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潯在寺中躺了數(shù)日,眾人都一一道別離開了,日子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清寂,她又開始了早課聽經(jīng),晚課聽經(jīng)的日子。
是日,云澈不知何處去了?;圻h大師講經(jīng),南明潯狀似乖巧,實則神游天外,周如玉、南明璟聽得倒是有滋有味,唐溪遠也學(xué)著兩位師兄正襟危坐,努力聽老法師講經(jīng)。南明潯循著鳥鳴看往窗外。玄州的春天來的比寒浦的早了些,窗外早是繁花似錦了,萬佛寺里的菩提樹開了花,在一片明黃色中,綠葉紅花的菩提顯得格外與眾不同,明黃色的花蕊點燃了這肅靜之地為數(shù)不多的少年躁動。
慧遠大師大聲清了一下嗓子,全場肅靜,嚇得南明潯回過神來,偏巧撞上了慧遠大師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要壞!南明潯急忙表現(xiàn)得和顏悅色。
慧遠大師低沉的嗓音入耳:“南明潯,我剛才說了什么?”
南明潯乖巧的道:“正邪之辯?!惫?,難不住,難不住,還好聽了一耳朵。南明潯暗自慶幸。
慧遠大師又道:“那你說何為正又何為邪?”
南明潯行禮道:“除卻大是大非,正邪就如對錯難分。”
慧遠大師道:“何解?”
南明潯繼續(xù)說道:“聞?wù)f極北之地有一族原是我九州土著,因鬼墓崩而染鬼氣,故而修煉他途,又因鬼氣容易傳染,故百家將其逐往極北之地,為己生而驅(qū)人出故園豈非不義?若有一日,他們踏上九州土地,又怎么叫奸邪呢?他們不過是回故土??!佛渡眾生,豈能不渡他們?”
老法師怒目圓瞪,努力維持著他的風(fēng)度,極力隱忍,開口道:“明日起跪念佛經(jīng)十天。”
南明潯瞪眼道:“十天?。?!”
“也不必如此,金剛經(jīng)三十遍好了,去藏經(jīng)閣頂樓抄吧。”慧真大師緩緩走進來,仍是菩薩笑容,救南明潯于水火之中。
慧遠大師不好駁師兄的面子,便沒有多言。
南明潯起身蹦跳著要離開,挨了南明璟一記眼刀,中規(guī)中矩的走了出去。
南明潯推開藏經(jīng)閣頂樓的門卻發(fā)現(xiàn)半日未見得云澈正端坐抄經(jīng),南明潯喜道:“你在這干什么?”
云澈道:“抄經(jīng)?!?p> 南明潯道:“我當然知道,只是為何?被罰了?”
云澈道:“不是。”
南明潯道:“那是?”
云澈又是不言,南明潯看他不說話,也不再問,拿著東西另找書架之后抄經(jīng)文去了。
云澈見南明潯沒有在他目力所及之處坐下,便開口說道:“亡母忌日將近,抄經(jīng)文以示誠心?!?p> 南明潯見提到了云澈傷心事,自覺沒趣,便應(yīng)了一聲,沒再多說話。
一時間只聽見筆走紙張的聲音,屋中寂靜無聲。未幾,云澈擱下了筆,走至?xí)芘?,猶豫的問道:“你可是生氣了?”
南明潯一臉疑惑:“生氣?為何?”
云澈自知是多想了,便又不言語,回去了。半晌又道:“何不坐于此?這里光線更好?!?p> 南明潯笑道:“你終是未剃度之人,你我男女有別,自是不同坐一地?!?p> 南明潯才不會告訴他,自己是打算溜到塔頂,看一看那本記載所謂邪術(shù)的禁書。
云澈道:“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