七夜的身體已基本恢復,沒啥大礙,開始練劍,活動筋骨。

  不知不覺,又耽擱了一個月,距離和火麟兒的戰(zhàn)斗,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

  雖說他最近實力進步不少,但是,打那火麟兒,還是有些沒底。

  難搞啊。

  一想到火麟兒的實力,和小紅帽相差無幾,他的腦瓜子就嗡嗡直響。

  他能打過小紅帽嗎,顯然,不可能。

  那家伙認真起來,最少能打他三五個。

  尤其是儒首將自己千年的武學見識和經(jīng)驗傳授給小紅帽后,那家伙的戰(zhàn)斗能力,就變得更加變態(tài),幾乎毫無破綻。

  他交手過的高手中,唯有小紅帽,他是真的完全找不到突破口,不論是搏命,還是慢慢消耗,都毫無勝算。

  無從突破、全面被壓制,當真是一種相當可怕的感覺。

  說句實話,此次的對手,若是小紅帽,就真的不用打了,半成勝算都沒有。

  不過,對手是火麟兒,或許,還有放手一搏的機會。

  天下皆知,朱雀宗的功法,攻強守弱,以功對攻,變數(shù)最大,當然,死得也快。

  但是,對上火麟兒,至少不會像對上小紅帽那般完全無從下手。

  “小子,要不要再試一次,本王方才又查了一些古籍,覺得有幾種方法,或許可以試試?!?p>  林七夜練劍的時候,木屋前,卯南風走來,開口問道。

  “不要?!?p>  院子內,林七夜回過神,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這老變態(tài)真當他傻嗎?

  前幾日,是他不了解這老變態(tài)的性情,才會上當受騙,如今,吃一塹長一智,絕對不可能再上當了。

  破脈的確是好,但是,丟了小命,他后悔都來不及。

  萬蟲噬體的痛苦,他自己都沒有信心,能扛過第二次。

  而且,如今沒有三生蠶那樣的神物,若真出點意外,神仙都救不了他。

  生命誠可貴,主動作死的事情,他才不干。

  “你小子,年紀輕輕,怎么膽子這么小?!泵巷L開始用上了激將法。

  “呵呵?!?p>  林七夜回以毫無感情地笑容,這老變態(tài),還用上計謀了,簡直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三十六計,他都用爛了,區(qū)區(qū)激將法,有個屁用。

  “你若答應,本王可以傳授你一些我族的御蟲之術?!泵巷L看到眼前小子無動于衷,改變計策,選擇引誘道。

  “不感興趣。”

  林七夜依舊不為所動,繼續(xù)練劍。

  “咒術!”卯南風正色道。

  “喝!”

  林七夜大喝一聲,一口劍,舞的虎虎生風,理都不理這個老變態(tài)。

  “這樣,你若答應,我巫族的鎮(zhèn)族神功、四御經(jīng)天寶典,本王偷偷教你幾招?!泵巷L決心下點血本,引誘道。

  “我不缺功法?!?p>  林七夜毫不心動,專心練劍。

  管你什么鎮(zhèn)族神功,能強過飛仙訣嗎?

  再不行,他還有儒門的浩然篇,道門的太上篇,佛門的菩提三度,劍絕師公的三絕劍,天劍的空無劍境。

  不數(shù)不知道,一數(shù)嚇一跳,原來,他會這么多神功秘籍。

  這要跳崖跳多少次,才能撿的到。

  巫族鎮(zhèn)族神功?

  不稀罕!

  “別后悔!”卯南風看著眼前小子油鹽不進的樣子,咬牙切齒道。

  “絕不后悔?!?p>  林七夜很是干脆地應道。

  “有骨氣!”

  卯南風說了一句,旋即邁步離開。

  他就不信了,除了這小子,他還找不到合適的試驗品了。

  巫族天牢的死囚那么多,不信就沒一個人能扛得住他的折騰。

  與此同時。

  巫族圣地北方。

  一處偏僻而又殘破的府院中,劇烈的咳嗽聲不斷傳出。

  花酆都坐在石桌前,將一瓶瓶丹藥倒出,旋即全部塞入了嘴里。

  鮮血,點點沁出,染紅指鋒。

  趕至巫族之后,花酆都并沒有魯莽地救人,而是選擇等待機會。

  他知道,救小公子的機會,最多只有一次,一旦失敗,小公子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他已時日無多,死就死了,但是,小公子還年輕,絕對不能有事。

  如今,最麻煩的是,如何進入巫族圣地天外天,還不引人懷疑。

  好在陰冥宗那邊送來消息,紅燭也要來了。

  巫族索要贖金,或許是他們救小公子的最好時機。

  “副宗主!”

  就在這時,一名長年隱藏在巫族的陰冥宗探子快步走入,恭敬道,“紅燭姑娘來了?!?p>  “快請?!?p>  花酆都聞言,不留痕跡地擦掉手指間的血跡,開口道。

  “是!”

  探子領命,旋即退了下去。

  不多時。

  紅燭走來,進了院子,看著院中的花酆都,立刻問道,“怎么樣,有小公子的消息了嗎?”

  “沒有,什么都查不到?!?p>  花酆都搖頭道,“天外天守備嚴密,我們的人根本進不去。”

  紅燭聽過,眉頭輕皺,道,“先交贖金,其他的,隨機應變?!?p>  “只能如此?!被ㄛ憾碱h首道。

  紅燭剛要再說什么,突然,眉頭輕皺。

  奇怪。

  哪里來的血腥氣?

  善于用毒的紅燭,對于氣味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很快注意到花酆都手指間還未完全擦凈的血跡,心思一沉。

  難道?

  紅燭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花酆都的病,她很清楚,能撐到今日,已是奇跡,弄不好,七陰絕脈的爆發(fā)之日,不遠了。

  怪不得,一向很少單獨行動的花酆都,這次會主動請纓來南疆。

  宗主知道此事嗎?

  紅燭眸子微凝,宗主不善醫(yī)毒之術,應該是不知道。

  麻煩了。

  無根生,至今還沒有找到。

  而且,就算找到,時間恐怕也來不及了。

  交錢

  “什么,紅燭姐來了?”

  南院。

  林七夜聽到天衛(wèi)的稟報,立刻收起劍,朝著外面跑去。

  紅燭姐竟然親自來了。

  他還以為,林家只會派個路人甲過來送贖金呢。

  看來,他還是林家最受重視的崽!

  巫族祭壇。

  紅燭等人在天衛(wèi)的帶領下走來。

  一駕駕馬車,上面,全都堆滿了銀箱子。

  五十萬兩,并不是個小數(shù)目。

  一兩架馬車,還真裝不完。

  “林家,紅燭,見過巫后?!?p>  祭壇前,紅燭停下腳步,看著前方的女子,客氣一禮,道。

  “紅燭姑娘不必多禮?!?p>  祭壇上,巫后邁步走了下來,神色平和道,“多日奔波,辛苦了。”

  紅燭看到巫后的態(tài)度,眸子微瞇。

  不太對。

  情況好像有點出乎她的預料。

  這巫后的態(tài)度,也太客氣了一些。

  綁匪,一般不都是兇神惡煞的嗎?

  難不成,小七夜已經(jīng)自己搞定了這里的事情?

  紅燭的思緒還未落。

  遠處。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紅燭姐!”

  紅燭詫異的目光下,林七夜一路狂奔了過來。

  “小七夜?”

  紅燭看著狂奔過來的傻子,目光中盡是驚訝之色。

  這家伙不是在巫族當人質嗎?

  怎么還能到處亂跑?

  巫族對人質的待遇,這么好嗎?

  “紅燭姐,你怎么親自來了?”

  一眨眼的工夫,林七夜跑上前,一臉驚喜地問道。

  他鄉(xiāng)遇見家中小姐姐,能不激動嗎!

  “你姐擔心你的安危,就讓我來了。”

  紅燭小小撒了一個謊,回答道。

  其實,是她自己擔心自家這個傻小子的安危,主動要來的。

  “家里還好嗎?”

  林七夜興奮地問道。

  “一切都好?!?p>  紅燭微笑應道,并沒有去提皇室的那些動作。

  宗主說過,這些事,暫時不要告訴她家這位小公子。

  小七夜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贏和火麟兒的那一戰(zhàn),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林公子,紅燭姑娘長途奔波,想必已經(jīng)疲憊,不如,本后先安排人帶紅燭姑娘前去休息如何?”

  一旁,巫后看到兩人扯個沒完,插話道。

  林七夜聞言,點了點頭,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說道,“巫后,讓紅燭姐也跟我去南院住吧,我們好久沒見了,想敘敘舊?!?p>  “也好?!?p>  巫后想了想,沒有拒絕,目光看向前方的一架架馬車,問道,“那,這些銀子?”

  她好像說過,宰了那頭黑蛟,過往之事就一筆勾銷。

  但,這些銀子……

  送都送來了,再送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適,長途跋涉,也挺費人力的。

  “送給巫后當見面禮了。”

  林七夜揮了揮手,大氣道。

  多大點屁事。

  “咳?!?p>  巫后聽過,輕咳了一聲,道,“林公子快些帶紅燭姑娘下去休息吧。”

  就等這小子的這句話!

  “紅燭姐,走,我?guī)闳バ菹??!?p>  土豪林七夜伸手抓過紅燭的手臂,朝著南院走去。

  “小七夜?!?p>  兩人遠離祭壇后,紅燭壓低聲音,說道,“你花姐姐也來了?!?p>  “花姐姐?”

  林七夜神色一震,詫異道,“在哪里?”

  “就在押送銀子的那些高手之中。”

  紅燭低聲道,“本來,我們打算借著交贖金的機會,想辦法救你出去,這次帶來的死士,每一個都是能獨當一面的高手?!?p>  “沒必要?!?p>  林七夜小聲道,“我沒事,都搞定了?!?p>  “那你怎么還不離開?”紅燭不解地問道。

  “前幾天連續(xù)破脈了兩次,身體需要靜養(yǎng),就沒有著急走。”林七夜應道。

  紅燭聞言,神色一怔,驚訝道,“破脈了?破了多少?”

  “第七脈,破開了九成。”

  林七夜很是得意地回答道,“而且,修為也步入了第三境后期,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在和火麟交手之前,破入第四境?!?p>  當然,前提是,他和老柳還能搶到神物級別的天材地寶。

  現(xiàn)在想來,他和老柳簡直就是強盜過境,走到哪,搶到哪。

  思及至此,臉皮厚如林七夜,都不禁老臉一紅。

  丟人啊。

  “第三境后期?這么快?”

  紅燭聽過身邊傻小子的回答,神色越發(fā)驚訝,道,“因禍得福啊?!?p>  “天命之子嘛,基本操作。”

  林七夜大言不慚地說道。

  都是憑本事?lián)寔淼臋C緣,不丟人!

  “你師父呢,她跑哪去了?”

  紅燭突然想到了什么,詢問道。

  “也在南院?!?p>  林七夜應道,“不過,最近幾天成天在這圣地晃悠,也不知道在干什么?!?p>  “哦?!?p>  紅燭應了一聲,沒有再多問。

  兩人說話間,一路朝著南院走去。

  此時此刻。

  天外天西邊。

  柳如煙像是看風景一般四處溜達,不明情況的人,還真以為她在欣賞圣地的風景。

  當然,誰要這么想,誰就是傻子。

  柳如煙壓根沒興趣看什么風景,而在找蛟龍的藏身之地。

  那么好的寶物,怎么能讓巫后一人得了。

  只可惜,一連找了好幾天,柳如煙依舊還未能找到蛟龍的蹤跡。

  “奇怪。”

  柳如煙皺眉,眸中閃過疑惑之色。

  那么大的東西,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這巫族圣地肯定有什么密道,或者機關暗室,不然,想要藏那條蛟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巫后那個瘋女人,真是夠謹慎的,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留下。

  一刻鐘后。

  南院。

  林七夜帶著紅燭走來。

  正巧,卯南風剛做完實驗,出來透口氣。

  又弄死一個。

  這些死囚,當真沒有林家小子經(jīng)折騰。

  一個個意志力都這么薄弱。

  院前。

  三人相遇,大眼瞪小眼。

  “前輩?!?p>  林七夜很禮貌地打招呼道。

  卯南風點頭,目光下意識看向眼前小子身旁的姑娘,詫異道,“這位是?”

  “紅燭?!?p>  林七夜笑道,“我長姐的貼身婢女?!?p>  卯南風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翻眼前的丫頭,說道,“這位姑娘可不像婢女,小子,這是你林家暗中培養(yǎng)的死士吧?”

  每一個勢力,都會為族中重要人物配備實力不俗的死士,這丫頭,滿身是毒,怎么可能就是一個普通的婢女。

  “林家,沒有死士。”林七夜很是認真說道。

  卯南風淡淡一笑,沒有爭辯什么,邁步離開。

  騙傀去吧!

  四境的婢女,傻子才信。

  不過,話說回來,這丫頭身上的毒,可都不簡單。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非巫族之人,用毒這么厲害的。

  試驗品

  “紅燭姐,你說的是真的?”

  南院,房間中,林七夜聽過紅燭所言,面露震驚之色,問道。

  “雖然只是猜測,不過,十有八九是真的。”紅燭點頭道。

  “我去找他!”

  林七夜立刻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別沖動。”

  紅燭伸手,一把拽住前者,正色道,“他不告訴大家,就是不想我們擔心,在找到解決的辦法前,先裝作不知道吧?!?p>  “能有什么辦法,到現(xiàn)在,我們還是無法找到無根生的下落,沒有辦法了!”林七夜神色沉下,說道。

  “無根生?”

  就在兩人說話時,房間外,卯南風經(jīng)過,聽到里面的動靜,停下了步子,好奇地問道,“無根生是什么?”

  聽起來,好像很不得了的樣子。

  房間中,林七夜看著外面飄過的老變態(tài),隨口應道,“一種神藥,治病用的?!?p>  “治???什么病,誰病了?”

  卯南風越發(fā)好奇,快步走進屋子,詢問道。

  林七夜看到這老變態(tài)還進來了,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打發(fā)道,“一個朋友,小病而已,就不勞前輩掛心了?!?p>  “你在說謊?!?p>  卯南風毫不留情地揭穿了眼前小子的謊話,說道,“小病怎么會用到神藥,你這話,前后矛盾?!?p>  林七夜聞言,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老變態(tài)的邏輯思維,還挺嚴謹。

  “難不成是這位紅燭姑娘病了?”

  卯南風目光移過,看向眼前小子身旁的丫頭,仔細打量了一翻,臉上露出自以為最為和善的笑容,說道,“小丫頭,本王精通醫(yī)術,要不要本王替你把把脈?”

  紅燭看到前者惡心的笑容,面露戒備之色,下意識退了半步。

  這巫族南王,怎么像個老變態(tài)一樣?

  “前輩,生病的不是紅燭姐,是我另一個朋友?!绷制咭冠s忙解釋道。

  卯南風移回目光,不解道,“究竟是什么???還有,你所說的無根生,很難找嗎?”

  “七陰絕脈?!?p>  林七夜也沒在繼續(xù)隱瞞,輕輕一嘆,道,“至于那無根生,我林家已經(jīng)尋了十多年,至今,一無所獲?!?p>  “七陰絕脈?”

  卯南風聽過,神情一驚,面露難以置信之色,道,“這病,真的存在?”

  他還以為,這七陰絕脈只是說書先生杜撰出來的東西。

  “嗯?!?p>  林七夜點頭,道,“非??膳?,爆發(fā)的時候,宛如置身冰窟,九死一生。”

  “聽起來,的確有些意思?!?p>  卯南風臉上閃過一抹興趣之色,道,“能不能把你的朋友叫過來,讓本王看了一看?!?p>  林七夜皺眉,問道,“前輩要做什么?”

  “看一看而已。”

  卯南風正色道,“既然是看病,就不能諱疾忌醫(yī),萬一本王能想到什么辦法呢?!?p>  林七夜神色微凝,面露思考之色。

  這老變態(tài),雖然很不靠譜,但是,的確有些本事。

  花姐姐的情況,已經(jīng)很嚴重,這么耗下去,只有一死。

  “好?!?p>  林七夜很快定下心來,目光十分認真地承諾道,“前輩,你若能救花姐姐一命,我林家會竭盡全力幫前輩找到女兒,決不食言。”

  卯南風看著眼前小子正經(jīng)的樣子,神色也認真下來,道,“本王盡力。”

  “紅燭姐,走吧,我們去把花姐姐找來?!?p>  林七夜看向身后的紅燭,說道。

  “嗯?!?p>  紅燭點頭,輕聲應道。

  兩人隨后離開,前去找人。

  房間中,卯南風看到兩人離開,想了想,也離開了房間,先去準備東西。

  七陰絕脈,當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實驗素材。

  就是不知道那位花姑娘能不能扛得住。

  半個時辰后。

  南院外。

  林七夜、紅燭帶著花酆都走了過來。

  “小公子,這什么南王,真的那么厲害嗎?”花酆都不解地問道。

  “當然?!?p>  林七夜十分肯定地應道,“我那第七條經(jīng)脈難破吧,南王前輩一下幫我破開了五成,我?guī)煾付甲霾坏饺绱顺潭龋ń憬?,你信我,南王前輩非常厲害,很是靠譜?!?p>  花酆都聞言,眉頭輕皺。

  別人靠譜不靠譜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們這小公子一定不靠譜。

  弄不好,這南王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一旁,紅燭聽著兩人的話,并沒有插嘴。

  她對那個南王了解不多,不宜多說,不過,那人看上去非常像個變態(tài)。

  而且,方才聽小公子說,要幫那南王找什么女兒,一個把自己女兒都弄丟的人,能靠譜到哪去。

  當然,這不關她的事。

  花酆都的身體,已經(jīng)這樣,只能讓那南王看一看,死馬權當活馬醫(yī)。

  很快,三人來到南院。

  卯南風聽到外面的動靜,迅速走了出來,看著兩人身后的女子,臉上露出興奮之色,說道,“這位便是花姑娘吧?果然氣質不凡,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幸會幸會?!?p>  花酆都嘴角抽了抽,轉身就要走。

  “對,對?!?p>  林七夜一把抓住要走的花姐姐,使勁點頭道,“這就是花姐姐,不過,花姐姐是男的?!?p>  “男的?”

  卯南風聞言,神色一驚!

  臥槽。

  走眼了!

  不過,身為巫族南王,卯南風這點應變能力還是有的,馬上回過神,目光看著眼前比女子還要漂亮的男人,若無其事地說道,“花公子,可否讓本王查看一下脈象?!?p>  花酆都皺了皺眉頭,強忍著惡心,將手臂伸了出來。

  小公子,怎么總認識一些精神不正常的變態(tài)。

  這巫族南王,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卯南風上前一步,伸手抓住眼前人的手臂,旋即探查其脈象。

  漸漸地,卯南風神色凝重下來,但是,眸子深處卻是閃過了一抹難以掩飾的興奮之色。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絕癥,七陰絕脈。

  這脈象,當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家伙,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照這脈象,能活過十年,就要謝天謝地了。

  “前輩,怎么樣?”

  一旁,林七夜有些緊張地問道。

  “很麻煩?!?p>  卯南風收回手,想了想,凝聲道,“本王一個人搞不定,需要幫手?!?p>  幫手

  “幫手?”

  林七夜詫異道,“什么幫手?”

  “五個五境,再加上,卯離。”卯南風正色道。

  “五個?”

  林七夜神色一震,道,“要這么多五境大修行者做什么?”

  “護住他的五神藏?!?p>  卯南風回答道,“然后,本王與卯離聯(lián)手,御蟲為他驅除身體內的寒毒?!?p>  林七夜聽過,臉色變了又變,五個,實在太多了。

  “小公子,不治了?!?p>  花酆都知道小公子的顧慮,轉身就要離開。

  一次動用五個五境,就意味著要暴露陰冥宗的力量。

  小公子布局了這么久,就是不想讓人將林家和陰冥宗聯(lián)想到一起,不能因為他,功虧一簣。

  “不行!”

  林七夜一把抓過前者的手臂,沉聲道,“必須治!”

  說完,林七夜看向眼前的巫族南王,認真道,“前輩,你有多少把握?!?p>  “沒有把握?!?p>  卯南風并沒有隱瞞,很誠實地說道,“而且,就算成功,也只是幫他暫時驅除了經(jīng)脈內的寒毒,治標不治本,讓他多活一些日子而已,七陰絕脈只要不根治,依舊會日復一日產生寒毒,直到壓制不住,徹底爆發(fā)?!?p>  “小公子!”

  花酆都聽過,更加不愿意因為他一個人讓整個林家陪著一起犯險,神色沉重道,“生死由命,我們走吧?!?p>  “不行!”

  林七夜沒有退讓,伸手抓住前者的手臂,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南王,道,“我會將人找齊,請前輩,竭力救治。”

  “放心?!?p>  卯南風點頭,道,“本王既然說幫忙,就一定盡力而為?!?p>  “紅燭姐。”

  林七夜看向身后的紅燭,下令道,“立刻飛鴿傳書,讓二哥派人過來。”

  紅燭聞言,心中一震,卻也不敢違背小公子的命令,恭敬行禮道,“是!”

  “紅燭,不能去?!?p>  一旁,花酆都神色一變,立刻阻止道,“小公子,你瘋了嗎,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四位五境大修行者同時現(xiàn)身,很多秘密,就再也掩飾不住了。

  “花姐姐,你活著最重要,其他的,我會解決。”

  林七夜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轉身吩咐道,“紅燭,做事!”

  “是!”

  紅燭再次一禮,旋即邁步離開。

  院中,卯南風聽過三人的對話,眸子微微瞇起,他好像,一不小心揭開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林家,不簡單啊。

  一下就能拿出四個五境大修行者。

  縱然他巫族,也很難一句話就召來這么多五境高手。

  這林家,背后究竟隱藏了多少實力。

  “小子,卯離那里,也得你去談。”

  卯南風目光看著眼前小子,繼續(xù)說道,“本王可不想再求她?!?p>  “好?!?p>  林七夜頷首道,“這些事,我會搞定,前輩只需要想辦法幫花姐姐驅除寒毒就行?!?p>  說到這里,林七夜看向身邊的花酆都,微笑道,“花姐姐,這兩天,你好好休養(yǎng),不要我那邊剛搖人過來,你這邊已經(jīng)掛了?!?p>  花酆都看著眼前小公子臉上的笑容,很清楚,他已無法改變小公子的主意,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動容,很快恢復如初,報以微笑,說道,“放心,幾天而已,我還扛得住?!?p>  半日后。

  巫族祭壇。

  林七夜坐在祭壇邊緣,一邊晃著雙腿,一邊說道,“巫后,考慮的怎么樣了?”

  “可以?!?p>  巫后點頭,道,“不過,那些人幫過忙后,立刻要走。”

  她巫族,也不敢一次收留這么多五境大修行者。

  “放心?!?p>  林七夜輕聲道,“他們也都很忙的,哪有時間在這里逗留。”

  “林公子,你又一次讓本后刮目相看了?!?p>  巫后正色道,不說林家為何能一下拿出這么多五境大修行者,就是這小子的魄力,就已足以令人佩服。

  那花酆都,很明顯就是林家培養(yǎng)的一個死士,為了一個活不了多久的死士,如此大動干戈,甚至不惜暴露一些林家暗中隱藏的力量,著實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

  “巫后過譽?!?p>  林七夜目光看著遠方,神色平和道,“不瞞巫后,花姐姐他們其實是來救我的,以花姐姐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來了,就很可能回不去了,他是準備拿自己的命,來換我的命。”

  巫后沉默,不知該說什么。

  “所以啊,只要能救花姐姐,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p>  林七夜轉過頭,笑道,“正好,我家長姐多準備了五十萬兩,不然,還真不夠用?!?p>  說完,林七夜拿出一疊銀票,揮手送了過去,道,“現(xiàn)銀暫時沒有了,只能勞煩巫后派人去林家的銀號兌換,也不遠,大商南境就有?!?p>  巫后接過飛來的銀票,點頭道,“小事。”

  “走啦?!?p>  事情談妥,林七夜也沒有再多停留,從祭壇上跳了下來,擺了擺手,邁步離開。

  祭壇上,巫后注視著前者離開的背影,眸子微微瞇起。

  讓人看不透的小輩。

  弄不好,林家真正的掌舵者,是這個小子。

  又兩日后。

  未知之地。

  陰冥宗內,一封密信送入。

  林七應看著南疆送來的密信,平靜的臉上也閃過了一抹震驚之色。

  花酆都,那個白癡!

  “來人!”

  很快,林七應回過神,開口道。

  “宗主。”

  一位紫衣執(zhí)事走出,恭敬行禮道。

  “將海棠他們召來?!?p>  林七應說完,想了想,補充道,“赤影,就不必通知了?!?p>  那赤松晴,他暫時還是信不過。

  “是!”

  紫衣執(zhí)事領命,快步離開。

  沒過多久。

  陰冥宗外,迷霧散開,四位身背細長粗布包裹的身影走過,一同進入了陰冥宗中。

  “參見宗主?!?p>  四人行禮,恭敬道。

  “你們走一趟南疆?!?p>  林七應看著下方的四人,平靜道,“那里會有人接應你們,任務緊迫,立刻就動身?!?p>  “又是指定任務?”

  海棠抬頭,詫異道。

  最近怎么這么多指定任務。

  “不錯?!?p>  林七應點頭,道,“規(guī)矩照舊,報酬,十倍?!?p>  “是!”

  四人聽到報酬的數(shù)量,也不再廢話,再度一禮,旋即轉身離開。

  一刻鐘后。

  四匹快馬離開陰冥宗,迅速朝著南疆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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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型實驗

  “駕!”

  荒野。

  四匹快馬狂奔而過。

  快馬上,四位身背粗布包裹的男女日夜兼程趕路,一刻沒有休息。

  馬累了換馬,人累了,忍著。

  四人都是為了錢不要命的人,不然,也不會走上殺手這條路。

  當然,不排除,四人心理變態(tài),就是喜歡這個行業(yè)。

  一路上。

  四人彼此之間,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就當不認識。

  其實,四人本來也不怎么熟悉。

  甚至,四人現(xiàn)在這張臉,是否真實,都沒人知道。

  陰冥宗很多殺手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執(zhí)行任務時,大都會易容或者帶上人皮面具。

  殺手,終究還是見不得光的職業(yè)。

  “駕!”

  夕陽將落時,四人終于趕至陰冥宗位于南疆的情報分舵。

  正是此前花酆都、紅燭見面之處。

  四人到來后,一位探子上前接待,并將此行的任務告訴了四人。

  “救人?”

  海棠聽過此行的任務后,面露詫異之色。

  他這輩子殺過人,廢過人,就是沒有救過人。

  這真是強人所難啊。

  一旁,其余三人也都是相同的神色,沒想到這次的任務居然是救人。

  這不是逼良為,呸,逼張飛繡花嗎?

  四人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很快,全都收回了目光。

  算了,繡花就繡花吧,多大點屁事。

  銀子不重要,主要是喜歡繡花。

  四人短暫休息了一夜,翌日,天方亮,再度動身。

  半日后。

  天外天外,十位巫族天衛(wèi)出來迎接,為四人帶路。

  巫族南院。

  海棠四人在巫族天衛(wèi)的帶領下,趕了過來。

  四人都是第一次來巫族圣地,一路上,余光不留痕跡地左右掃過,暗中觀察。

  殺手的職業(yè),讓四人不得不謹慎行事。

  南院。

  巫后、卯南風、柳如煙三位大佬全都已經(jīng)到齊。

  院子角落,吃瓜群眾林七夜、紅燭也已經(jīng)搬好了小板凳,坐在那里等待看熱鬧。

  紅燭手中的果盤里裝滿了鮮果,堆得甚至都快冒尖了,巫族一行,一百萬兩銀子花的干干凈凈,就換過來這點水果,再不多吃點實在說不過去。

  一旁,林七夜也幫忙使勁吃,一手一個,狂吃不管。

  兩人將雁過拔毛的品質,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院中。

  巫后、卯南風聯(lián)手布陣,巫族咒法,天下第一,衍生而出的陣法,同樣有著獨特之處。

  七陰絕脈,這樣的絕癥,以前只是存在于傳說中,如今親眼得見,縱然巫后也有了興致,更何況卯南風。

  所以,布陣之時,卯南風一雙眼睛都在放光,看起來,甚至有點嚇人。

  “花酆都不會讓這個老變態(tài)給折騰死吧?”

  角落里,紅燭一邊吃著鮮果,一邊說道,“我怎么覺得他這么不靠譜。”

  “死馬權當活馬醫(yī)吧。”

  旁邊,林七夜隨口應道,“不靠譜肯定是不靠譜,我前些日子,差點就被這老變態(tài)折磨死,不過,此人的確有些本事,花姐姐的病,已經(jīng)非常危急,等不得了?!?p>  “也是。”

  紅燭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繼續(xù)當吃瓜群眾。

  話說,那四人怎么還沒到。

  “巫后,人帶到了。”

  就在兩人閑扯時,院外,一名天衛(wèi)快步走入,恭敬行禮道。

  “請進來。”巫后應道。

  “是!”

  天衛(wèi)領命,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

  院前,四位身背粗布包裹的男女相繼走了過來,在天衛(wèi)的帶領下,進入了院子。

  四人的穿著打扮,可謂十分特別,盡顯高手的特色。

  不走尋常路,怎么怪異怎么來。

  尤其是天之闕,長發(fā)過腰,半遮一目,看上去更是別別扭扭。

  四人到來后,第一眼便注意到陣法中心的花酆都,頓時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如今的花酆都,是以真面目示人,并不像在陰冥宗時,改變了容貌。

  四人并沒有立刻認出眼前比女子還要漂亮的男子正是他們的副宗主,不過,高手的直覺,還是讓他們覺得,此人,很是熟悉。

  “紅燭姐,他們不會認出來你們吧?”

  角落里,林七夜很是小聲地問道。

  “不好說?!?p>  紅燭也壓低聲音,應道,“雖然我們在陰冥宗時都易了容,但是,這四人修為太高,即便察覺到什么,也不奇怪?!?p>  “不管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绷制咭拐f道。

  “嗯?!?p>  紅燭點頭,目光看著前方四人,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希望他們不要起疑心才好。

  現(xiàn)在還不是揭露身份的時候。

  “哪位是林七夜林公子?!?p>  這時,四人之首,天之闕開口,神色平靜地問道。

  “我是?!?p>  角落里,林七夜舉手,一口將手里的鮮果吃個干凈,旋即起身跑上前,應道。

  海棠四人看著角落里跑過來的路人甲,神色都是一怔。

  這就是金主?

  怎么跟個傻子一樣。

  “我們怎么做?”

  出于對任務的尊重,天之闕還是放下了心中的偏見,耐心問道。

  “前輩,你來說吧?!?p>  林七夜看向前方正在布陣的卯南風,說道。

  “很簡單?!?p>  卯南風回過頭,看了四人一眼,道,“你們和梅花劍仙聯(lián)手,一人護住這位公子的一座神藏,其他的事,不用你們管?!?p>  “這么簡單?”

  四人面露詫異之色,海棠有些不敢相信,再次確認道,“就只護住他的神藏就行?”

  “對,就這么簡單?!泵巷L點頭道。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眸中盡是詫異之色。

  這錢,賺的容易啊。

  都讓他們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遠處。

  林七夜看出四人所想,啥也沒說,轉身回了角落,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彎起。

  簡單?

  十倍的報酬,哪那么容易拿。

  今天,能有一個囫圇著走出去的,他就把一會用剩下的毒蟲全吃了。

  “開始吧?!?p>  人已到齊,陣法也布置完畢,卯南風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提醒道。

  “好?!?p>  眾人齊齊點頭應道。

  “好?!?p>  陣法中心,花酆都也頷首應下,蒼白的臉上倒是十分平靜,并沒有太多畏懼之色。

  生死由命,成敗在天。

  小公子已無事,他的生死,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角落里。

  林七夜看到眾人就位,雙拳下意識攥了攥,心中開始緊張起來。

  一旁,紅燭同樣也忘記了吃東西,目光看著前方,臉上盡是凝重之色。

  要開始了!

  下一刻。

  院中,幽光升騰,聚靈大陣再開。

  只不過,這一次,威勢更加驚人,磅礴無盡的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不斷涌來,浩浩蕩蕩,震撼人心。

  為了壓制天下第一奇癥,巫后、卯南風聯(lián)手施為,御蟲、刮毒!

  轉移

  天外天。

  南院。

  聚靈大陣開啟。

  磅礴無比的威勢,令人震撼。

  巫后、卯南風,巫族最強的兩人聯(lián)手,場面比上一次為林七夜破脈還要壯觀。

  七陰絕脈,世間第一奇癥,幾乎可以說是無法可治、無藥可醫(yī),天下間再厲害的神醫(yī),都要束手無策。

  林七夜八脈不通,最多不能習武,但是,花酆都身具七陰絕脈,隨時可能性命不保。

  即便如此,花酆都依舊憑借自己的意志,逆天而行,不僅多活了將近二十年,武道亦修至了四境最巔峰,這樣勵志的行為,方才更像是故事中主人公的模板。

  相較而言,林七夜經(jīng)歷的那點小磨難,簡直不值一提。

  “卯離?!?p>  陣法中,卯南風開口,提醒道。

  “明白!”

  陣法另一邊,巫后雙手快速結印,周身符文光華大盛,悅耳的金鈴聲隨之響起。

  眾然矚目,攝魂鈴飛出,金色的光華升騰,耀眼奪目。

  陣法各方,一個個木盒中,無數(shù)毒蟲爬了出來,數(shù)以百計、千計、萬計,黑壓壓的,令人頭皮發(fā)麻。

  毒蟲極小,甚至還不如螞蟻大,若不是數(shù)量極多,很難看的清楚。

  花酆都周圍,柳如煙還有天之闕四人看到這一幕,立刻運轉真元,聯(lián)手護住前者的五座神藏。

  轉眼之后,五人身下,千千萬萬毒蟲爬了過來,順著花酆都的身體爬了上去。

  接著,無數(shù)毒蟲鉆入花酆都的七竅,進入其體內。

  院子角落。

  林七夜看到這熟悉了一幕,胃里下意識有了反應,有些想吐。

  他當初,也是這樣?

  真惡心。

  “小叔祖,要開始了!”

  陣法一邊,巫后御蟲進入花酆都體內后,開口喝道。

  “好!”

  陣法另一邊,卯南風沉聲應下,雙手再度結印,一身修為盡數(shù)爆發(fā)。

  陣法兩邊,兩人結印速度越來越快,聯(lián)手催動攝魂鈴,御蟲刮毒。

  下一刻,陣法中間,花酆都臉色立刻扭曲起來,滿頭冷汗,體內,數(shù)不盡的毒蟲爬過,進入了經(jīng)脈中。

  “叮鈴鈴?!?p>  攝魂鈴搖動,聲音在陣法中回蕩,操縱著數(shù)以萬計的毒蟲。

  陣法兩邊,巫后、卯南風的神色全都十分凝重,顯然,御蟲刮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院子角落,林七夜看著前方陣法中數(shù)量極其龐大的毒蟲,神色同樣也變得十分緊張。

  這次南王前輩和巫后為花姐姐刮毒所用到的毒蟲,明顯要比先前為他破脈時要多得多。

  可見這七陰絕脈,是多么難以對付。

  “叮鈴鈴?!?p>  陣法中,金鈴聲不斷回蕩,花酆都經(jīng)脈內,毒蟲涌入,立刻開始吞食其中的寒毒。

  毒蟲極小,所以,每一只毒蟲能吞噬的寒毒微乎其微,不過,巫后和卯南風聯(lián)手,可以操控的毒蟲數(shù)量極其龐大,足以將寒毒全部刮除。

  只是,刮毒之事,兩人都是第一次做,而且,所要應對的,還是七陰絕脈。

  變數(shù)。

  不可預知。

  隨之而來。

  就在毒蟲開始吞食寒毒時,花酆都體內,尚在沉寂中的七陰絕脈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刺激,瞬間爆發(fā)。

  接著,無窮無盡的寒毒瘋狂彌漫開來,方才進入經(jīng)脈內的毒蟲全都被冰封。

  更可怕的是,爆發(fā)的寒毒不斷蔓延,竟是朝著五臟六腑擴散而去。

  陣法中間,柳如煙五人有感,神色頓時一變。

  恐怖至極的寒毒,無堅不摧,竟是連真氣都難以阻擋,一個呼吸的工夫,便突破了五人的真氣屏障,將要蔓延至花酆都的臟腑。

  五臟若毀,人,必死,神仙難救。

  “護住他的五臟!”

  陣法兩邊,巫后、卯南風察覺到情況不對,同時喝道。

  柳如煙、天之闕五人神色沉下,周身真元急劇升騰,盡數(shù)灌入眼前人體內,全力阻止寒毒的蔓延。

  五人,全都是五境級別的大修行者,甚至,可以說是五境中的絕世強者,然而,面對這天下間最為可怕的七陰寒毒,臉上也顯出了吃力之色。

  寒毒的侵蝕下,五人的真氣急劇消耗,縱然五境大修行者可化天地之力為己用,卻也無法承受如此劇烈的真氣消耗。

  院子角落,林七夜看到這一幕,立刻站了起來,雙手緊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刻,也開始恐懼起來。

  千萬,不要有事??!

  林七夜眸中,盡是緊張之色,甚至,充滿了害怕的情緒。

  “沒事的?!?p>  一旁,紅燭伸手握住前者的手,輕聲道,“他一定能挺住。”

  陣法中間。

  肉眼可見,花酆都身上,開始結出了霜華,寒毒之可怕,令人震驚。

  柳如煙、天之闕五人全力施為,卻也只能勉強護住其五臟,難以顧及其他的事情。

  陣法兩邊,卯南風、巫后聯(lián)手操縱毒蟲,盡可能快地吞食寒毒,只是,已經(jīng)復蘇的七陰絕脈,源源不斷有寒毒生出,縱然再多的毒蟲,也吞食不盡。

  局勢,陷入了僵持。

  一旦柳如煙五人撐持不住,或者,陣法中的毒蟲耗盡,花酆都,將必死無疑。

  危急時刻。

  卯南風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角落中的林七夜,喝道,“小子,你想不想救他!”

  “想!”

  林七夜眸中一凝,應道。

  “有生命危險,不過,也有一搏的可能,敢不敢試!”卯南風沉聲道。

  “敢!”

  林七夜毫不猶豫回答道。

  “好,你去陣法中間。”

  卯南風說道,“其他的,交給本王?!?p>  林七夜聞言,沒有遲疑,快步朝著陣法中間走去。

  “卯離,御蟲之事就交給你了?!?p>  卯南風說了一句,旋即掠身來到陣法中間,伸手抓過花酆都和林七夜的手,并指劃破兩人的手掌,將兩人之手并合。

  兩人的血液接觸,林七夜立刻感受到一股極致的寒意傳來,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栗了一下。

  “小子,你的體質特殊,百毒不侵,但是,本王不確定,你的身體能不能抗住這些寒毒。”

  卯南風目光看著眼前林家小子,神色凝重道,“所以,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陣法中間,花酆都、林七夜馬上明白了南王的目的。

  “不行!”

  花酆都強忍一身痛苦,立刻拒絕,欲要收回手。

  “前輩,不必多說,來吧!”

  林七夜直接扣住了前者的手,不容其掙脫,神色堅定道。

  至死不忘

  南院。

  濃郁的天地靈氣卷動。

  七陰絕脈爆發(fā),危急關頭,卯南風另辟蹊徑,欲要借助林七夜百毒不侵之體,強行轉移花酆都體內的寒毒。

  陣法中間,寒氣洶涌,遍地結霜,寒毒之可怕,盡顯無疑。

  林七夜接觸到寒毒的剎那,便感受無盡的寒意,身子一個哆嗦。

  兩人身前,卯南風運轉真元,雙手快速結印,再現(xiàn)巫族咒法。

  幽幽光華,急劇升騰,以血氣為媒介,轉移寒毒。

  寒毒入體,林七夜身子立刻劇烈顫抖起來,面露痛苦之色,如同置身冰窟。

  “前輩?”

  感受到寒毒已開始進入自己體內,林七夜哆哆嗦嗦地開口道。

  “怎么了,反悔了嗎?”

  卯南風目光微凝,問道。

  “不是?!?p>  林七夜強行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我只是想問,我和花姐姐的血型若是不相同,會不會出現(xiàn)溶血反應?”

  “溶血反應?”

  卯南風神色一怔,面露不解,很快回過神,輕斥道,“別再胡言亂語,守住心神,只要你能抗住這寒毒,本王保你們不死!”

  “那就好?!?p>  林七夜顫顫巍巍地應道。

  這老變態(tài)好像不懂什么血型知識,對牛彈琴啊。

  痛不欲生的折磨中,林七夜依舊不改胡思亂想的毛病,心底編排了某個老變態(tài)兩句。

  “??!”

  然而,林七夜剛編排完,口中一聲痛苦的慘叫響起,渾身不由自主地瘋狂顫抖起來。

  宛如洪流一般的寒毒涌入體內,所過之處,連血肉都仿佛要凍結。

  花酆都體內,寒毒數(shù)量太過龐大,兩人血氣連通的剎那,就如同洪水泄洪,瘋狂朝著林七夜體內涌去。

  一時間,兩人生死同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在平時,若要讓林七夜和一個大男人生死與共,那肯定不行,不過,現(xiàn)在是特殊時刻,只能忍了。

  兩人前方,卯南風時刻關注著眼前林家小子的情況,生怕一個不小心,將其折騰死。

  時間一點點過去。

  林七夜還沒有死。

  卯南風見狀,心中微定,一聲沉喝,全功匯聚,加快寒毒的轉移。

  “??!”

  慘叫聲,越發(fā)刺耳。

  院子角落,紅燭看著前方的情況,纖手緊攥,大氣都不敢出。

  “卯離,快些!”

  陣法中間,卯南風一邊全力為兩人轉移寒毒,一邊著急催促道。

  “明白?!?p>  后方,巫后神色凝重地應了一聲,雙手結印速度越來越快,周身符文,光華熾盛,催動攝魂鈴,御蟲進入花酆都體內。

  源源不斷地毒蟲,宛如飛蛾撲火,迅速吞食花酆都奇經(jīng)八脈中殘余的寒毒。

  小院內,七位五境大修行者,一個百毒不侵的人形藥罐子,堪稱奢侈的陣容,此時此刻,卻都不怎么好受,倍感吃力。

  七陰絕脈太可怕了,不然,也不會被稱為天下第一奇癥。

  花酆都能強行撐到今日,所承受的痛苦和磨難,讓人難以想象。

  “能……能成功了嗎?”

  陣法中間,林七夜承受著寒毒刺骨之苦,目光看向眼前南王,聲音顫抖地問道。

  “能!”

  卯南風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只要你能撐??!”

  “我……可以?!?p>  林七夜強忍著痛苦,應道。

  一點小毒而已,他一定行。

  男人,怎能說自己不行!

  “好!”

  卯南風神色凝下,承諾道,“本王,傾力而為!”

  說完,卯南風一聲沉喝,周身真元澎湃浩蕩而出,一心二用,一邊為兩人轉移寒毒的同時,一邊相助巫后催動攝魂鈴,御蟲刮毒。

  “小族叔!”

  巫后見狀,神色一變,面露震驚。

  “不要分神,做你的事?!?p>  卯南風喝了一句,周身符文不斷浮現(xiàn),尤其是后背之上,王室特有的神秘符文復蘇,爆發(fā)出驚人的氣息,加持自身修為。

  巫族王室,出生之時,背后便會被刻下特殊的符文,性命相連,關鍵時刻,可爆發(fā)出數(shù)倍的力量,不過,代價便是消耗自身的壽元。

  今日,為了壓制七陰絕脈,卯南風不惜耗損壽元,全力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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