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華街·酒酣巧問知紅顏
傾夢樓下,繁縷和玉蘇相互看看對方,然后向玄芝投去了十分銳利的目光。
“這可是執(zhí)行公務(wù)期間,怎么能穿這個(gè)?”玉蘇扯了扯身上的玄芝為她選的便衣,一副十分不自在的樣子。
繁縷似乎也有些為難“咱們這樣看起來真的有些怪啊。”
“此言差矣,”玄芝伸出一根手指對繁縷和玉蘇搖了搖“雖是辦事,但也要分什么事,穿著司服進(jìn)酒樓?虧你們想得出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無常司盯上這里了還是怎樣???”
繁縷和玉蘇聽罷沒有言語。
玄芝便拍拍她們的肩膀說道“今日就讓你們看看我是怎么辦事的!”說罷,他打了一個(gè)清脆的響指,先一步進(jìn)到了傾夢樓。
“玄芝來啦!”門口的伙計(jì)笑著向玄芝打了個(gè)招呼,而后一看他身后二人,表情立馬變得十分為難“這……”
玄芝笑著拍拍伙計(jì)的肩膀“放心,有我在呢。”
那伙計(jì)見玄芝如此說了,自己也不好說什么,便只好去找朝顏。
玄芝一路往里面走,一路的每個(gè)伙計(jì)和酒客皆是先笑著同玄芝打了招呼,再看到他身后之人便表情各異,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玄芝找了張桌子坐下,他看了看周圍眾人壓低的嗓音后對繁縷和玉蘇小聲道“你看看你們把大家嚇成什么樣子了。”
“我們也沒干什么啊?!庇裉K說道。
玄芝翻了個(gè)白眼說道“這個(gè)不用你說,一會(huì)兒自然有人說?!?p> “喲,玄芝來啦?”朝顏一襲華美衣紗裊裊婷婷的往玄芝這里走著,身后跟著的便是一開始和玄芝打招呼的那個(gè)伙計(jì)“去拿二斤牛肉,一壇好酒,一壺桂花釀,一碟桂花涼糕,一碟桂花山藥,”她笑瞇瞇地看著玉蘇和繁縷“女孩子肯定愛吃甜的,我這里的廚子做桂花甜點(diǎn)味道很好,你們嘗嘗?!?p> “好嘞。”那跟在身后的伙計(jì)聽罷趕忙去拿酒。
朝顏很隨意的在玄芝身旁坐下,似是憂心般的用肩膀蹭了蹭玄芝的臂膀,眼神迷離又極具魅惑的瞟了玉蘇和繁縷一眼,噘著嘴對玄芝道“玄芝你可終于來了,你是不知道,前幾日啊,這二位姑娘可是要把我這里生意都攪黃了?!?p> “掌柜的,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啊?!庇裉K雖壓低了聲音,但眼睛卻是瞪得圓鼓鼓的。
“你看看你看看,”朝顏纖纖玉指略帶顫抖的指著玉蘇對玄芝道“我這里的客人最近都來得少了,非說是傾夢樓做了不干凈的生意,無常司抓嫖客抓到這里來了。”
玄芝聽罷,笑得一口茶噴了出來。
“你還笑?”朝顏眉頭一擰,眼睛雖然也瞪了起來,但多了幾分嬌媚之意“我傾夢樓向來本本分分,連稅都沒有漏繳過一次,這回卻是鍋從天上來,還污了我的清白,你怎么賠我?”
“是我們不對是我們不對,”玄芝說著,趕忙給朝顏倒了杯茶“我這不是來賠罪了嗎?”
玄芝說著話的功夫,酒和肉也端了上來,天色已晚,酒樓中酒客也漸漸多了起來,玄芝將酒倒入碗中,站起身,將裝滿烈酒的碗高高舉起。
“各位!”玄芝聲音不算太大卻十分有力,話一出口,傾夢樓便安靜了下來“我今日來,是要給大家賠個(gè)不是,”他低頭看了看繁縷和玉蘇,而后又接著說“我這兩個(gè)妹妹前陣子奉命來傾夢樓查些事情,大家也都知道,無常司一向紀(jì)律嚴(yán)明,散漫之輩也就我一個(gè),她們二人更是從沒來過像傾夢樓這么大的酒樓,若是做了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事,還望大家多多包涵!”說罷,他便將酒一口喝了個(gè)干凈。
繁縷和玉蘇見狀,便也起身,一人拿一酒碗,裝滿了,也一飲而盡。
玄芝對他倆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又倒了酒,接著說道“女孩子嘛,不勝酒力,剩下的酒我替她們喝了!”說罷,又是三碗酒下肚。
繁縷哪見過這種場面,連忙去拽玄芝的衣袖,玄芝拍拍繁縷的手,微微笑道“無妨?!倍笥謱⒕茐闷穑χf“前陣子我也是有公務(wù)在身,許久沒來,今日傾夢樓的事已經(jīng)結(jié)束,大家便喝個(gè)痛快!一同暢飲!我來付酒錢!不醉不歸!”他將酒壇舉起,喉結(jié)滾動(dòng),晶瑩的酒水自嘴角流下,滴在桌上。
酒樓眾人與玄芝相熟得很,自然也就買玄芝的帳,玄芝的酒一飲完,傾夢樓中的氣氛就完全變了,大家紛紛劃拳的劃拳喝酒的喝酒,好不熱鬧。
繁縷和玉蘇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這就完了?”朝顏歪了歪嘴角,抬手讓伙計(jì)又拿來一壇酒“說說吧,你們無常司來我傾夢樓是查什么的?”
朝顏的話正巧中了在場眾人的下懷,大家一聽朝顏問了這么個(gè)事,各個(gè)都端著酒碗擠到了玄芝的桌前,就連店里的伙計(jì)經(jīng)過玄芝這一桌的時(shí)候腳步都可以放緩了半拍,抻著脖子來聽里面的動(dòng)靜。
“別提了,我想想都覺得可笑,”玄芝一邊將酒壇上包著的紅色揭開,一邊說著“咱們歧王和皇上倆人一直不對付,皇上呢勤勤懇懇兢兢業(yè)業(yè),王爺呢卻是花天酒地夜夜笙歌,你們可能不知道,王爺連早朝都曠了不知道多少次,皇上認(rèn)為王爺在藐視皇威,于是啊就讓我們這些閑散人員來看看王爺都喜好哪幾家秦樓楚館的,到時(shí)候一并端了?!?p> “嗨!我們當(dāng)是什么要緊事呢!”一個(gè)酒客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說道“就這屁大點(diǎn)事,害得我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也是繼續(xù)來喝酒?”玄芝一邊笑著說話一邊又將那酒客的碗倒?jié)M。
“這不是好奇嘛,”另一個(gè)酒客說道“這無常司這么詢查,誰不好奇是為了什么啊?膽子小的是不敢來了,膽子大的那可是天天在這里等啊盼啊,生怕錯(cuò)過一點(diǎn)?!?p> “沒想到就這么個(gè)事啊,”有個(gè)人拜拜手說道“害我每日在這里等到店里打烊,天天回去被媳婦罵?!?p> “哎呀我說趙哥哥,”朝顏斜眼睨了那人一眼“那你可安心了,今日便早些回去歇著吧,你家那只母老虎啊我可是怕了,那架勢哪是來尋人啊,那架勢是要把我傾夢樓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挽上玄芝的胳膊,嬌嗔道“玄芝,到那時(shí)你可要給我做主啊?!?p> 眾人聽罷大笑起來,那趙姓酒客也跟著一同笑著,繁縷和玉蘇見大家都笑,便也只好跟著笑,只是繁縷的笑著實(shí)生硬了些,讓朝顏不由的多看了她兩眼。
“其實(shí)我真的納悶,皇上怎么會(huì)讓無常司查酒樓呢,明明我時(shí)常來這傾夢樓,卻從未碰到過歧王?!毙ナ种竿兄掳蛽u著頭說道“這皇上對歧王的了解看來是頗淺了些。”
“那能去哪查呢?永安城就這么大,咱們歧王生性又那么放蕩,不查酒樓查什么?”一人道。
有個(gè)酒客眼睛一亮“哎?賭坊呢?”
“別鬧了,”有人笑著擺擺手“雖說咱們皇上禁賭禁的厲害,但是歧王若是想賭,那么多白花花的銀子,要是真都拿去賭了,不被皇上發(fā)現(xiàn)才怪呢!”
“真別說,歧王那么不羈的一個(gè)人,還真是不怎么來酒館里尋歡作樂啊?!?p> “我倒是聽聞啊,歧王府中豢了一個(gè)美人?!?p> 這酒客剛說完,繁縷夾著桂花糕的筷子明顯一滯。
“我也聽說過,但從沒有人見過那美人模樣?!?p> “真的假的?我怎么沒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的東西多了去了,再說,這就是街頭巷尾的傳言,傳言懂嗎?就是傳著說的話,可能還沒傳到你那吧?!?p> “我聽說那美人生的美輪美奐,似天女下凡般美艷?!?p> “我倒是聽說那美人雖美艷不可方物,但生性冷淡,王爺為了取悅她找來了城里最好的樂師去給她奏樂來取悅她?!?p> “那是歧王自己想聽曲子吧,我聽說的可是歧王因?yàn)樗脙A城之貌而從不讓她見客,只得自己享受。”
“你瞧你這話說的,不見客?不見客別人怎么知道有這么個(gè)人?”
玄芝只是扔了個(gè)由頭出來,眾人便議論的熱烈,但話趕話的,這說的事便都集中到了一處,玄芝沉默不語,將各處信息不論真假皆收入耳中。
待他們?nèi)穗x開傾夢樓,皎月已經(jīng)高高的懸在了天上。
“這么晚了,你們兩個(gè)姑娘走在路上恐生事端,我送你們回去吧。”玄芝對繁縷和玉蘇說道。
“好,”玉蘇立馬應(yīng)了“我特別怕黑,就等你問我呢?!?p> “身為無常還怕黑?”玄芝雖然揶揄著,但腳步還是跟上了玉蘇。
“不過啊,我總算知道無常司的紈绔玄芝公子到底是如何辦事的了,”玉蘇的步伐十分輕快,眼睛也是有著笑意,她對玄芝豎起大拇指說道“厲害,實(shí)在是厲害!”
“哪里厲害?我也沒問出什么啊?!毙ゲ缓靡馑嫉膿蠐项^。
“別裝糊涂啦,”玉蘇拍了拍玄芝的肩膀“想要探聽消息,先要融入其中,對不對?”玉蘇眼睛在月光下明亮的像一只小兔子看到了胡蘿卜。
玄芝輕輕彈了下玉蘇的腦門,笑著說道“沒錯(cuò)!”
玉蘇一邊揉著頭一邊伸手要去彈玄芝的,他們二人繞著繁縷一邊笑一邊繞著圈,繁縷即便無奈,也沒有任何辦法。
不覺間,三人便行至繁縷的住處。
“你先回吧,我住的地方還要再往前些?!庇裉K同繁縷在門前告別道。
繁縷點(diǎn)點(diǎn)頭“好,你們路上小心。”而后站在門前目送玄芝和玉蘇離開后便進(jìn)了門。
玉蘇聽到繁縷關(guān)門的咔嚓一聲后,便刻意放緩了腳步,等又走過幾步,她才緩緩?fù)W 靶?,我現(xiàn)在不想回家?!?p> 玄芝一愣“你想去哪?”
玉蘇轉(zhuǎn)頭看了看繁縷的住處,而后緩緩道“歧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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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顏的計(jì)劃真的會(huì)有效嗎?真的如玉蘇所想一般去了歧王府嗎? 預(yù)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繼續(xù)求收藏關(guān)注推薦票~愛你愛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