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答應了何佳,魏殤的內心還是十分掙扎。
魔天彗與何佳,一個是魔王之女,一個是上古的寵物,哪一個都不是能夠讓人輕易相信的人。
即便她們都給了他一個看似不錯的承諾,可魏殤依舊覺得憂心忡忡。
在宮里的這些時日,魏殤漸漸感覺到了皇宮中彌漫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并不習慣住在這種深宮庭院中,他總覺得這宮中,人人看起來都很緊張。
皇上從未關心過公主一次,平日里除了幾個宮女會過來給公主擦拭身子以外,蘭心宮很少有人出入。
唐瀚音聽說駙馬在宮外請了位女醫(yī)來為公主治病,就覺得事有不對。
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治醫(yī)仙都治不了的人?
其實唐瀚音已經(jīng)有三年沒有踏入過蘭心宮了,因為當年他看中了公主身邊的一個婢女,向公主要人的時候,被公主臭罵了一頓,趕了出去。
他本來在心底暗自發(fā)誓永遠不再踏入這里一步的,但是公主畢竟是自己親妹妹,如今又病入膏肓,于情于理都要來探望一番,順便看一看這新來的女醫(yī)是什么來頭。
誰知他剛踏入寢殿,就與何佳來了個面對面。
“你怎么在這?”唐瀚音轉了下眼珠,詭笑道:“難道,駙馬請來的女醫(yī),就是你?”
何佳對他翻了個白眼,不屑的說道:“是我又怎么樣?”
“嗯...那好,既然你是女醫(yī),那本王問你,我皇妹現(xiàn)在病情如何?”
何佳坦然說道:“還算穩(wěn)定?!?p> “什么叫還算穩(wěn)定?治了好幾天了,就這點效果?”
何佳正色道:“你也說了,“治了幾天“,公主病了這么久,是幾天就能治好的嗎?你未免把治病救人想的太簡單了!”
“本王本來就不懂得治病救人之道,本王只知道有人夸下海口,說可以治好皇妹,如今卻一點起色沒有。聽說駙馬在皇上面前可沒少夸你,萬一你治不好...看你們如何向皇上交代!”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管好自己比什么都強?!闭f完,何佳瞪了一眼唐瀚音。
“見過睿王?!蔽簹懙穆曇繇懫?。
唐瀚音轉過身,發(fā)現(xiàn)魏殤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背后:“魏醫(yī)仙...沒想到你也在這?!?p> “在下是來協(xié)助何姑娘治療公主的。”
“協(xié)助?我沒聽錯吧?堂堂醫(yī)仙,協(xié)助別人治???說出去,也不怕辱了自己醫(yī)仙的名聲?!?p> “名聲哪里有人命重要。倘若可以治好公主,魏某愿意協(xié)助任何人。”
“你還真是...變了不少?!碧棋羯舷麓蛄恐矍斑@個美貌的男子。他記得幾年前請魏殤為自己的一個小妾治病時候,魏殤是何等的冷酷無情,趾高氣昂,目中無人。如今變得如此謙卑,倒真是讓人意外。
“哪有一成不變的人和事,王爺你說呢?”
“罷了。本王是來探望皇妹的,不想再與你們廢話?!闭f完,他又看了一眼何佳,才大步走進寢殿內室。
魏殤看著唐瀚音的背影,小聲對何佳說道:“你要小心這個人?!?p> “我知道?!焙渭研÷暤溃骸拔蚁茸吡?,免得一會他出來,還要再看他一次。”
魏殤點點頭。
何佳離開后,魏殤想了想,也沒有踏入蘭心宮,而是去了后花園。
已是深冬,天氣寒冷,后花園的花草皆已凋零,荷花池都結了一層冰。
魏殤煮了一壺酒,坐在長亭,欣賞起這片凋零的景色。
“魏哥哥!”
魏殤聽到是魔天彗的聲音,冷冷的回道:“你來這干什么?”
魔天彗收起了笑容,佯裝生氣的說道:“你這是什么話,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你好歹也是我未來的夫君,能不能對我好點?”
魏殤喝了一口酒,說:“不過你來的正好,我有話對你說?!?p> 魔天彗的眼睛睜的大大的,興奮地問道:“什么話?你說你說!”
“我想了想,還是不能娶你,那個約定,就算了吧。”
“你說真的?”
“嗯?!?p> “你不想何佳恢復了?還是說,”魔天彗突然在這一瞬,擔心魏殤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何佳就算被放任不管,也能恢復如初這個事實,她試探著問道:“你找到了別的方法?”
“嗯,確實有別的方法?!?p> “什么方法...”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不過,還是謝謝你曾經(jīng)的好意?!?p> 魔天彗想不通,魏殤去仙界都沒尋得的解決辦法,怎么進了皇宮就有了?
“魏殤,你記住,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撂下這句話,魔天彗就消失了。
魔天彗的性格,確實沒有這么容易放棄,她派了自己的另一個侍女鬼鬼暗中監(jiān)視這里的一舉一動。
不過三日,魔天彗就知道了一切。
“沒想到這個寵物還有這種心思?!蹦戾鐨獾呐乃榱嗣媲暗淖雷?,“魏殤,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以后有你求我那一天!我魔天彗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朝堂之上,大將軍雷力正在一字一句的報告邊疆局勢:“外族軍隊與我軍在邊塞對峙,已有月余。他們并未有任何異動,臣以為,這其中必定有詐。”
皇上一只手撐著頭,另一只手不住地按壓著額頭,似乎并沒有聽到雷力說了什么,只是閉著眼,皺著眉,一語不發(fā)。
“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小聲的叫了一聲。
皇上費力的睜開眼睛,點了下頭,揮了揮手,示意大將軍可以退下了。
“皇上龍體抱恙!還不快宣太醫(yī)!”宰相大喝道。
小太監(jiān)嚇得連忙說是。
皇上扶著龍椅,試圖站起來,卻突然倒地。
這可嚇壞了滿朝文武。
太醫(yī)趕到寢殿的時候,看到床上的皇上,雙眼發(fā)青,嘴唇烏紫,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任誰看這都是中毒之狀。
誰這么大膽子,敢對皇上下毒?
尋常之毒尚可解,萬一是...自己這項上人頭,恐怕就保不住了。
果然,擔心什么,就會發(fā)生什么。
太醫(yī)的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顫抖著說:“回稟宰相,皇上...乃是中毒。只是,微臣...才疏學淺,實在不知皇上所中何毒!”
“沒用的廢物!太醫(yī)院這么多人,全是些飯桶!”宰相厲聲喝道。
“父王!”唐瀚音撥開人群,站到皇上的榻前,雙眼含淚的說道:“是誰這么大膽子!”
“啟稟睿王爺,奴才正在全力排查。”侍衛(wèi)總領說道。
“太醫(yī)呢!太醫(yī)!”
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突然集體下跪,高呼著“臣罪該萬死?!?p> “對了?!碧棋艉孟裢蝗幌肫鹆耸裁?,說道:“駙馬不是帶回一個女醫(yī)嗎?醫(yī)仙都說皇妹不可醫(yī)了,她卻說可以治好,想必比那醫(yī)仙還有本事。快,快傳她來!”
宰相故作驚訝道:“竟有這種事?!快去傳!”
然而,來的人并不是什么女醫(yī),而是醫(yī)仙魏殤與他的徒弟花生。
眾人看到魏殤來了,不禁疑竇叢生,誰不知道,這魏醫(yī)仙是要“請”的,請都不一定會來。如今竟然不請自來,著實令所有人吃了一驚,自動為魏殤讓開了一條道路。
唐瀚音看到魏殤來了,冷冷的說道:“怎么是你?”
“是誰不重要,能治好皇上才是當務之急。睿王爺還是不要再探究這個了,免得貽誤了治療的時機。花生,去吧?!?p> 唐瀚音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不好再說什么,只能起身退到一側。
花生輕輕翻開了皇上的眼皮,又湊近聞了聞,掰開皇上的嘴,仔細看看了看,然后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皇上嘴中,起身說道:“經(jīng)過診察,皇上中了一種混合毒藥,此毒藥至少由七種毒物混合而成,而且,不是今天才中毒,我仔細檢查了皇上的牙齒,已有些松動脫落,想必是有人常年讓皇上服用這種慢性毒藥,今日,不過是加了些劑量。剛才,我已為皇上服下解毒的藥,可以清除體內之毒,不出兩個時辰,皇帝自然痊愈。”
花生說完就退到了魏殤身后,魏殤一言不發(fā),沒有多停留片刻,帶著花生離開了。
唐瀚音大喝道:“查!給我查!看看到底是誰這么大膽子!”說完,不忘看一眼宰相,不過,這一眼,卻是滿含憤怒的。
“花生,今日皇上所中之毒,還有什么奇怪之處嗎?”
“此毒十分罕見,它經(jīng)過了精心調配,被巧妙地隱去了氣味,徒兒只是勉強分辨出其中七種。而且,雖然今天加大了一些劑量,但是并不致死?!?p> “聽起來,倒像是下毒之人故意為之。為了什么呢?”魏殤喃喃道。
“如此厲害的制毒高手,也是聞所未聞?!被ㄉ袊@道。