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走至樹下,行禮道:“師傅?!?p> 南明潯一愣,急忙跳下樹去,心內(nèi)道:完了完了,又得被哥哥罵不知禮數(shù)。
南明潯輕功身法極好,從樹上落下,衣袂翻飛,腰間玉佩上墜了一顆黑珠子,落下的時候,僅穗子動了一動。
恰好眾人也都到了,南明璟見此情景,眉頭一挑,看向周如玉,周如玉還是溫潤的笑著,表情似乎在說:不是大事,她一向如此。
南明璟無奈的看著南明潯,慧遠大師道:“寺廟內(nèi)不可高聲喧嘩,登高爬遠,倒不是寺規(guī),只是顯得不尊敬?!?p> 南明潯訕訕回道:“緊遵教誨。”
慧真大師還是笑瞇瞇的道:“無妨,無妨,少年本該如此,過于抑制天性,反是過錯了?!?p> 南明潯笑起來,眸子掃過云澈,眸光靈動極了。
南明璟為妹妹逃過一劫,沒丟南明家的臉而松了一口氣,也寵溺的搖頭笑了笑。
云澈扭過頭,不再看南明潯。
乃至正殿拜禮過后,便自去休息了。
回去的路上,南明潯道:“哥哥,白姐姐來信,她隨父兄去穹州置辦藥材,在此地歇腳,不日便到。”
南明璟面露喜色,說道:“真的?!我似乎忘了帶給她做的簪子,哎呀,如何是好?傳信回去讓人送來吧,我這就去,省的耽誤?!闭f完就急匆匆的去了。
南明潯翻白眼道:“哎!也不用這么急吧?!?p> 南明潯滿眼希冀的轉(zhuǎn)而對周如玉道:“師兄,我們?nèi)マD(zhuǎn)轉(zhuǎn)吧?!?p> 卻看見周如玉看著手心癡癡的笑。周如玉總笑的,見過周如玉的人,都說周公子風(fēng)度翩翩,為人穩(wěn)重沉健,讓人如沐春風(fēng)??蛇@傻子一般的笑容,一看便知是有了未婚妻姜無憂的消息。
姜氏乃在咒術(shù)上最擅長,周如玉與姜無憂在用咒術(shù)傳訊,兩人互滴血與對方手上傷口內(nèi),以符為引,便可在手心浮字簡單傳訊。
南明潯心下道:必是有什么好事了,哼,估摸著和哥哥一樣吧。
果不出所料,周如玉說:“無憂要隨白姑娘一同來看我。我猜白姑娘到穹州必是要告訴無憂的。還好我記得把送她的東西帶來了,不像師弟那般冒冒失失的。我得給無憂做她最喜歡吃的菜,不行,寺內(nèi)不殺生,也不能吃肉,可是要去外面借?”周如玉念著漸漸走遠了。
被剩在原地得南明潯連翻幾個白眼,無奈的獨自在寺院庭中四處閑逛,猛地抬頭發(fā)現(xiàn)月華如水,盈盈白雪襯得天色都沒那么黑了。
南明潯閃身飛上寺院外墻上坐下來,仰頭看著大大得月亮,她坐在墻頭上想著,師兄若是成親后,很快南明家就會有新的小娃娃讓她玩了。小師弟漸漸長大了,整日與小師妹在一起,自己甚是無聊。
南明潯扭頭猛然發(fā)現(xiàn)慧遠大師站在離她不遠得墻頭上,南明潯嚇了一跳,心內(nèi)想到:果然是功力深厚的大師。
南明潯也是同齡修仙的翹楚,也許有打不過的人,但也不會絲毫未察覺。
南明潯急忙起身行禮。
慧真大師道:“不必多禮,坐下吧?!?p> 慧真大師也隨南明潯坐在墻頭上,看著月亮。
南明潯看著慧真大師笑了起來,慧真大師慈祥的看著南明潯道:“小姑娘,你笑什么?”
南明潯道:“都說大師穩(wěn)重慈悲,如今看來慈悲是真,這穩(wěn)重……”南明潯笑而不語。
慧真大師仍是笑容可掬的樣子:“佛濟天下,心靜不染塵即可,所謂穩(wěn)重,不過是表象,有人由內(nèi)發(fā)于外,有人彰于內(nèi)不顯于外。但這不妨礙追求本心,憫天下,渡眾生?!?p> 南明潯看著月亮若有所思的問:“大師,又何為本心呢?”
慧真大師亦看著月亮說道:“本心是自己尋找的,有本心易,守本心難?!?p> 南明潯重重的點了點頭。
旋即南明潯笑著說道:“大師,大師,你看,那里有東西,是只狗么?”
慧真大師道:“看起來像?!?p> “大師,大師,為何玄州的房子都是尖頂?”
“玄州多雨?!?p> “大師,大師,佛也渡奸邪小人么?”
“渡的,佛渡眾生?!?p> “大師,大師……”
“小姑娘,你委實有點話多?!?p> 雪夜里悄悄的,偌大的寺院偶有鐘聲,一片凈地只聽見南明潯問東問西的聲音。
夜深了,南明潯困得睜不開雙眼,坐在墻頭上打晃晃,困得睜不開眼睛的慧真大師還在跟南明潯講著佛理。南明璟見南明潯屋內(nèi)許久沒有亮燈,尋了出來,走到院內(nèi),便看見來尋師傅的云澈,兩人開口詢問對方自己所尋之人蹤跡,卻聽得夜風(fēng)里有慧真大師的聲音。
兩人循聲而來,只見這一老一少像喝醉了酒一樣,在寒風(fēng)里東倒西歪,險些掉下墻。
兩人無奈對視一眼,飛上墻去,扶住各自所尋之人。輕聲告別之后,南明璟背著南明潯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