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財從地宮走出,迎面就是早早從地宮里退出來的尊貴侯爺。尊貴的侯爺直視她的雙眼說道:“若本王猜的不錯,錫星蘭草,千年雪妖肉,朱紫,白靈芝,火靈猴內(nèi)丹這些可都是上上等的仙藥和補品,那支紅燭絕不是普通的照明燭,霍不財,你究竟是應(yīng)我之邀還是有別的目的?!”
霍不財卻涼涼的感覺掃了他一眼,笑容忽斂,反問道:“與你無關(guān),答應(yīng)你的事情我會做到,接下來你是不是該告訴我我為什么要幫你?”
空氣倏地安靜下來,他們都深深看著對方,互不相讓,空氣中多了一分火藥的味道。
最后,明月侯忽然笑了笑別開眼,“我有我的理由,該明天有白帝城的試劍會,有興趣一起嗎?”
“也好,來白帝我總得好好看看!”霍不財意味不明的瞇了瞇眼,喜笑顏開地說道,給了臺階自然要下。
黑暗的地宮里有人在痛苦的嘶吼,仿佛離去的挽歌,凄涼動聽。霍不財側(cè)耳聽了一會兒,眸中的光色變得復(fù)雜無比。
試劍會是白帝城三年一次的比試武學(xué)實力的大會,亦稱風(fēng)云大會。無論你是皇親國戚,豪門貴族,還是販夫走卒,市井商賈,只要你有心有實力都可以參加。
再者,天下武學(xué)之人的境界修為分九重三境,即便是同一境界,修煉的功法不同,實力也就不同,好的武器與差的武器也有差距,因而為了發(fā)現(xiàn)更多的人才,每次比賽大多從低到高比賽。
但是,除了常人,世間不乏奇人異士,有些人天生就有異能,還有些奇珍異獸實力并不以境界劃分,它們天生就有常人無法企及的實力,例如無名客棧里的三斤,它本體就是只萬年蜈蚣。
所以比賽到最后也是有各種奇人的對決,有時也有妖獸化人參加。因此,試劍會是一場極為盛大的比試。
試劍場是一塊數(shù)不清多少年的偌大圓形石臺,石臺的南,北,東四個方向分別設(shè)有三座閣樓,閣樓間用懸空的走廊相連,閣樓下有廚房,是專供宮里的達官顯貴使用。石臺的東方有一個極大的看場,由下至上臺階一層層堆砌,前面是供俠客義士以及地方的官紳占用,后面就是尋常看客使用。
此時春光乍泄,和煦的春風(fēng)帶來絲絲縷縷慵懶的氣息,但看臺上卻人潮人海。盡管安排者可謂盡心竭力,依然難免擁擠。與之相反閣樓卻顯得寬敞舒適了許多。
霍不財和明月侯坐在閣樓里,兩人中間放著一精致的小圓桌,圓桌上有著美味精致的糕點。旁邊的閣樓里是明月侯一母同胞的弟弟-紫衣侯。
紫衣侯是一位雙眉入刀的中年男子,一身紫衣,與明月侯相比,更顯得成熟穩(wěn)重。現(xiàn)在正值皇帝微服出巡,整個南朝就是由紫衣侯和明月侯共同監(jiān)國,但實際上明月侯極少插手朝廷之事,大大小小都由紫衣侯主持。
最后的那座閣樓里是皇帝的兩位皇子,永安帝一共有三個兒子,一個是二皇子柳樹人,封為青王;一位是離京數(shù)年,不知所蹤的六皇子柳安人,封為安王;再有就是八皇子柳明人,封為信王。
二皇子天生天賦異稟,又有名師指導(dǎo),談笑間氣宇軒揚,實力高深莫測。三年前的試劍會,他與南朝赤王一戰(zhàn),不分勝負,從而有了青王這個稱號。
八皇子是位詩酒王爺,愛詩愛酒愛美人,風(fēng)流倜儻,他的小情史多的三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
還有長廊之上,有著鴻臚寺的高手,內(nèi)閣的儒生,以及欽天府的國師一眾,都是深藏不露的主。
正值辰時,是試劍大會開始的時刻,吵鬧的人都安靜下來,等待著第一場比試的開始。
忽然,一柄飛刀重重的插入石臺,旁邊站了一位人高馬大的男子,雙眼像是淬過火的刀,鋒利且尖銳?!靶蘖_刀,商周,拜會!”
一個人物的到來往往能引起騷動,臺下的人頓時開始議論紛紛。
“嗯?今年一出場就是這么厲害的人物嗎!”路人甲道。
“這么說來今年開場就要高潮了?不知道今年赤王還會不會來,不過這家伙從北朝來,要是沒人打得過他,咋們南朝的臉不是要丟盡了?!甭啡艘铱嘈Α?p> “我從小道消息聽說青王最近狀態(tài)不好,你說要是和赤王打還會不會是平手了???”
“行了,好好看,不知道今年誰會和商周打?!甭啡吮捯魟偮洌晃婚L身玉立的少年飛身落入石臺,一柄長劍隨即出鞘,寒光閃閃?!澳炯夷厩嘀荩輹?!”
“游龍劍”場外立即有人驚呼。游龍劍,是在百劍譜上排名第二十的劍,在百劍譜上有排名的劍,絕不是尋常的兵器。
但場內(nèi)的人卻聽不到外面人的驚呼,兩人雙目相視。
“請賜教”
木青州聲剛落,只見眼前一亮,一柄飛刀便霍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直指雙目,緊接著就是褐色大刀襲來。
他心中一驚,心道修羅刀果然名不虛傳,當下,立退數(shù)步,借勢將身子騰空而起,反手御劍一擊。
商周倏地倒立轉(zhuǎn)身,木青州立即近身,很快兩個人就纏斗在一起。
“看來這場是刀和劍的比試啊!”霍不財在閣樓里抿嘴道,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還真是一出好戲。
“妖都興刀,白帝興劍,”明月侯輕酌一口香茶,接著茶霧微微遮蓋了眼神,“只是刀劍無眼,兩人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怕是要有傷亡。”
霍不財挑了挑眉,并不開口。
看臺上人們墊著腳伸著脖子望著,生怕自己哪里沒看清,錯過了日后吹噓的機會。
石臺上刀光劍影閃爍,瞬息之間一切戛然而止,兩人靜立,石臺上一片寂靜。
木青州頭發(fā)披散,比開始卻多了幾分狼狽。商周一臂上劃開一道極深的長口,旋即一口鮮血噴出,苦笑道:“我輸了?!?p> 兩人相對而立,風(fēng)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急促。
閣樓上的青王輕嘆一聲:“好一場刀劍對決!”
“就這一場嗎?今日我的酒可還沒喝完呢?!遍w樓上的酒鬼搖了搖手中的酒杯,一臉看戲的樣。
明月侯臉色卻有幾分陰沉,眉頭皺著看著場中接著接替商周的少年,露出一個不是笑的笑說道:“赤王…你還是來了。”
“嗯?”霍不財轉(zhuǎn)頭,臺上的青年一頭黑色短卷發(fā),米黃色的長風(fēng)衣在隨意的套在身上,整個人仿佛從睡夢中醒來,慵懶的像乍醒的獅子,他的聲音慵懶并且有氣無力,“異能者,赤司十郎,拜會”
“哈?這家伙就是上次把你們的高手都打趴下的北朝人,長得真不錯,比我那兩個伙計倒是好看多了?!被舨回斔菩Ψ切Φ乜戳搜勖髟潞睢?p> “仙姑說笑了?!泵髟潞顟?yīng)聲答道,眼神卻跟著赤王的目光看向閣樓里的青王。
“我認輸”木青州苦笑一聲,足尖一點,沒半分留戀地飛身下臺,普通的江湖之人與異能者的斗爭,不比便是已經(jīng)注定的結(jié)局。
他走后的石臺上無人響應(yīng),空氣寂靜得有些可怕,有著一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緊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