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潯在菩提樹上多次翻身,卻一直沒有掉下來。東方第一縷晨光照在菩提樹上,灑在南明潯的臉上,燦爛的陽光叫醒了南明潯。南明潯睜開雙眼,坐起來,揉著自己酸痛的肩膀,放眼望去看著晨光下的玄州,小橋人家,青煙裊裊,水田里的魚兒偶浮上來,咬住一個稻花,急忙沉下水去。
南明潯低頭看見云澈盤坐在樹下,南明潯又起了心思,輕飄飄的落下樹來,蹲在云澈身前,一雙澄澈干凈的眼睛盯著云澈。
云澈聽到聲響睜開眼來,便映進(jìn)一雙滿是笑意的眼中,這墨色的瞳仁里的自己看起來有些失態(tài),云澈急忙往后退了退。南明潯笑起來,語氣顯而易見的開心:“云澈,你在這干什么?”
“我……”云澈一時無言,南明潯也不逼問他。
云澈慢慢站起來,他坐了一夜,此時腿有些酸麻了。他極力保持著自己的身姿,看起來與平日無異,云澈還是踉蹌了一下,南明潯只顧看晨光,并沒有注意。
云澈抖了抖袍子,走到南明潯身旁,南明潯看著他道:“小和尚,你爬過樹么?”
“沒有?!?p> “沒有?!你活得也太無聊了吧?!?p> 南明潯竄到云澈身邊壞笑一下,云澈見此,即刻后退一步,但南明潯早有準(zhǔn)備,一把抓住云澈胳膊,飛往菩提樹上。
拽著他指給他看遠(yuǎn)處的繁花,問道:“這景色喜歡么?”
云澈平淡的道:“這是南方常見的景色。”
南明潯絲毫沒有顧及他語氣里的揶揄,眼神里的流轉(zhuǎn)的光,像是遠(yuǎn)處緩緩流淌的河,綿延有力。
“父親總對我說,我輩的劍鋒是護(hù)衛(wèi)河山的,我一直遵從,并非因?yàn)槲颐靼祝且驗(yàn)檫@是父親說的。如今我明白了,這樣秀麗的天下山河,該護(hù)著。人人尊我父親一聲南明宗主,那蕩平動亂、護(hù)衛(wèi)婦孺便是責(zé)任。”
云澈不自覺的看著南明潯,平靜的眼波里似乎一點(diǎn)點(diǎn)的亮了起來。
山下一群人整齊的走上山來,后背的霜花家徽格外顯眼,南明潯道:“我家子弟到了?!?p> 云澈問道:“你要走了么?”
“嗯?!?p> 南明潯行禮道:“再會?!?p> 南明潯下了樹就去找慧真大師,云澈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云澈坐在樹干上,摸著南明潯躺過的地方,喃喃自語道:“阿潯。我不叫小和尚,我有名字的?!?p> 南明潯安置好門中子弟,便與慧真大師辭行離開了。云澈坐在高高的樹上,眼見著南明潯蹦蹦跳跳的下了山門,腰間的玉佩折射著晨光,還像個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流氓攔住了跑上山門的小狗。
忽聽得身后一個低沉溫和的聲音道:“云澈。”
云澈扭頭看見慧真大師,不急不徐的落下樹來,風(fēng)度翩翩行禮道:“師父?!?p> 慧真大師看向山門之外,道:“云澈,你可尋得答案?”
“不知?!?p> “那做人應(yīng)當(dāng)如何?”
“恪守世間大道,用手中的利器衛(wèi)護(hù)心中坦途,守當(dāng)守的心,愛當(dāng)愛的人。哪怕萬山重巒,我終會帶著我的劍越過暗夜的噩夢,踏著晨起熹微的光到達(dá)?!鄙倌昴抗馊缇?,自信的仿佛世間的一切都是黑白分明。
“那你又何以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